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佳顏如玉,見之心喜
正當(dāng)陸星終于鼓起勇氣準(zhǔn)備一躍而下的時候,就聽見背后的極美女子聽著很是急切的“歉意”開口道:“不好意思,先等等,我差點忘了件事?!?p> 陸星聞言轉(zhuǎn)身,看見身前不遠(yuǎn)處的大陸地面里緩緩漂浮上來了一個湛藍(lán)色扳指。
然后陸星疑惑地看向長裙女子的那張帶著尚且?guī)еσ獾摹扒敢狻蹦橆a。
后者淡淡說道:“諾,給你的?!?p> 陸星向前走了幾步,拿起扳指戴在了自己的右手中指上,然后小心問道:“那我可以走了嗎?”
婠泠搖了搖頭,輕笑道:“沒了,跳吧?!?p>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是那么好看的臉蛋,那么好聽的嗓音,怎么自己這會看著、聽著她說話那么瘆得慌呢。
莫名感覺她就像是在滿臉笑意的對自己說,“去死吧,沒事,不疼?!?p> 最后還又補上了多余的兩個字,“真的!”
陸星轉(zhuǎn)身走到大陸邊緣,又忍不住往下看了幾眼,然后扭頭苦兮兮的問道:“有降落傘嗎?我更放心點?!?p> 婠泠恢復(fù)了以往的冷若冰霜的面容,皺眉問道:“那要不我?guī)湍阋话眩俊?p> 陸星干笑道:“不用了?!?p> 突然陸星感受到從右手的扳指上傳來了一股拉力,并不算是很大,若是事先有了防備自然是不會因此而被拉動整個身軀的,只是猶豫事發(fā)突然,并且那股力道只拉著了一根手指,陸星驟然有些吃痛,就不自覺的隨著已被拉直了的手臂向前走了一小步。
然后一腳踩空,就趴著撲向那道紫色傳送門了。
陸星看了眼紫色傳送門的全貌,然后扭頭看了眼竟是一個大圓盤的大陸,然后發(fā)現(xiàn)那道紫色的傳送門還是挺大的,最起碼也要比大陸大了小半圈,有了這小半圈的差距,估計就算是讓世界的跳遠(yuǎn)冠軍助跑著拼命跳躍,也絕不可能跳得過那道紫門,自然而然也就不會發(fā)生那種未能跳進(jìn)紫門而摔死的狗血情況。
當(dāng)然,這一切的前提是那道紫門是真的有用,所以陸星才會在再三猶豫之下還是毫無面子的要降落傘嘛,萬一現(xiàn)在自己身下的那東西沒用呢?有了降落傘最起碼不用擔(dān)心被摔成肉醬不是?
只不過超乎陸星預(yù)料的是,那道紫門看著很近,其實還是挺遠(yuǎn)的。
扳指里面?zhèn)鱽砹艘坏狸懶且呀?jīng)熟悉了的清脆笑聲,是那小清綾的。
再看著下面的紫門,陸星突然就安心了許多。
隨后陸星就聽到扳指里面的小清綾安慰道:“放心吧小主人,沒事的?!?p> 其實這時候那句安慰的話反倒是沒有那么重要了,回來了就好了。
畢竟她自從把那本書給了陸星看之后就再也沒有說話了,陸星害怕她口中的那些主人并不會在意的小事,在她主人心里并不是小事。
但所幸她沒事,不然陸星心底里就真的過意不去了。
陸星笑著嗯了一聲,緊閉雙眼,以免被下墜過快帶來的“風(fēng)”給吹得太過難受。
其實還是有些不敢看。
過了一小會,扳指里面突然出現(xiàn)了一道白色身影,在陸星的右手邊。
身穿白衣的清綾右手輕輕的打了個響指,陸星尋著聲響扭頭看去,是一個很漂亮可愛的白衣女孩。
陸星右手戴的扳指上突然綻放出一點藍(lán)光,藍(lán)光緩緩上升,隨后以那一點藍(lán)光為始開始圍繞著一虛一實的兩道身影擴(kuò)散,最終形成一道淺藍(lán)色的屏障將兩人整個包裹。
如若屏障是直接阻擋掉了所有的風(fēng)陸星倒是可以理解,畢竟咱們?nèi)缃褚菜闶且娺^大世面的人了嘛。
可是讓人不禁驚嘆的是下墜時帶來的風(fēng)還在,只不過卻小了很多。
清風(fēng)迎面,前額及兩側(cè)的發(fā)絲都朝上而立,讓人感到暢快,卻無絲毫不適。
至于讓人睜不開雙眼的感覺,自然是更不會再有了。
此等鬼斧神工、巧奪天工的科技造詣,真是讓陸星不禁誠心誠意的為之感嘆??!
