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動靜,身后不遠處的蕭南杉也趕了過來,她看到馬背上的銀川,臉色不是很好。
“銀川大人,您還知道回來?”
也不怪她陰陽怪氣,自這一出發(fā)之后,就連遇到狼獸群潮那次也沒見他回來幫忙。
蕭南杉的臉色自然不會好到哪去。
“哦大人,您剛剛在喊些什么?”
剛剛距離遠,她沒有把整句話全都聽清,但是隱約聽到了嫡小姐三個字,才趕了過來。
誰知聽了她的話,銀川不僅沒有任何的回應,還一直傻愣愣地呆在原地。
“嫡小姐?!?p> 委屈帶著一絲撒嬌的語氣,銀川有了動作,匆忙地跑下馬沖到了蕭夭面前。
看到他有些失控的舉動,蕭夭蹙起眉,不解地看著他。
“你怎么了,哭什么?”
“哪有哭?!?p> 他撅起嘴委屈地抬起頭,一臉控訴地盯著蕭夭。
蕭夭更加疑惑了,這樣的銀川,可是很不常見啊。
“男兒有淚不輕彈,誰欺負你了?”
她用一根指頭戳了戳他的腦袋,又看了眼周圍。
他剛想開口,馬上看見有個人影沖到了他的前面,面對著蕭夭跪了下來。
“屬下參見嫡小姐?!?p> “喂南杉,誰讓你這時候沖出來的?”
害我都沒有好好跟嫡小姐說會話。
蕭南杉往后瞥了他一眼,鮮少的對他沒有任何理會。
她這一來,銀川就立馬失寵了,對蕭南杉的態(tài)度自然不會好到哪去。
嘖了一聲,銀川賭氣般地撇過頭,獨自生著悶氣。
“起來吧,你們這都是……怎么了?。俊?p> 蕭夭環(huán)顧了一周,看著表現(xiàn)奇奇怪怪的兩人,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有話我們……進去說?!?p> 撓了撓頭,蕭夭指了指身后不遠處,蕭南杉剛剛坐著的馬車。
點了點頭,蕭南杉站了起來,馬上帶著蕭夭走過去。
銀川腳步剛動,想跟上去。
“銀川,你就留在這里,負責解決這里的事情吧?!?p> 蕭夭回頭看了他一眼,又有指示性地看了眼地上的尸體,示意他善后。
說著兩人離開了此處,也不管他,圍觀的人群也像是逃過一劫,虛脫般地松了口氣。
銀川恨恨地踹了一腳地上已經(jīng)涼透了的人,憤恨地不停嘟噥著些什么。
“哥哥和蕭義呢?”
坐上了馬車后,蕭夭開始提出自己的疑問。
“回嫡小姐,世子他此行沒有跟來,蕭義他……被圣子派遣到隊伍的后方去了?!?p> 說到后面,蕭南杉有些自責地低下了頭。
看著蕭南杉有些委屈的神情,蕭夭又想起了剛剛銀川的表現(xiàn),瞇了瞇眼睛。
好啊,你個言吟風,趁我不在,偷偷欺負我的人是吧?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她的語氣出了奇的淡定,早已從目前的情況中猜出了幾分。
點點頭,蕭南杉輕輕嗯了一聲。
“你給我說說,這幾天……到底都發(fā)生了些什么?!?p> 摸著下巴,蕭夭雙眼盯著面前的小矮榻看。
“是。”
蕭南杉輕聲應下,緩緩地跟她闡述起這幾日發(fā)生的一切,從她昏迷過后到看到她的那一眼。
這一說,便說到了夜幕降臨,荒漠的夜晚十分寒冷,蕭夭裹了裹身上的外袍。
“我們已經(jīng)來到了慕慈原?”
她好奇地開口。
“聽說是的?!?p> 蕭南杉上回也沒有同他們來過這個地方,對這里知道的甚少。
“而且據(jù)說,隊伍已經(jīng)來到了那處懸崖邊,今晚就在這歇息一晚上,明早再做打算。”
白天的時候,蕭南杉出去了一趟,也打聽到了最新的消息。
冷笑了一聲,蕭夭眼里是滿滿的譏諷。
“什么明早再做打算?他們是想等我恢復一下,明日好帶他們下去吧?!?p> 不知為何,她的情緒開始變得有些易怒起來。
“這也不出意料,銀川怕是早就跑去告訴圣子,您醒過來的事了。”
蕭南杉語氣里里外外,都是對銀川的排斥,看起來是怨氣不小。
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蕭夭笑道:“不要太在意,畢竟沒有敢忤逆圣子吧?”
這確實是實話,別說是銀川了,就連她自己,都不敢在言吟風面前說一個不字。
撇了撇嘴,蕭南杉默認了她的話。
不過心中,卻還是在埋怨著銀川,尤其是針對上次狼獸群潮的事。
“好了,好好休息吧,明日說不定會很累?!?p> 拍了拍她的肩,蕭夭曲起腿,將腳放到了看起來不是很大的床上。
“將軍府派了幾輛馬車?”
