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正面交鋒
此刻,在宴會廳的另一側(cè),周小泉笑意盈盈地攬著林昊拐進(jìn)一間客房,剛一進(jìn)屋,林昊就將自己的手從周小泉的臂彎中抽出,方才溫煦地笑容褪去,只剩下冷淡和不耐煩,‘戲演夠了吧?”
“你不肯和我一起出席這次活動,是因?yàn)樗徊幌Х艞壴诿绹拇蠛们巴?,回國重新開始打拼,也是為了她?”
“沒錯!”林昊大方承認(rèn),只是臉色越發(fā)冰冷,“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不會讓你們在一起?!?p> “作為朋友,你越界了。再有下次,我不會就這么算了?!绷株焕淅涞卣f道,轉(zhuǎn)身就要往外走。
“你和她根本就不可以在一起!”周小泉上前猛拽住林昊的胳膊,異常篤定地說道??粗苄∪哪抗?,林昊突然止住了腳步,不動聲色地說道,“你錯了,我們已經(jīng)在一起了?!?p> “什么?。俊敝苄∪袷鞘艿搅撕艽蟮捏@嚇。
“沒錯!”
“林昊!為了她毀了你自己,值得嗎?”周小泉幾近癲狂地質(zhì)問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林昊用冰冷地目光冷漠回復(fù)道。
“你還要瞞多久?她的媽媽和林伯伯根本就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也就是說她是你的堂姐。你們不可能結(jié)婚,更不可能在一起!”
林昊聞言,臉色變了變。周小泉繼續(xù)說道,“八年前,我就知道這件事兒,不但我知道。我爸爸也知道?。。 ?p> 林昊的臉色未變,目光卻突然幽暗得仿佛要將一切吞噬掉一樣。
“所以,現(xiàn)在你還要走嗎?”見林昊沒再說話,周小泉帶著哀求的語氣再次聞到。
林昊掙脫開周小泉的手,垂著眼轉(zhuǎn)身走到屋里的沙發(fā)旁坐下,掏出煙點(diǎn)上,深吸了一口,才問道,“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高中的時候~有一次林伯伯到家里找我爸,我剛好回家,偷聽到他們的談話內(nèi)容。林昊,你就聽我一句勸,林伯伯肯定不希望看到你鑄成大錯?!?p> “這是我自己的事兒!”
“可你管不住別人的嘴?!?p> “那又怎么樣……”林昊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大不了我們出國?!?p> “你要是不聽我的勸,我就把你們的事兒告訴你大伯~”
“你威脅我……”林昊一斂眉頭,目光又恢復(fù)了方才的陰鷙。周小泉莫名地感到一陣兒寒意,卻并沒有屈服,只道,“沒錯!”
林昊冷冷一笑,徑直起身道,“隨便!”
舞會旁邊的休息區(qū),夏殊和楊凱正坐在一張沙發(fā)上閑聊。
“你說周小泉是收養(yǎng)的?不是周偉民的親生女兒?”夏殊震驚地看著楊凱,如果真是這樣,那周小泉會不會真的就是姚瑤……
“沒錯。這事兒林昊也知道。好像是她被拐獲救后,因?yàn)橹澳X部受過傷,完全不記得之前的信息了,是周偉民收養(yǎng)了她。因?yàn)橄胍獛椭謴?fù)記憶,所以周偉民才找到林叔叔。而林叔叔呢,小時候家里丟過一個妹妹,這幾年一直想找回來,所以兩家一來二去的就認(rèn)識了。怎么突然問起這些來了?”
“奧,沒、沒什么?!?p> “對了,林昊呢,我來這半天怎么沒看見他?!?p> “剛才被周小泉叫出去了?!?p> 楊凱聽到這話頓時明白了,寬慰道,“你放心,我敢拿腦袋保證,林昊對周小泉一點(diǎn)那種意思都沒有。他們倆完全兩種人?!彪S后兩人又簡答說了幾句,楊凱便起身去應(yīng)酬其他人,夏殊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酒會角落,等林昊回來。
過了一會兒,沒看見林昊,梁娜倒是嘴角掛著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再次婀娜多姿地走到夏殊跟前,“林總這么長時間還沒回來,怕不是被人截胡了吧。”
“梁總有功夫操心別人,不如趕緊看好自己的金主!”夏殊說著一臉勝利者的笑容起身,朝著對面的林昊施施然走去,眼角果然看到梁娜在看到林昊那刻,臉上露出抽搐難看的表情。
回來的路上,天依舊在下雨。林昊不開口,夏殊也沉默不語。
“你生氣了?”到家后,林昊看著臉色沉悶的夏殊,問道。
“我不該生氣嗎!”夏殊低著頭反問道。
“你生氣說明在乎我,我很高興。但是又很心疼,覺得不應(yīng)該讓你生氣?!绷株簧锨袄氖獾氖?,“夏殊,我和她之間什么都沒有,你愿意相信我嗎。”
“算了?!币娏株恢鲃诱J(rèn)錯,夏殊一時心軟氣消,“你們倆之間的事情,我不想知道太多。但是,我相信你!”
