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線,剪哪一根呢?”
“凡,凡先生。。。你悠著點?!?p> “中午吃的紅燒牛肉面呢,剪紅色的吧!”
“不,不要這么隨便吧!會死的吧!”
就在凡要動手的那一刻,一直小心護著湊的一徹突然抓住了凡那躍躍欲試的手,他咽了口口水無奈的說道:
“要不,咱還是跳車吧?!?p> 凡的眼睛一亮,順手就將剪子扔在一旁,沖著一徹眨了眨眼道:
“那就這么辦吧!”
來到車門邊,一徹看著兩側(cè)飛速后退的樹木,丟棄了負重之后,車頭的速度比之前要快上一大截,下面都是鋪路的碎石子,路下有很多灌木叢,跳下去身上鐵定要多出個眼來,不過總比在車上靈魂掃雷要好得多。
“凡先生,你身上有傷,湊我來帶著?!?p> 凡點點頭,回頭瞅了眼計時器,再不跳可能真的就來不及了。
“好,聽我口令!”
一徹屏住了呼吸。
“一,二,三!”
“走著!”
“走!???”
凡的話音剛落,他自個兒毫不遲疑的跳了下去,留下懵了一拍的一徹。
“走著是個什么玩意?。 ?p> 從疾馳的火車上跳下去是什么感覺,一徹在電影里見得多了,可是自己嘗試還是第一次。
他盡可能的將氣環(huán)繞在了湊的身上,這樣摔下去,至少女孩不會有太大的傷勢。
一徹盡力一躍,在空中翻滾幾周避開了墊路的石子,直直的摔到了下方的草地里去,然后順著斜坡一路往下滾。
這一路也不知撞開了多少草木蟲石,那些東西傷不到一徹,但借著速度刮得他也感到陣陣刺痛,一徹不管不顧只是死死護著湊,期待著可以快一點停下來。
在撞斷了最后一根小樹苗后,一徹終于完全抵消了動能,他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懷里的女孩有沒有事,不過還好,有“內(nèi)功護體”,湊安然無恙。
“喂!一徹喲,你們沒事吧!”
不遠處,凡在不斷的揮手,一徹看到他的衣服破爛了好些,身上還到處都是泥土與樹葉,從一個西部牛仔直接退化到了西部土著。
一徹很想笑,但他其實也清楚,自己的樣子也好不到哪去。
“沒事!我們沒事!”
三人重新匯合在了一起,凡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天色有些漸晚,時間大概在四五點左右。
兩人商議了一下,再往回走去找乘客們,警察那邊,又麻煩又事多,這么大的事警察局一坐至少四五天。索性這里離I市已經(jīng)不遠了,不如直接去I市,也省不少事。
不過師父給邦普前輩的伴手禮就。。。一徹把包裹落在車上了,打得太急忘了取。
反正都是些串串,左右不值錢,丟了可能還是好事,我難得可以不用丟臉了。
日心要是知道一徹的想法,多半還會跳出來踢著他的屁股罵道敗家子兒。
一根烤串,五毛錢哩!
夜幕降臨,山里的夜間既陰森又恐怖,一望無際的黑夜以及時不時從四面八方傳來的絲絲動靜,會把獨行的旅客逼瘋。
好在一徹這有三個人,雖然有一個一直躺著,但是考慮到另外兩人的戰(zhàn)斗力,這森林對他們來講,比起恐怖,用美味來形容可能還恰當(dāng)一些。
“喔喔!這肉能吃了!”
凡激動的看著面前金翠欲滴的烤肉,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
他和一徹生了一堆篝火,又打了幾只山雞野味,靠著一徹的氣感,這些山雞可倒了大霉。
不過他這一動,凡身后的人馬上氣急敗壞了。
一徹一把將他按回了臨時的坐位上,有些怨氣的說道:
“凡先生,你再這樣,我這個傷可就沒法治了??!我的氣很珍貴的,你要是浪費,一會就用光了!”
一徹看著正經(jīng)的跳脫著的凡,手上的動作愈發(fā)沉重萬分。
果然兄妹一路人,不熟的時候,好像還蠻正經(jīng)的,熟了以后。。。這世界的大人怎么都跟孩子似的。
就只有我一個正常人了嗎?
