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老金一家其樂融融。
金滿山是金庫的獨子,從小就被寵得無法無天。不過金滿山也沒辜負(fù)金庫的期盼,年紀(jì)輕輕就憑借獨到的眼光相繼買了十幾套危房,一拆遷就得到了一筆巨款。
現(xiàn)在金家算得上是小區(qū)里最有錢的一家人了,左鄰右舍看見金庫都管他叫大老板他爸,可把金庫給樂的,眼睛都瞇成條縫了。
要過年了,老夫妻倆可是準(zhǔn)備了大半個月,什么好吃的都備上了,天天都盼著兒子兒媳和乖孫女回家呢。
眼下三人終于回來了,老夫妻倆樂呵呵的。
瞧瞧他們的乖孫女兒,那長得叫一個俊哦,夫妻倆活了一輩子都沒看見過這么好看的娃娃,一想到這么乖的女娃娃是他們家的,兩人笑得嘴都合不攏。
“丫丫呀,快吃這個,這個好吃!”金枝奶奶一會兒給她挑這個菜,一會兒給她挑那個菜,生怕孫女兒吃不到。
金枝握著小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一粒米都沒漏出來,斯文的樣子讓爺爺金庫嘖嘖稱奇:“咱們丫丫將來一定是有大造化的,看看這吃相,跟我們這些大老粗是一點兒不一樣?!?p> “是啊是啊,丫丫呀,多吃點,長得快?!苯鹬δ棠桃舱f道。
金枝咽盡嘴里的飯菜,把勺子輕輕地放在碗邊,小手扯過一張餐巾紙擦了擦嘴角,抬頭皺眉道:“奶奶,我吃不下了?!?p> “哎喲,怎么吃這么點兒啊,”金枝奶奶心疼道,“看你小臉兒瘦的!”
“吃不下就不吃了吧,丫丫,去那邊玩兒?!鄙钪|女脾性的明玲及時開了口,她就怕丫丫當(dāng)著爺爺奶奶的面語出驚人,大過年的不吉利。
金枝點點頭,小小的身子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背著小手去沙發(fā)上玩兒了。
沙發(fā)上放著電視遙控器,她熟門熟路地拿起來打開了電視,用搜索功能找到了她最喜歡的古裝劇,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明玲回頭一看,戳了戳金滿山:“你看看丫丫,又在看那個恐怖的女人了,從小看到大怎么也不嫌膩呢?”
金滿山嚼著菜臉上肥肉一抖,不贊同道:“咱女兒喜歡就行了,看個電視你也說,難怪丫丫不喜歡你,你這媽當(dāng)?shù)貌恍??!?p> “金滿山,你說什么呢!”明玲氣得摔筷子,“什么叫丫丫不喜歡我,說得好像就喜歡你似的,丫丫要不是有我天天陪著,指不定現(xiàn)在成啥樣呢!”
眼看兩人就要吵起來,桌上二老趕緊勸道:“大年三十兒的千萬不能吵架,滿山,你少說幾句!玲玲啊,你別生氣,這小子讓我們來幫你教訓(xùn)!”
中年男人要是離了婚可不好討媳婦,再加上他們這兒子長相也不咋好,要是離了婚,兒媳把孫女兒帶走可怎么辦?
二老心里明白得很,說起金滿山來也是毫不留情。
屋里鬧得沸沸揚揚的,金枝卻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電視,仿佛家里發(fā)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
她的兩只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電視,看得入了迷。
電視里,白發(fā)黑袍的女人踏空飛來,兩袖盈風(fēng),裙袂飄飄。那一雙明眸分明古井無波,卻似乎含有道不盡的情思,讓人見之難忘。
“哇,”金枝看著女人一劍劈下,鮮血飛濺,刺客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她突然高興起來,指著電視大聲說,“玄機,是我!”
“丫丫,在看什么這么高興吶?”勸和兒子兒媳后,金庫坐到孫女兒旁邊,柔聲細(xì)語地問。
金枝回頭,頭上的小揪揪一歪一歪的,她看著爺爺認(rèn)真地說:“在看我,我會飛?!?p> 金庫聽得迷糊:“啥會飛?”
“是我,我長大了就會飛?!苯鹬﹄y得說這么多話,可惜童稚的語言沒有人會相信。
金庫笑得前仰后合,摸摸金枝的小腦袋瓜道:“是是,我們丫丫長大了也去當(dāng)大明星,就演那個會飛的仙女!”
“不要,”金枝把爺爺?shù)拇笫謴哪X袋上扒拉下來,看著他不服氣地說,“我不當(dāng)明星,我在夢里看到了,我長大了就是那個樣子的!”