其實(shí),夏殊心里是相信林昊的。畢竟,如果兩人真要發(fā)生點(diǎn)什么,在美國的時候就發(fā)生了,何必要等到現(xiàn)在!真正讓夏殊不舒服的,是周小泉為何每次都能拿捏住林昊!
這一點(diǎn),林昊不愿意講,夏殊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深究下去。
見夏殊這么說,林昊動容將夏殊抱進(jìn)懷里,貼著夏殊的耳根親昵地低語道,“謝謝你!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兒了。”
說是原諒林昊了,可是夏殊的心里總覺得不舒服。早早洗漱完后,夏殊便心不在焉地坐在自己的臥室里,有一搭沒一搭的翻看自己的手機(jī),心里莫名期待著林昊從浴室出來后,會敲開自己的房門,下一秒又因?yàn)樽约旱暮紒y想而心煩意亂,索性將手里的手機(jī)丟到一邊,又從床頭拿起了一本書。
夏殊強(qiáng)迫自己聚精會神地看了幾頁,一抬頭,突然發(fā)現(xiàn)林昊不知何時進(jìn)了自己的屋,見夏殊愣神,林昊伸手將夏殊手中的書抽了出來,然后附身靠了上去。
“我要睡覺了!”夏殊用力在兩人之間撐開一點(diǎn)空間,裝模作樣地攆人。
“睡覺之前,我想鄭重地通知你一件兒?!绷株灰琅f抱得緊緊的。
“什么事兒?”夏殊皺眉。
“我的傷已經(jīng)完全好了!”林昊眉目含情,言語間溫?zé)釙崦恋臍庀⒉煌5亓脫苤氖饷舾械募∧w。
所以,今晚要那個嗎?
“我——知道了!”夏殊不敢直視林昊,呼吸卻突然加快起來。
“我覺得,你應(yīng)該親自檢查一下~”林昊說著,手開始不安分地探向夏殊的腰,看著那雙眼睛里升騰起更多熾熱,像火盆一樣烤著夏殊,讓夏殊像置身荒無人煙的沙漠中,一時的口干舌燥,全身發(fā)熱,而眼前的人卻偏偏能解她的渴。
四目癡然相對,粗重的喘息在彼此耳邊嗡嗡作響。下一秒,林昊薄薄地雙唇毅然地吻了下去,空氣一點(diǎn)點(diǎn)被剝奪,大腦里空白如新生。
“我想要你~”林昊意醉情迷的說道。
“我也是!”這句話剛說完,夏殊最后的理智如同丟入水中的石子一般徹底消失了……
晚上,夏殊又做夢了。夢里她和姚瑤玩耍,她肩頭的胎記那么清晰。玩著玩著,突然又變成了姚瑤在前面跑,夏殊在后面追。姚瑤越跑越遠(yuǎn),夏殊趕不上了,一著急在后面喊了一聲。跑在前面的姚瑤一回頭,卻變成了周小泉,結(jié)果一下子把夏殊從睡夢中驚醒了。
夢醒之后,夏殊再也睡不著了。周小泉背后的那塊胎記,總在夏殊腦海中晃來晃去。第二天,夏殊再也沉不住氣,她決定無論如何都要找周小泉再談?wù)劇?p> 作為國內(nèi)頂級的會計師事務(wù)所,永信位于東明市最繁華的CBD商圈內(nèi),高薪優(yōu)越的辦公環(huán)境,獨(dú)領(lǐng)風(fēng)騷的行業(yè)地位,讓眾多優(yōu)秀學(xué)子無限憧憬向往。
可惜每年進(jìn)去的新人如鳳毛麟角。而周小泉,已然位于中層領(lǐng)導(dǎo)職位。
“沒想到,你會主動來找我~”在干凈優(yōu)雅的接待室里,一身名牌服裝的周小泉越發(fā)顯得卓越干練。說完這句話,周小泉故意將站著的夏殊晾在一邊,自己趾高氣揚(yáng)地走到沙發(fā)前坐下,“對不起,昨晚我把林昊帶走了。”
這算耀武揚(yáng)威嗎?夏殊用淺淺一笑算作回應(yīng),不以為意地說道,“我來并不是因?yàn)榱株??!?p> “奧?”周小泉并不意外,只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夏殊一番,才道,“那是因?yàn)槭裁???p> “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緣分?!毕氖庾叩街苄∪獙γ孀?,“有好多事,我也沒想到。比如,你跟我曾經(jīng)認(rèn)識過的一個朋友很像……”
周小泉不屑地用鼻子哼了一聲,優(yōu)雅地端起咖啡,用銀質(zhì)小匙慢慢攪了攪,才開口道,“你怕是沒搞清楚吧,我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世事難料,誰說的清楚呢?而且就算如你所說,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這兩個世界說不定也交融過。只是有人不愿想起來而已。”夏殊意有所指地說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敝苄∪淅湔f道,滿眼寒意睥睨。
來之前,夏殊查過周小泉的履歷,有一個東明市警察廳副廳長的父親,母親則是醫(yī)院科室主任。自身也優(yōu)秀到令普通人發(fā)指,保送東大,本科畢業(yè)后出國留學(xué)??梢哉f,隨便拿出一項(xiàng),就夠一個普通人炫耀一輩子的。
所以,她的高傲是有資本的。
可如果她的高傲,是為了掩飾另一個目的呢?