因為不想搞什么特殊,因此蕭夭也沒有出動自己的座駕,反而是清一色統(tǒng)一的普通馬車。
蕭南杉沉吟了一會。
“狼獸群潮時損失了不少,但是應該還有空余的幾輛?!?p> “那就行了,我就不走了,你再去找找?!?p> 說著,她就躺了下去,趴在床邊頭發(fā)一甩一甩的。
“屬下不要?!?p> 蕭南杉鮮少那么任性,她堅決不要自己去其他的馬車。
“屬下要陪著嫡小姐?!?p> 可能是蕭夭這昏迷的時間太長了,導致現(xiàn)在一看到蕭夭閉上眼睛她就心里不安。
微微猶豫了一會,蕭夭往里邊湊了湊,拍拍身邊空出的地方。
“來來來,就知道你打了小算盤?!?p> 以前出軍作戰(zhàn)的時候,環(huán)境比現(xiàn)在要艱苦得多,她們也不是沒有過擠在一起睡的時候。
笑了笑,蕭南杉脫了外衣躺了上去。
“南杉我好困,先睡了啊?!?p> “那嫡小姐您有什么事記得叫我?!?p> 她看起來還是有些不安心,一直擔憂地盯著蕭夭睡過去的臉龐。
這雙那么漂亮的眼睛,明日……應該還會睜開吧?
她不知守了多久,怕明日下崖沒精神,也沉沉地睡了過去。
待第二日她醒來的時候,身邊早就沒有了蕭夭的影子。
“嫡小姐?”
她有些慌忙地叫了幾聲,穿好衣服急匆匆地跳下了馬車。
看見來來往往的人都透著幾分慌亂,而蕭夭也不見蹤影,蕭南杉心中的不安更為猛烈。
她跑到了隊伍的前頭,看見言吟風幾人在討論著些什么。
猶豫了一會,還是沒有貿然上去。
“怎么了?那么著急?!?p> 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蕭南杉覺得整個人都松懈了一下。
“嫡小姐您跑去哪了?”
她語氣不禁有些埋怨,責怪她老是讓人擔心。
“晨練啊?!?p> 蕭夭無辜地看著她,語氣冠冕堂皇。
這習武之人,早起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吧,只是她看著蕭南杉實在睡得香甜,不忍叫醒她,所以就自己跑了出來。
“不跟你說了,言吟風他們叫我?!?p> 朝她揮了揮手,蕭夭向著言吟風那邊走去。
看到她走過來,所有人都停下了討論。
“真是……好久不見了?!?p> 墨染宣咬牙切齒地盯著她,像是對她恨得牙癢癢一般。
撇了撇嘴,蕭夭給了他一個白眼。
“我可沒感覺?!?p> 前日你不是還在我面前晃悠嗎,還裝什么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雖然她已經(jīng)知道自己昏迷多日的事情,但是她自己沒感覺到,所以就當做沒有這件事的存在。
“好了,蕭夭你來得正好,安排一下需要如何下這個崖壁?!?p> 言吟風有一種天生的距離感,哪怕是混在這一堆人群中,氣質還是那么清冷出眾。
“還能怎么下?就直接下唄?!?p> 蕭夭看起來很疑惑的樣子,什么叫怎么下?難不成她上回下去的時候,借助了什么外力了嗎?
什么話,就你們矜貴!
她嗤笑了一聲,視線從開頭的墨染宣,環(huán)顧到結尾的緣子塵,語氣有些故意挑釁。
“怎么?難不成是您幾位大爺,缺胳膊少腿了,連我一個弱女子都比不上?”
她的語氣說不上好,反而有些戾氣。
“蕭夭?!?p> 言吟風輕輕斥責了她一聲,眉頭微微蹙起。
熟悉的聲音將她心中的那抹突如其來的惡意給壓了下來,蕭夭心中一驚。
“就你也算弱女子?”
這時敢接她話的人,恐怕也就只有沒心沒肺的墨染宣了。
他似故意訝異地上下打量了蕭夭一眼,嘖嘖有聲。
這幅模樣莫名就把蕭夭逗笑了,她態(tài)度好了許多。
“其實下邊也沒什么,就是崖壁上有一種小黑蟲,防不勝防,毒能致命,小心些便好,下邊嘛……就要自己親自去看了。”
她垂下眼,沒有再說什么。
言吟風若有所思,收掉手中的地圖,對著眾人說道。
“各位準備一下,咱們即時下崖?!?p> 他沒有再追問蕭夭,顯然是想起了上回墨染宣他們逼問崖下之事,蕭夭昏迷不醒的事。
這或許她心中并不想再回憶起。
這次出行,各人都帶上了自己的親信,此刻也要回去打點一番。
眾人走后,蕭夭留了下來,看起來是有話對言吟風說。
“下面很危險,你自己要小心?!?p> 其實也沒有什么重要的話,只是在她心中,他的安全勝過自己,希望他自己下去之后,能多注意一些而已。
冷淡地點點頭,言吟風沒什么回應。
蕭夭的挫敗感頓時又上來了,對他,她一直沒什么辦法。
“言吟風,你為什么不喜歡我呢?”
不知怎么的,她就鬼使神差地問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