臥槽,這是真的NB啊!
已經(jīng)與陸星關(guān)了那份連接的清綾自然是不知道陸星如今是在想些什么的。
此時她稍稍往右側(cè)頭,看著紫色傳送門之外的陸地風(fēng)景,伸展雙臂,開心大叫著。
畢竟除了了解的各種知識更多一些以外,她也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女孩,并且現(xiàn)在這樣的暢快體驗,在宇宙中陪姐姐游蕩了十幾年的她自然是從未經(jīng)歷過的。
陸星微微側(cè)頭看向她,也注意到了她的左手,如果有旁人離得稍遠(yuǎn)一些看過來的話,會以為他們兩人是手牽著手的,但實際上陸星并沒有感受到任何觸覺,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畢竟她原本就是那大陸上面的一個系統(tǒng),沒有實體倒也正常。
陸星試探性的輕聲喊道:“清綾?”
清綾扭過頭,看著陸星,輕輕的嗯了一聲,“怎么了?”
陸星輕笑道:“沒事?!?p> 白衣女孩哦了聲,又轉(zhuǎn)頭看向陸地,俏臉微紅,沒好意思再大叫出聲。
陸星側(cè)著的頭悄悄的增加了些幅度,不過依然只能夠看得到她被風(fēng)吹起發(fā)絲所掩蓋的一邊鬢角以及小半側(cè)臉。
在清晨霞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其實這些就已經(jīng)夠了。
陸星靜靜地看了一會,嘴角不自覺的有了笑意。
佳顏如玉,見之心喜。
謂之,一見鐘情也!
隨后陸星的視線緊貼著女孩臉頰,看向陸地景物。
眼中映美景,余光觀佳顏。
陸星左臂攬書,右臂張開,學(xué)著身旁白衣女孩,暢快大喊出聲。
女孩依然紅著小臉沒好意思回頭,只是隨之亦然。
————
在陸星以及妹妹清綾走后,婠泠就慢慢的向前走了幾步,坐在了大陸邊緣上,兩條小腿一前一后的來回擺動,身子后仰,緩緩平躺在地面上,雙手墊在腦后。
她雙目緊閉,在想事情。
距離她和主人約定大概就只剩下十年的時間了。
在大約九十年前,婠泠被他給創(chuàng)造了出來,婠泠初生睜眼,看到的是一位很英俊的藍(lán)袍男子,婠泠隨即恭恭敬敬的輕喊了聲主人,后者就只簡簡單單的說了一句話,就走了。
他說:“你就在這宇宙中四處轉(zhuǎn)轉(zhuǎn)吧,順便幫我找些好東西。”
然后身影消逝不見,婠泠都未來得及再他多說幾句話。
不過他又沒有說什么具體要求,所以婠泠就憑借著自己的眼光喜好找了一些,還有些猶豫不決的東西,就一并將它們帶到主人留給她的這座大陸上來了。
反正這里地方大嘛,就她一個沒有實體的虛影,還可以放很多很多東西的。
她就那樣在宇宙中飄泊了十年,直到她的主人再次降臨,將她辛苦找尋了十年的那堆東西一股腦的拿走,至于主人喜不喜歡、是否扔了,婠泠并不清楚。
只不過在自己的詢問之下主人既然依舊沒有提出什么要求,那想必她找到的那些東西起碼也應(yīng)該是“無錯”的才對。
那個原本單純的一心一意為主人找尋“好東西”的女孩也漸漸的有了一個小小的愿望,并大膽的與主人講了出來,所幸她的主人是個好說話的。
只是還要她再幫他找尋九十年的時間就是了。
婠泠笑著點頭答應(yīng)了,很開心。
她從很小的時候就不敢和人交流,因為她只是一道虛影,在別人眼中,她很奇怪。
也就逐漸的養(yǎng)成了清冷性子,那是她第一次笑。
她還不太會,所以很是生硬。
但她的主人也沒看她,直接走了,如上次一般,突然消逝,一眼不讓人多看。
慶幸之余,更多的自然是灰心。
雖然主人看似對自己到底找了什么好東西并不是太過在意,但婠泠再找東西時卻更加盡力,一刻不愿停,也不敢停。
怕他生氣。
隨后她就一直在宇宙中漂流尋覓,她在漫長的宇宙漂流中自然也不可能只單單遇到了覬覦她美貌與身體的,她也遇到過能讓自己心生好感、春心萌動的男子,但是那又能怎么樣?她又能怎么樣?讓他陪著自己這個虛影在這座大陸上“孤獨百年”?