“我聽說,你并不是周偉民的親生女兒,而是被他收養(yǎng)的……”夏殊不再兜圈子,說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夏殊話音未落,周小泉目光一凜,臉上出現(xiàn)少有的面部失控,當(dāng)然也只是一瞬間,就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大氣干練,不以為意地說道,“那又怎么樣?你想說我的家世,還是你已經(jīng)無能到要拿我的身世做文章了!”
“我說了,我來找你和林昊無關(guān)。你也不用拿林昊說事。我只是想問問你,有沒有想過找回自己的親生父母?”
“夏殊,我肯見你不過是看在林昊的面子上,你真以為自己有資格問這個問題嗎?”周小泉說著站起身,儼然不準(zhǔn)備再和夏殊說下去。
“我認(rèn)識一個女孩,她小時候也被拐走了。她的背后和你一樣有個蝴蝶胎記!”夏殊起身,篤定地說道,“你們的蝴蝶胎記簡直一模一樣,天底下不會有這么巧的事兒?!?p> 周小泉聽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突然轉(zhuǎn)過身,對著夏殊淡淡一笑,道,“我不知道你說的什么胎記。”
如果不是自己親眼所見,周小泉臉上的坦然足以讓夏殊相信,她并沒有說謊。可是怎么可能,那天自己明明親眼看見的!
像是早就預(yù)知夏殊不會相信,周小泉自覺地轉(zhuǎn)過身,將搭在肩頭的披肩輕輕往下一褪,露出光滑白皙的后背,上面果然空空如也。
“……”夏殊一時震驚地說不出話來,怎么可能?
周小泉重新將披肩整理好,優(yōu)雅地神情透著一絲志在必得的自信,“我勸你早點(diǎn)放手,你是斗不過我的!”
“我從沒想過和你斗?!毕氖夥€(wěn)了一下心神,低頭從包里拿出一條愛馬仕的真絲印花絲巾放到身旁的柜子上,“這是上次你落在林昊辦公室的~我替他給你送回來”
周小泉看到那條絲巾,臉色明顯一僵,反擊道,“你不過是他的一個情感補(bǔ)償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你們的階層不同,家庭不同,柳阿姨和林家都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所以,我根本不著急,因?yàn)槲蚁嘈牛傆幸惶?,林昊會厭倦了和你在一起的麻煩,連頭都不回地拋棄你,就像上次一樣。不對,和上一次不一樣。上次他沒得到過你,所以才會念念不忘。下一次,就不好說了?!?p> “林昊不是你說的那種人?!睂χ苄∪奈Q月柭牐氖飧静粸樗鶆?。
“你別忘了,這個世界上還有個詞叫身不由己。夏殊,你知道你為什么斗不過我嗎?我從十二歲那年就開始喜歡林昊,為了有一天能夠成為站在他身旁的那個人,我拼命地學(xué)習(xí),跳舞、彈琴、禮儀、化妝,以及后來的考托福出國留學(xué),進(jìn)世界五百強(qiáng)……所有能學(xué)的東西我都學(xué)了,能做的事情我都做了。你覺得我會眼睜睜地把他拱手讓給你嗎?”周小泉虎視眈眈地盯著夏殊,就像一頭身強(qiáng)體壯的野狼看著一只剛從溫室里跑出來的小綿羊一樣。
“所以,我們倆之間的戰(zhàn)爭才剛剛開始。”周小泉像從地獄里跑出來的惡魔一般,高傲地威脅道。
“你……”夏殊從未想過,周小泉竟然那么早就開始喜歡林昊,而且喜歡了這么多年!她對林昊的感情得有多深,才能讓她忍辱負(fù)重這么多年。所以,她又怎么會輕易放棄?
面對這樣的周小泉,夏殊沒出息地覺得,自己來時那股自信突然少了些底氣。只是,老媽從小就教育夏殊,無論什么事兒,輸人不輸陣。
“這算你的挑戰(zhàn)書嗎?我接下了!對了,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和林昊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既然你這么愿意招惹有婦之夫,有什么招數(shù),就盡管使出來吧~我會奉陪到底!”夏殊手心里已經(jīng)冒汗,表面上卻裝作云淡風(fēng)輕。
“好啊。五年前,我可以讓他拋棄你一次?,F(xiàn)在,依然可以讓他拋棄你第二次。”周小泉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突然得知五年前,林昊是因?yàn)橹苄∪獜闹凶鞴kx開自己,夏殊一時失神,心突然好痛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