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二去,臭味相投的兩人很快就熟了。
本就是宸華宮??偷难坐P,來的次數(shù)更多了,與湮若同吃同玩,嬉戲打鬧好不快活。
這下可是苦了白芷紅鸞兩人,整日追著兩人喊打。
卻說這日,湮若等到中午,也未見人來,吃完手中最后一塊糕點,當即起身決定出去看看。
炎鳳的住處,她去過幾次,雖簡陋了些,卻是處安逸的好地方。
推開木柵欄做的門,一眼便能看清的院中,半個人影都沒有,開門進屋,亦未看到人,出來站在院中,湮若大腦飛速旋轉,想著那人會去的地方。
“這家伙,究竟去哪了?莫不是又去下界了?”
“是湮若來了嗎?”
忽來的聲音,打斷了湮若的苦思冥想,仰頭四處尋找聲音來處。
“炎鳳,你在哪,快出來!”
“往上看!”
茅草屋頂上,炎鳳一席白衣如雪,發(fā)絲飄揚神色淡然中帶著悲傷。
湮若回首,腳下一點飛升上來,在他身邊坐下,扭頭看了他一眼。
“為何如此表情?”
炎鳳并未回答,只是那悲傷的神色加劇,好似下一秒便要哭出來般。
“哎呀,你可不能哭啊,我最見不得人哭了,忍住,忍住!”
輕挪了挪,湮若眉目間滿是掙扎。
“你這般所謂何事,倒是說呀?”
好似最后一根弦崩斷,炎鳳轉身撲到湮若肩上,悲痛大哭起來。
“啊,嗚嗚嗚,湮若,湮若,錦寧,錦寧又拒絕我了,她不喜歡我,她不喜歡我——”
活了幾萬年,還是第一次被男子抱著痛哭,湮若一下未反應過來,直接嚇得差點摔了下去,待穩(wěn)住身形后,聽清他話中意,猶豫半響,方才出聲安慰。
“好了,好了,不哭了,咱不哭了,錦寧仙上拒絕你又不是第一次了,怎得還未習慣?”
炎鳳雙肩一抽一抽,說話上氣不接下氣。
“我,我習慣不了,我,我就是難過——”
頗為尷尬的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湮若輕嘆口氣。
“好了,別難過了,下次咱們再接再厲,人界不是有句老話嗎,好女怕纏郎,咱別哭,咱使勁纏著她,下次肯定會成功的?!?p> ——
苦口婆心安撫半響,炎鳳終于止住哭泣,一抽一搭的坐直身子,看向她的眼神頗為可憐。
“你說的是真的?下次錦寧會接受我?”
湮若使勁點頭。
“對呀,對呀!”
炎鳳還是不信。
“你肯定是哄我的,她都拒絕我九百五十八次了,怎么可能下次就成功了?”
湮若滿頭黑線。
“那九百五十八次失敗,是因為你沒認識我,現(xiàn)在你既交了我這個朋友,我便不能對你的事坐視不理?!?p> 說著鄭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有我在,你下次肯定不會被拒絕?!?p> 也許是想給自己找個繼續(xù)下去的借口,炎鳳不知為何,聽她這話頗覺有理,頓時想到自己那九百五十八次失敗,大概真是因為未認識這么個好友。
當即雙手用力抓住她,迷蒙的桃花眼中滿是信任。
“好,湮若,我相信你!”
湮若抿唇不語,面容堅定,但心里卻是另一番想法。
‘我只保證你不會被拒絕,可沒說一定會成功哦!’
如此,又一番忽悠開始。
都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他們雖只有兩人,但卻是兩個神仙,自然不是凡間的臭皮匠能比的,也自然能賽過兩個三個諸葛亮。
拭去臉上的淚痕,炎鳳頂著兩個哭紅的兔子眼,一路隨湮若想宸華宮去。
“湮若,你要如何幫我?”
腳下一頓,湮若繃起臉,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炎鳳,有件事我要先告訴你!”
炎鳳不解,疑惑看她。
“那錦寧仙上,我只聞她主管三界時令,卻一直未能得以相見,不知她是何相貌,你可能描述一二?”
幾乎當場崩了臉,炎鳳說話間又帶著哭腔。
“你,你竟不認識錦寧——”
“不認識又怎樣?”湮若說話有些吞吐,“我來天宮沒多久,又素愛宅在宸華宮,那錦寧仙上不過來串門,我如何認識她?”
“你——”
炎鳳一臉委屈,伸手拉她調轉方向。
“走,我?guī)闳ヒ娝?!?p> 被他強拉住,湮若推脫不開。
“慢,慢著——”
炎鳳停下。
“你還要說甚?”
湮若仰頭看他。
“咱們這個時候去,會不會不好?
畢竟,畢竟你剛被她拒絕!”
話一出口,炎鳳當場愣住。
是啊,他怎得沒想到這層。
“那如何是好?”
使勁掙開自己纖巧的柔荑,湮若淺淡一笑。
“你畫一幅她的丹青與我便好!”
炎鳳愕然。
“我,不善丹青?!?p> 與其說不善丹青,不如說他根本不識丹青為何物,自幼長于山間如野狐貍般,活了幾萬歲直至被離暮上神撿回天宮,才跟著天帝識得幾個字,這么些年的仙官坐下來,字越認越多,但丹青卻是從未接觸過。
但這些,他是鐵定不會告訴湮若的。
低頭沉思片刻,湮若單手托腮。
“你既不善丹青,那變化出個錦寧仙上不就好了?”
炎鳳沉吟不肯,他自有其他打算。
“湮若,錦寧真身乃紅腹錦雞,同屬鳥族與你也算有親,你既應下幫我,那便去與她交好,日后多在她面前為我美言,豈不事半功倍?”
又是美言,湮若撇嘴翻了個白眼。
“我雖為鳥族,卻不是普通鳥類,司戰(zhàn)一族天生神胎,神族后裔,便是你青丘族人亦是比不上的。
錦寧仙上與我自是不沾半分親的,我不識她,卻也不能自降身份與她交好,此法不通?!?p> 別看湮若平素大大咧咧沒心沒肺,但在面對血統(tǒng),她的堅定便是離暮也不能動搖,在她看來,把族人與普通鳥族對比,那無異于是一種侮辱,因此看向炎鳳的眼神也有些不悅。
炎鳳不懂她為何突然生氣,卻想她大概是真的不愿,也就沒再多說,轉而提出另一個辦法。
“那咱們去偷窺?”
“偷窺?”
炎鳳點頭。
“錦寧每日都會去天梭鏡臺布下界時令,咱們在她去的必經(jīng)之路埋伏,偷看上兩眼,你看如何?”
湮若扭頭,一臉無語。
“此等下流主意,你竟能想出來,說,你是不是經(jīng)常如此偷窺錦寧仙上?”
炎鳳垂眸,雙頰瞬間泛起紅暈。
“沒有,沒有,也就去過一次,兩次,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