還是算了,在孤獨且漫長的宇宙漂流中,她早早地就已經(jīng)接受了這個現(xiàn)實,也早早的就已經(jīng)“懂事”了。
很懂事!
婠泠記得自己剛見到他的時候的后者正是少年模樣,大概有個十七八歲的樣子,在他的種族里估摸著也不算小了,身穿白袍,體態(tài)修長,面貌俊朗,與其余幾人并肩而行。
雖然很明顯的就可以看出其余幾人都要比他大了不少,但是在偶有交談時,他卻從無任何拘謹(jǐn),舉手投足間、談笑風(fēng)生時,滿是自信。
是自然而然的氣質(zhì)流露,而非自傲自大。
所以其余幾人對此并不在意,也顯然未曾將他當(dāng)做晚輩,一群人言笑晏晏,都很隨意。
婠泠還記得他們的外貌特征都與剛剛自己所載的那些地球人極為相似,只有一些細(xì)微區(qū)別,譬如說他們無論男女老幼盡皆膚如白玉,并且在背部要比地球人多出了一小塊骨頭。
其實宇宙中所有的智慧生物都是人型,或者說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化為人型。
當(dāng)然他們大部分都會有一些獨特特征,不過也依舊歸于人型之列,例如膚色各異、頭生犄角、膚覆鱗片,甚至多手多腳,一般來講只要是站立著的,都算是人型。
宇宙各族對于人型的定義很廣,一般因人而異,而如果說在宇宙中與他人交流時并非人型體態(tài),會被認(rèn)為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
但這同時也算是給了一些想要故意找茬的人正當(dāng)理由。
你看你多長了只角、多了條尾巴誒,你這也能算是人型?哎我說,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們哥幾個?
婠泠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已經(jīng)在腦海中查找到了他的種族——智維明薩爾族。
他們族群被稱之為獨立于宇宙智慧之尖的種族,不是種族自封,而是公認(rèn)。
但是與之相對的,他們族群人數(shù)稀少,繁衍能力弱,一直都保持在五萬人之內(nèi)左右,且壽命都很短暫,能活四五十年就已經(jīng)是很難見到的長壽了。
除了智慧奇高以外,整個族群都性格溫和,喜歡和平討厭戰(zhàn)爭,雖然智慧極高,但從不發(fā)明戰(zhàn)爭武器。
原本這樣的族群本應(yīng)要么被人抓捕利用,要么早已滅絕才對,但婠泠根據(jù)查閱的資料得知,所以準(zhǔn)備打殺他們的人都會化成一撮灰燼,而攻打他們種族的軍隊則就更加凄慘,無聲無息的消失于這個世界,不留一點痕跡,從無例外。
有流言猜測他們藏著極為恐怖的滅絕性武器,若是功率全開,足以毀滅星球。
流言越傳越廣,越傳越神,已經(jīng)傳到了可以毀滅整個星系的地步,但在他們種族的超高智慧以及多個血淋淋的例子為前提下,由不得他人不信,所以久而久之,所有人遇見他們時都會以禮相待,不敢造次。
至于那個種族愛好和平不發(fā)明戰(zhàn)爭武器這一宣言,其余種族盡皆嗤之以鼻。
反正你拳頭大,你愛咋說咋說,就算你指鹿為馬,我們也全都點頭稱是還不行?