“噗嗤——”金庫忍俊不禁,“好,爺爺相信丫丫?!?p> 金枝氣嘟嘟地挪了挪屁股,她再也不想和這個老頭說話了!
“爸,你過來,我們跟你說點事兒!”金滿山喊。
“啥事兒啊?”金庫抓了一把頭發(fā),沒見他正跟乖孫女兒培養(yǎng)感情嗎!
“大事兒!”金滿山又喊。
“唉,來了!”
等金庫走到廚房,卻發(fā)現(xiàn)老婆子和兒媳婦也在,金滿山在門口一臉嚴(yán)肅,他頓時提起了一口氣:“咋啦?”
“沒咋,就是……”金滿山嘴皮子磕磕絆絆地說,“咱丫丫認(rèn)了個干爹,年前說好了要走親戚,明天咱得去他家一趟,你說送個什么禮好呢?”
金庫胡子一翹,不樂意道:“誰準(zhǔn)你給丫丫找干爹了!咱丫丫用得著找干爹嗎?找個干爹還要我們送禮,你傻了吧唧的!”
“哎呀不是,人家那可是個大老板!”金滿山把遇到褚墨玉的事說給了金庫聽,然后道,“就是這么個事兒,他讓我明天帶丫丫去他家,咱們空手去也不太好,我就想這得送個什么樣兒的禮物才好,可不能太寒磣了?!?p> 一聽是大老板,還是主動認(rèn)丫丫當(dāng)干女兒的,金庫神情和悅起來:“人大老板什么好東西沒見過,我們送禮只圖個心意。爸二十年前挖地的時候挖到根兒老山參,估計有兩三百年頭了,你明天送過去?!?p> 金滿山驚呆了:“我都不知道,爸你瞞得可真緊啊!”
金庫瞪大眼睛訓(xùn)斥道:“還不是你小子整天每個正形兒,我要是不瞞著,你哪天把錢揮霍光了還花啥?我總得給我和你媽留條后路吧!”
金滿山真是心服口服,他回頭一看,媳婦兒正一臉佩服,而他老媽面帶笑意,分明是早就知道了。
好吧,合著一家人就騙他一個呢!
刑偵局第五特調(diào)小組迎來了一位特別的客人。
逆風(fēng)飛了兩天,輕羽的頭發(fā)已經(jīng)被吹成了雞窩,加上梁京正值大雪,他到達梁京市的時候已經(jīng)成了一個雪人,每走一步都掉雪渣子,栽倒在刑偵局門口時差點被值班刑警當(dāng)成乞丐。
幸好他還保有清醒的神智,及時拉住值班警察的褲腿說自己是特調(diào)委員,來找第五特調(diào)小組的組長張勤旬。刑偵局見多了奇奇怪怪的特調(diào)委員,如果哪一天特調(diào)局來個正常的人他們反而會懷疑,因此當(dāng)輕羽說出自己的身份時他們并不驚訝。
張勤旬收到消息趕到門口,確認(rèn)了輕羽的身份后,將他領(lǐng)了進去。
輕羽曾經(jīng)是孟局長的左膀右臂,五年前因公殉職,張勤旬還惋惜過,沒想到他竟然沒死。
這么大的事,當(dāng)然要先跟局長報告。當(dāng)孟塵緣聽到輕羽還活著的消息時,喜不自禁,隔著電話都能聽到他開懷的笑聲。
不過笑語過后,是深深的疑慮。輕羽到底是怎么復(fù)活的還是個迷,現(xiàn)在讓他回總部也不安全。還有,如果輕羽能復(fù)活,那么和他一樣被送回家鄉(xiāng)厚葬的小白是不是也能復(fù)活,這些都是孟塵緣考慮的問題。
經(jīng)過慎重的思考,他決定先讓輕羽待在梁京,剛好第五特調(diào)小組差了一名隊員,由他補上正好。
其實輕羽自己知道,局長懷疑他在所難免,死而復(fù)生這種事太過匪夷所思,說不定又是神會的陰謀,所以才把他留梁京特調(diào)小組暫時觀察一段時間。
雖然他什么都明白,但心里還是有些郁悶。
張勤旬理解他的心情,卻不知道怎么勸好,最后只拍了拍他的肩說:“歡迎你加入我們,以后就是同事了,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們幫忙?!?p> “好,謝謝隊長?!陛p羽抿唇道。
“哦,對了?!睆埱谘鋈幌肫疬€有件事沒告訴他,“你之前沒在梁京不知道,我們原先有個隊員叫紅白,幾年前出了點事,我們打算明天去看她,你也一起吧。”
“好?!陛p羽點頭,同時心里也有些好奇。據(jù)他所知,特調(diào)局的成員一向是不死不退休的,有的死了都還在工作,這個叫紅白的隊員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居然脫離了特調(diào)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