中午她們二人在太學(xué)院門口攔住了楚聊,李款款直接代替南嫵問道:“楚聊,沈寄住在哪里?”
楚聊一撓頭,不明所以道:“我不知道啊,問這個作甚?”
李款款一聽,拉著南嫵轉(zhuǎn)身就走,楚聊跟在后面追問,“為什么要問長故兄住哪兒?他最近幾日都沒有來過太學(xué)院,我也想打聽他,他是怎么了?”
“看樣子你跟沈寄的關(guān)系似乎很好???”李款款腳步一頓回頭問道,說完又大步向前走。
被她拽著的南嫵一個踉蹌差點摔倒,說話就站著好好說,非要搞成這些氣氛嗎?
楚聊拍著胸脯子得意道:“那是自然!如今長故兄可是我的好兄弟!我們還一起去過……”
“去過哪里?”李款款又猛地回頭,她說著把南嫵塞進錦陽長公主府的馬車里,自己也跟著跳了上前。
楚聊連忙轉(zhuǎn)移話題道:“你們這是要去哪里?帶我一個?!?p> 他說著便往車上爬,剛抬起一條腿就被李款款一腳給踹了下去。
“你想都別想!你就在這太學(xué)院好好上課!若是年關(guān)再過不了考審,我這次就真的要把你去百花樓的事情告訴大舅!”李款款說話的樣子兇神惡煞,說完就把車門“啪”的關(guān)上了。
“還不是因為你那張嘴!每年考審都咒我!”楚聊也不服氣的吼道。
太學(xué)院每到年關(guān)便有考審,致遠堂考文治武功,需要通過五次考審,淑德堂考才藝德行,需要通過三次考審。只有通過考審才能離開這太學(xué)院,若是一輩子考不過,那便在這太學(xué)院待上一輩子。不過也有特例,比如沈寄,他直接就去參加科舉了。
男學(xué)員普遍八歲入太學(xué)院,如今楚聊十五,一次考審都沒有通過。女學(xué)員十歲入太學(xué)院,如今南嫵和李款款十四歲,她們已經(jīng)通過兩次了。
“我們這是要去哪里?”南嫵問道。
“當然是去皇宮了!聽說沈寄的住處是云妃娘娘給找的,現(xiàn)在恐怕知道他住處的也只有云妃娘娘這個小姨了?!崩羁羁畹?。
南嫵無語道:“真有必要跑到皇宮去打聽嗎?款款你怎么看上去比我還著急?”
“我……”李款款一滯,想了想繼續(xù)道,“我還不是怕你錯過良人?”
“是嗎?”南嫵狐疑道。
“當然啦!”李款款臉上一陣慌亂,馬上轉(zhuǎn)移話題道,“對啦!我告訴你一個大秘密!”
“什么大秘密?”南嫵問。
“哥哥他不是被禁閉了嗎?我昨天去看他,他居然在書房!”李款款夸張道。
“就……這個?”南嫵嘴角抽搐,樾哥哥雖然是個風(fēng)流浪子,但并非不學(xué)無術(shù),而且他天資聰穎,去書房很正常的吧?
“當然不是啦!”李款款又道,“哥哥他在作畫,而且滿書房貼的都是一個人的畫像!你猜那人是誰?”
“是……”
“是洛畫里!居然洛畫里!”李款款激動得快要跳了起來。
南嫵愣住了,想到之前洛畫里和亦忱哥哥走在一處的畫面,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怎么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李款款伸出腦袋打量著南嫵。
“嗯……”南嫵猶豫了一下問道,“樾哥哥他不是喜歡那個白蓮兒嗎?”
“呵!”李款款輕笑一聲,“哥哥他誰不喜歡!今天白蓮兒,明天就黑蓮兒紅蓮兒了!況且那白蓮兒已經(jīng)死了,我也沒見哥哥露出半點傷心的模樣?!?p> “白蓮兒死了?”南嫵吃驚道,“什么時候死的?”
“你居然不知道?”李款款也是驚訝,“就昨天??!我去看哥哥就是想把這個消息帶給他的,可是他的反應(yīng)太讓我失望了,不管有沒有情,好歹相識一場,也為人家打過架受過傷,可他卻一笑而過,我都為那個白蓮兒感到不值?!?p> 南嫵這幾日滿腦子都是沈寄,對百花樓的后續(xù)都沒有打聽過,更別說得知這白蓮兒的死了。
“她怎么死的?”
李款款答道:“據(jù)說是在城郊自己吊死的,也不知道原因。不過最近百花樓不是被查封么,雖然沒查出什么,但卻找到了一條密道,就是從白蓮兒的房間通到城西郊外的,出口就在白蓮兒吊死的地方不遠處?!?p> “問過百花樓其他人,沒人知道這條密道,那張揚也否認。都說是因為百花樓查封,白蓮兒害怕自己逃走了,但因為無處可去又不敢回來,所以自己吊死了,這個說法也太可笑啦!明明是個怕死的卻還要把自己吊死?我覺得一定沒有那么簡單!”
南嫵默默地低下頭,是沒有那么簡單,看來又讓張揚給得逞了。從密道運走官錠,再殺個白蓮兒來封口。
……
云妃是慶元帝十八歲巡游江南時帶回宮的,如今進宮也有二十個年頭,這二十可謂是圣寵不衰。
她唯一所出的四皇子李亦忱更是獨得圣寵,相比張皇后所出的太子,慶元帝更看重的反而是李亦忱。
南嫵和李款款來到云妃所在長樂宮,通傳過后便讓她們到前殿等待,有宮女來奉上茶點。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內(nèi)殿傳來腳步聲,南嫵和李款款起身看去,只見出來的居然是慶元帝!他一身明黃色的龍袍,背手在前,云妃緊隨其后。
兩人均是睡眼惺忪,一看便是剛睡醒。
“我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俊蹦蠇忱死羁羁畹男渥?,小聲問道。
聲音雖小,奈何慶元帝耳朵太尖,他在這兩個小輩兒跟前絲毫沒有帝王的架子,一屁股就倚在了太師椅上,打了個哈欠淚花都擠出來了,“來都來了,還講這些做什么?!?p> 慶元帝說著便去端桌上的茶盞準備潤一下嗓子,李款款本來無意識的瞅了一眼,突然想到了什么,喊道:“皇伯父不要!那是我剛剛喝過的!”
慶元帝被李款款這大嗓門嚇得一個激靈,茶盞都差點摔在地上,這下睡意一掃,終于清醒點了。
“朕的魂兒都快要給你嚇掉了,好好的姑娘家咋呼什么?”慶元帝嗔道,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