所以這一原本應(yīng)當(dāng)會受人尊敬喜愛的種族,眾族在背地里反倒都覺得他們虛偽至極,令人惡心。
雖然那并不算錯,畢竟殺得都是準(zhǔn)備危害他們種族的人,但是由于愛屋及烏的緣故,婠泠一直都不太相信他的種族會做出表面愛好和平,言稱從不發(fā)明戰(zhàn)爭武器,而背地里又在一直研究毀滅性武器。
她的想法自然是毫無根據(jù)的,她也不喜歡自欺欺人,所以對此一直都半信半疑。
直到不久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資料庫里突然多出了一些信息,她才得知他們種族會盡量滿足自己主人所提的要求,而與之相對的,主人會在他們身上留下一些東西來保護(hù)他們的安全。
那應(yīng)該就算是主人另類的幫她解決問題了。
雖然她也猜不出原因來,但她絕對不會因此而傻乎乎的覺得自己對主人很重要,正如之前說的,她并不喜歡自欺欺人,所以她也知道自己在主人心中是什么地位。
很簡單且傷人的四個字,可有可無。
婠泠當(dāng)時是去那顆星球為主人找東西的,她趴在大陸邊緣閉目養(yǎng)神,百無聊賴的一上一下的彎曲膝蓋翹著小腳丫,同時控制著大陸在星球半空移動,大陸會自行掃描星球上的奇特東西。
毫不夸張的說,只要她想,整座大陸都可以是她的眼睛。
然后當(dāng)時才十六歲的婠泠就注意到那人在下面對著自己揮手,想必是在與同伴的交流中注意到了自己,婠泠自然懶得理睬,只當(dāng)又是個登徒浪子罷了。
再次遇到他們時,已經(jīng)是半個月之后的事情了,婠泠所在的那片大陸已經(jīng)圍繞著這個并不算大的星球轉(zhuǎn)了幾圈,最后主動的停在了他們那群人的頭頂上,因為大陸又偵查到了比較特別的東西,但一個星球上“特別”的東西得有多少?婠泠在每個星球都起碼會下去親自審視近千次,近萬次的也并非鳳毛麟角。
雖然大陸停了下來,但既然是他們先發(fā)現(xiàn)的,婠泠總不會去奪人所好,所以就準(zhǔn)備控制著大陸四處繼續(xù)尋覓了。
但她注意到那個男子又與她揮了揮手,已經(jīng)是第二次了,她猶豫了一會,然后控制著大陸縮小下降,她站起身,輕輕地踩著大陸上緩緩生出連接地面的樓梯下到地面上。
她靜靜地站立著,看向他,想知道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那個男子在她慢慢下降的時候就與身旁的同伴交流了幾句,最后在同伴的調(diào)侃中賠著笑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眼神清澈,笑容和煦,從手中拿出了一團(tuán)冰藍(lán)色的璀璨物質(zhì),然后輕輕的指了指她的肩頭,說我覺得這東西和你的衣服很配。
婠泠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然后靜靜地看著他的眼睛,沒好意思說話,更沒敢伸手,害怕被他發(fā)現(xiàn)自己只是一團(tuán)虛影。
最后是她背后的大陸突然多出了一只小小的手臂,代她把那團(tuán)物質(zhì)收下。
她紅著臉,聲若蚊蠅的說了聲謝謝。
沒敢等他回復(fù),就控制著大陸多出來了幾節(jié)樓梯,她小心翼翼的提著裙擺,一小步一小步的走上大陸,生怕被他發(fā)現(xiàn)端倪,又怕自己的行為舉止表現(xiàn)得不夠優(yōu)雅好看。
再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婠泠走上大陸之后就控制著大陸離開了,也沒敢再繼續(xù)搜尋這顆星球,因為害怕再遇見他。
她關(guān)閉了自己與大陸的聯(lián)系,也就看不到他,然后平躺在地面上,安安靜靜的讓淚水從眼角滑落。
她到現(xiàn)在也想不清楚,那時候到底是傷心多些,還是不甘多些。
她以前有過無數(shù)次的哭泣,但在主人答應(yīng)了她的那個小愿望之后,一直到現(xiàn)在,她就只哭過那一次。
那是她這一生中的最后一次哭泣,也是一生中唯一一次埋怨自己的主人。
既然你想要讓我對你百依百順,那為什么還要給我自主意識?