一個周天的氣療完畢,一徹立即收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真是的,舍己為人也這么艱難,世道究竟是怎么了?
“一徹,你明天就要去K市了嗎?”
凡突然問道,一徹能察覺到,凡的聲音有些低落,也對,這幾天,他和這對兄妹幾乎已經(jīng)變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馬上要分開,確實是一件很不好受的事。
“是啊,我得快點去K市,和前輩說好的時間晚了一天,前輩應(yīng)該會很生氣吧?!?p> 一徹的聲音也低落了下來。
氣氛逐漸變得有些凝重,一股分別的情緒讓滋滋作響的烤肉看起來也不那么美味了。
眼看話題就要沉下去,一徹趕緊扯開話題問道:
“凡先生,你們要找的醫(yī)生呢?就在I市里嗎?”
“啊,這個啊。。。”
凡的言辭含糊了起來。
“他的位置。。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到了I市,應(yīng)該很快就能找到。”
“找到了,湊的病就會好嗎?”
“唔。。應(yīng)該吧?!?p> 一徹注意到了,每次提到湊的病,凡好像都有些隱瞞什么的意思,湊的病癥也確實奇怪,雖然看起來,就只是嗜睡而已。
但仔細想想,與其說是嗜睡,倒不如說生物鐘有些顛倒,湊常常從傍晚一直鬧到凌晨,而且,最初見到她的時候,那種陰冷的感覺,還有威脅感,我原以為是不擅長應(yīng)付女孩。。。
一徹沉默著來到女孩的身邊,這一回,一直到傍晚女孩也沒有醒來,究竟是為什么呢?
望著女孩安靜的睡臉,一徹忽然自嘲的笑了。
沒錯,他在嘲笑自己。
說到底,是什么病,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他還記得,這三天,女孩那一個個陰森恐怖的話題,還有那層出不窮的惡劣玩笑,也許在大眾的眼光里這就是一個管不住的野孩子。
但一徹明白,這個女孩的內(nèi)心是善良的,她也有和哥哥撒嬌,和朋友打鬧,碰到陌生的老人也會親切的問好。
或許那些惡劣的性格,只是老天給她開的一個玩笑。
說不準(zhǔn)現(xiàn)在她就是在開玩笑呢。
“嗯?對啊,這家伙不會在跟我開玩笑吧!”
一徹猛然醒悟,想起了這姑娘的惡劣品性,她是不是在裝睡著實值得懷疑。
他一早探查過,這女孩的身體一點毛病都沒有,睡到這么晚。。。下午那么顛也不醒來,除非是裝的!
“不會吧?!?p> 一徹凝著眉,一只手捏著湊的眼角,將她的眼睛微微打開,從縫隙里可以看到里面的眼白。
“翻白,真的暈了?”
一徹正納悶間,忽然感覺手上的感覺有些不對,他急忙看時,只見不知什么時候,女孩的眼白已經(jīng)恢復(fù)成了黑色的瞳孔,而另外那只眼睛,也已經(jīng)完全睜開了。
“好??!你真是在騙我們!”
一徹驚訝之余,露出了一副上當(dāng)受騙的模樣,輕嘆了口氣對凡說道:
“我們都被騙了!這家伙沒事??!”
聽到湊醒來過來,凡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反應(yīng)了過來,神色忽然變得大為震怖,連看著他的一徹都嚇了一跳。
“一徹!小心,她今天下午沒有吃藥!”
凡驚慌的對著一徹大吼道
“吃。。。藥?”
一徹有些疑惑,他忽然覺得湊好像抓住了自己的手。
轉(zhuǎn)眼去看時,只見湊的眼睛不知為什么瞪得如銅鈴一般,瞳孔的顏色,如血液般深邃,一雙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臂膀,竟然讓他微微感到疼痛。
最讓一徹覺得吃驚的,是在她那櫻紅的小嘴里,四只長長的尖牙,在篝火的照耀下反射著冷厲的光輝。
“不,不妙了哦?!?p> 一徹流著汗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