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心中一緊,回了頭,對上慕陽的雙眼。慕陽的眼睛仿佛能透過她的雙目看到她的心里。穿過那層叫做無情的紗,看透她的偽裝。
“百里川,他……愛我?!?p> 四目相對,內(nèi)心卻在顫抖。她的目光移開了,果然她不適合說謊。
見到她目光的轉(zhuǎn)移,躲避的眼角處還遺留一絲憂傷,慕陽的心中莫名的一痛。
她或許真的與百里川有過什么,并不快樂,他不想去多問。但他自己能成為守護她的港灣,能撫平她心中的漣漪。
想要保護她,想要照顧她,這樣的想法越來越明顯。
他好像身陷在了以她為名的銅墻鐵壁里,逃不出去。
慕陽不禁失笑,那笑里一絲哀傷,一絲無奈,那笑很勉強。
“難得出來一次,就這樣回去了,豈不是可惜了。有沒有什么地方想去的,我陪你,到時候便送你回來。命運嘛,都說天定,但是本人覺得,既然是自己在活著,何必不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呢,怎么快樂自在怎么活。你說呢?”
慕陽的話很有道理,他的想法是世人都想過的,但是想是想,又有幾人能真正做到呢?
他慕陽便是少數(shù)的一個,性格不羈,舉止灑脫,一直保持著自我生活著。
紫蘇的目光轉(zhuǎn)回到慕陽那里,就奢侈這一次好了。
“去吳城,好嗎?”
聽見她的回答,慕陽注視著她的嬌顏霍地笑了。
“好?!?p> 將來他會做錯事,或者當他心動的那一刻,在下定決心的時候,已然錯了。
不仁不義,卻不后悔。
醉香軒里,亂成了一鍋粥。
因為紫蘇姑娘被擄走了,老媽的心里是怕的很。
一是,怕紫蘇遭到不測,出了人命,官府一追究起來,不免會查些更早的事。萬一查出掉包的事情就完了。
二是,怕紫蘇自己逃了。雖是棵好苗子,但終歸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放心有錢進腰包啊。
出了這一遭倒是好,最壞的結(jié)果就是人財兩空,還要被七王爺興師問罪。
老媽心急如焚,更是將此事怪在了庭芳的頭上。若不是庭芳想出的法子,紫蘇又怎么會遇到朝廷重犯呢。老媽這頭對于庭芳還好應(yīng)付,難的是夏茵那里。
這一整天,醉香軒里便爭吵不斷。
紫蘇被擄走了?夏茵的心中卻是半信半疑。
“庭芳姐,你說是擄走了就是擄走了嗎?我看你是故意將人放走了吧!”
“我還沒有你那么會用暗招的?!蓖シ歼€口。
“什么朝廷重犯,我們怎么沒有聽說!哪里不好非來我們醉香軒,還偏偏擄走了紫蘇。醉香軒里這么多姑娘怎么沒有被當成人質(zhì),怎么會那么巧是她!”
聽說紫蘇被劫,夏茵的心里還是一喜。
若是紫蘇因此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更是省了她自己的事情。此番她還如此火上澆油的緣由,是沖著庭芳來的。
紫蘇消失了,若借此機會扳倒庭芳,那花魁的位置,她也就觸手可及了。
“就是啊,為何偏偏是她?”香果也說道。
為何偏偏是紫蘇?庭芳還想知道呢。
在這關(guān)鍵的幾天里,偏偏冒出個朝廷重犯,真是天意弄人。
現(xiàn)在紫蘇不在,夏茵可要生事了,而庭芳自己又沒有充分的說辭去堵。如今她是一方跟夏茵對峙,一方擔心紫蘇。
“事情太過突然,現(xiàn)在我說什么你們也不信,真實情況只能救出紫蘇來才能弄清楚?!蓖シ嫉馈?p> “救她回來?說的跟真的一樣。你有什么方法救她回來?我看你們就是想拖延時間!”夏茵又道。
“方法會想到的?!?p> “若是紫蘇再也回不來了,又怎么辦?”夏茵問。
庭芳咬咬牙。
“若是紫蘇不回來,我庭芳就離開醉香軒!”
“好!就這么定了!”庭芳的話音剛落,夏茵便立即說道,好像就等待著庭芳這樣的話一般。
庭芳清楚夏茵的想法,此番她如夏茵所愿,順著她的意,也是權(quán)宜之計。雖然風險是大了些,但暫且是堵上了夏茵的嘴。依仗她結(jié)交的那些達官貴人們,想要查出紫蘇身在何處,救出她應(yīng)該會容易些。她現(xiàn)在只希望人平安無事。
斜陽暮晚,庭芳手中的筆還沒有停,她的手腕已經(jīng)很疼,她已經(jīng)寫好了十幾封信,送往能指望上的人那里,等待著回音。
兮兒在旁替她磨墨,心想著若是阿啟跟敏兒知道了這件事,非著急不可。這幾日接連紫蘇姐不去看望,已經(jīng)是找了各種理由推辭過去了。若是時間久了,紙包不住火,非要露餡不可。
“庭芳姐,這樣真能找到紫蘇姐嗎?”兮兒問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做著總比不做強?!?p> 庭芳是將信寄了過去,但心里也對那些人沒抱太大的希望。
終歸她們只是身份低賤的青樓女子,那些高官們也就是尋樂的時候記得人,等真正需要他們幫忙的時候,便跟沒見過沒有區(qū)別。雖然有回應(yīng)的機會很小,庭芳也愿意一試。
果真不出庭芳的猜想,送出去的信件,有部分被退回,有部分沒回音。唯獨是江羽急忙的跑了來,打聽些具體的情況。
“竟然是這樣?!苯鹫f道:“……在下一介文官,又隸屬戶部。能動的也就是腦子,讓在下想想救助之策?!?p> 說著,江羽便從凳子上立起,手中敲打著折扇,左走右走的反復思考起來。
看著江羽迂回覆去,在庭芳身前來回的晃,讓人實在頭疼。
“算了,江大人別想了。既然江大人有心幫忙,明日可否在勞煩通知延言,延大人前來一趟?”
“延大人?又是他。庭芳姑娘與紫蘇姑娘跟延大人來往慎密,江某好奇地問一句,你們是……”江羽的問題還沒問出,庭芳便打斷了他的話。
“幾面之緣。況且現(xiàn)在紫蘇最要緊,能抓住那犯人的最合適的人選就是延言了。江大人莫要在關(guān)鍵時刻翻了醋壇子。”
江羽輕咳幾聲,掩飾著尷尬。
庭芳直白無忌,說出了此時他的感受,此時他確實是有些吃勁。
“好,此忙一定幫。明日早朝后,便知會延大人一聲?!?p> 思前顧后,庭芳還是覺得延言最能派上用場。
紫蘇之前的事情他清楚,雖然他是七王爺?shù)娜?,但想法卻是向著紫蘇的,此事交給他最穩(wěn)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