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堯國新皇宇文墨上位第二年的六月中旬,冊封白汐月為皇后,遣散后宮,獨(dú)寵白汐月一人。朝政上竟然增收賦稅,搜刮民脂民膏,為博紅顏一笑,興建宮殿,勞民傷財(cái),不理朝政,好大喜功。
一時(shí)間百姓怨聲載道,宇文墨成了名副其實(shí)的昏君。
白汐初在宇文硯的照顧下也日漸恢復(fù),連武功都精進(jìn)了不少。宇文硯看著日漸好轉(zhuǎn)的白汐初,心中計(jì)劃起了為白汐初換眼的事,便暗中派人為白汐初尋訪南蠱國蘭若谷的銀黑狐之眼。
銀黑狐是蘭若谷的鎮(zhèn)谷之獸,靈性強(qiáng)大,如果用它的眼睛,白汐初換眼的成功率更大,而且,它的眼睛十分接近人眼。
白汐初在子夜的大嘴巴里也知道了宇文硯為他尋狐之事。可是每天聽著木青來回稟外面的事,白汐初已經(jīng)不想再連累宇文硯了。宇文墨如今昏庸無道,宇文硯就更有責(zé)任去拿回屬于他的一切了,而不是每天在這谷里為自己操心操肺。
“阿初,可聽出來我到第幾招了?”
不遠(yuǎn)處宇文硯耍著劍回頭問樹下?lián)崆俚陌紫?,而白汐初匆忙拉回思緒,“可是第十二式?”
宇文硯聞言朗聲大笑,“不愧是從小習(xí)武的人,單憑耳力便可輕易分辨出招式?!?p> 宇文硯收了劍走向白汐初,合歡花開,合歡樹下?lián)崆俚陌紫跻灰u鵝黃色撒花曳地裙,頭上挽著飛仙髻,一支鵝黃色水晶步搖隨風(fēng)搖曳,兩耳戴著銀蝴蝶耳墜,未施粉黛,卻依舊美得動人。
宇文硯看著這樣的白汐初,感覺似乎又回到了從前,那樣歲月靜好的日子,還會回來嗎?
許是感覺到了宇文硯的氣息,但又不見宇文硯說話,白汐初有些疑惑,“阿硯?”
“我在,”宇文硯回過神來,笑著摸了摸白汐初的頭。
“阿硯是在為我尋銀黑狐嗎?”
宇文硯不語。
白汐初知道他是默認(rèn)了,嘆了口氣,“阿硯,如今宇文墨昏庸無道,百姓身處水火之中,你的責(zé)任你忘了嗎?你不應(yīng)該把重心放在我身上,你應(yīng)該去拿回屬于你的一切,你也應(yīng)該去救百姓于水火之中?!?p> 宇文硯含笑,“阿初可知,我的一切是什么?”
“自然是天堯國子民,天堯國江山?!?p> “阿初這次說錯(cuò)了,我的一切,是你?!?p> 微風(fēng)襲來,合歡花落下,樹下的黃衣女子撫琴的手背上落了幾片花瓣,那觸覺跟女子心中的一樣,柔軟緊張,措不及防。
“我,你,…………”白汐初竟然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想不到名震四國的奇女子白汐初竟然會害羞?”宇文硯見白汐初緊張的模樣,心中更是歡喜,不由地打趣著白汐初。
“你何時(shí)學(xué)的這些混賬話,真是不害臊?!卑紫跹鹋?p> “阿初不信我?”
白汐初不語,她此時(shí)回答是也不是,回答不是也不是,當(dāng)真是進(jìn)退兩難,索性沉默不語。
“阿初,我會拿回你認(rèn)為的屬于我的一切,但是,我希望我的未來有你,我希望你是與我并肩之人。”
白汐初不知該如何回答宇文硯,低頭撥動琴弦,纖纖玉手在琴弦上游走,琴音卻略閑憂愁。在白汐初心里,她與宇文硯之間永遠(yuǎn)不可能。一個(gè)是明月懸空掛,皎潔如白玉,一個(gè)是螻蟻泥濘里,污濁似塵土。她這樣的人,怎么配與宇文硯并肩呢?
宇文硯見白汐初不言語,也不再接著說,就靜靜的坐在白汐初身旁,聽白汐初略帶憂愁的琴音。聰慧如他,怎會猜不出白汐初的心中所想。但是,他宇文硯既然失而復(fù)得,就不會再放手,這一次,他會一直陪在白汐初身旁。
良久,白汐初停下?lián)崆伲惺苤矍暗囊黄诎?,慢慢開口,“阿硯,若是找不到銀黑狐,可否用別的代替?”
“銀黑狐更容易成功,若是實(shí)在找不到銀黑狐,我也會為你尋求別的,你放心。”
…………
“月兒,對這次的宮殿可還滿意?”
“皇上送的,月兒都喜歡?!?p> …………
宇文悠然看著御花園涼亭中緊緊相擁的倆人,一陣氣憤。白汐月,你奪了阿初的位置不說,竟然還慫恿皇兄不理朝政,興建宮殿。宇文悠然越想越氣憤,怒氣沖沖的朝著涼亭走去,結(jié)果還沒到,就被攔下了。
“公主,回去吧,皇上不見,您若硬闖,受苦的還是您呀!”李德才有些不忍的勸慰著宇文悠然。這些日子,宇文悠然來的次數(shù)很多,就是為了勸諫皇上,可是每次都被白汐月三言兩語就挑撥了,還每次都讓宇文悠然受罰。
宇文悠然知道李德才是好心,也不發(fā)脾氣,只是頗有些無奈,“李公公,你說的我何嘗不知,只是,皇兄如今成了我天堯國百姓口中的昏君,如今百姓們怨聲載道。我若不說,誰還會給他說,難道我要眼睜睜的看著他毀了我們整個(gè)天堯國嗎?”
“公主,聽奴才一句勸,您說得再多也是徒勞的,非但沒有用,還要連累您受罰,公主心里也清楚皇上為何會變成這樣,既然知道緣由,為何不從根源處入手?”
李德才原本不打算說這些話,畢竟,他的主子是皇上??墒?,他也是實(shí)在看不下去了,如今整個(gè)天堯國,如同一副易碎的軀殼,不堪一擊。如果遇到戰(zhàn)事,那說小了是損失慘重,說大了,不排除有亡國的可能。
李德才看得通透,只是再通透又如何,他一個(gè)小小的奴才,改變不了什么。李德才腦中突然浮現(xiàn)出了那個(gè)一襲黃衫的女子,若是她還在,定然不會是現(xiàn)在這樣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