她一直都不知道那個男子送給自己的那團(tuán)物質(zhì)到底珍不珍貴,也從未去探究過。
她用那團(tuán)物質(zhì)做成了一塊心形吊墜,然后藏在了自己的小房間里,與幫主人找尋的那些東西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只是從未去看過。
直至如今,婠泠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其實不看不知道更好,沒了可以在心底里念著的。
婠泠再次聽說那個男子的消息時就已經(jīng)是將近二十年后的事情了,他死了,葬禮空前浩大,所有居民都在那天去參加了他的婚禮,所有會發(fā)出聲音的機(jī)器都停止了運作,整顆星球都靜悄悄的,像是在為之默哀。
在他葬禮的那天,婠泠把自己的那片大陸變得小小的,然后她就趴在地上,雙手抓著大陸邊緣,只漏出個腦袋,一如第一次見他時那般。
只是再沒心情晃著小腿了。
有人注意到了她突兀停留在半空中的飛船,怒氣沖沖的就要將她趕走,將飛船停留于這顆星球上最受人尊敬的科學(xué)家的葬禮之上,這是所有的智維明薩爾族都不能容忍的。
只是被他身旁的一位坐在類似于地球輪椅上的老人給急忙攔住了,老人湊到他的耳邊說了幾句話,后者就離開了,然后又去找了其余幾位類似于保安身份的人,小聲交談。
老人看了眼“飛船”,又看了眼葬禮之上這位曾經(jīng)同事的遺照,搖了搖頭,唯有苦笑。
婠泠注意到他葬禮上的照片還是他年輕時候的樣子,應(yīng)該是葬禮的舉辦人按照死者死前的交代照做的。
她看著他,感覺照片中的他像是也在看著自己。
照片中的他帶著微笑,陽光和煦,就像當(dāng)初他送她禮物時的那樣,與葬禮上的悲涼氣氛格格不入,婠泠靜靜地看著他,也回以微笑。
等她看完了葬禮,就走了。
從頭至尾,都很平靜。
只是從那以后就再沒笑過了。
直到十七年前。
英俊男子突然降臨,沒有任何言語,只是再次創(chuàng)造出了一個新的系統(tǒng)。
然后伸著懶腰,打了個哈欠,嘟囔著再去睡一會好了。
就像在一旁廣袤無際的肥沃土地上,除了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以外,空無一物,大樹就這么孤苦矗立了幾十年。
可是突然有一天,在她身邊鉆出來了一個小小的樹苗,大樹很開心。
雖然她看起來并沒有自己初生時那么聰明,那么……成熟,一個與初生毫不相干的字眼,可就確確實實的曾并存于初生的她身上。
等那個小不點的虛影出現(xiàn)時,主人就已經(jīng)走了。那個小不點拽著她的裙角,仰著小臉,甜甜的叫了聲姐姐。
婠泠蹲下身,笑著捏了捏女孩的小臉,輕嗯了一聲,攬她入懷。
那時已經(jīng)六十多年還沒有名字的她,給自己取名叫婠泠,給那個看起來六七歲的小不點取名叫清綾。
從此以后這座大陸上的居民從就她孤身一人變?yōu)榱艘粚忝谩?p> 偶爾再遇到人時,那個在慢慢長大的小不點就喜歡說自己是這座大陸的“二把手”,而她也都會忍俊不禁的笑著應(yīng)承。
婠泠發(fā)現(xiàn)她會有很多自己身上從未有過的稚嫩,婠泠很喜歡,會經(jīng)常笑著揉揉她的頭、帶她看各種各樣的新鮮事物、教她寫日記排解煩憂、在她感到孤獨絕望的時候用心開導(dǎo),陪她玩鬧。
她撿起了自己丟了幾十年的笑臉,再不肯摘下了。
婠泠一直都在竭力給予她自己想要得到卻又從未得到過的所有溫暖。
這次自然也是一樣。
她坐下來是要想事情的,但其實她的心里早就已經(jīng)有了答案了。
讓那個小不點開心好像已經(jīng)養(yǎng)成習(xí)慣了,雖然那個小不點如今已經(jīng)不比自己低多少了。
但她還是她心中的小不點。
能讓自己心中滿是溫暖的小不點。
婠泠突然想起了一件小事,在清綾十七歲整的那天,主人突然來臨,交代命令。
在主人走后,清綾嘟著嘴不滿的好奇問道:“主人這么多年干嘛去了???一直都不來看看我們?!?p> 婠泠湊近清綾的耳邊,輕笑道:“主人啊,這么多年去睡了一個大大的懶覺?!?p> 然后婠泠就見那小妮子捂嘴偷笑,說咱們主人真的好懶呀。
婠泠連嗯了兩聲,也跟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