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的最前方,便是百里丞與寧馨雪的位置,身旁還有靈巧兒,不知談笑著什么。
“紫蘇見過皇上,皇后娘娘,還有王妃?!弊咸K欠身行禮。
百里丞見來人,詢問道:“蘇側(cè)妃平身,蘇側(cè)妃的身子恢復(fù)如何?”
“勞煩皇上關(guān)心,紫蘇的身子已經(jīng)養(yǎng)好了?!?p> “那就好?!卑倮镓M意的笑了聲。
“川呢?不是去找你,怎么沒一起回來?”寧馨雪問。
紫蘇自若,“王爺在路上?!?p> 紫蘇入了座,左右都是不熟識的人。只有百里玥兒在對面興奮地打招呼,她以笑回之。
她入座不久,百里川便滿載而歸,手里的禮盒已拿不下,隨便給了下人便向坐席走去。經(jīng)過紫蘇的坐席前,用余光看了一眼也未理會。
因為紫蘇為側(cè),所以她的坐席要在百里川與靈巧兒之后。反正她也不想太過惹人注意,此處最好。
“既然人已經(jīng)全了,便開始吧。朕已許久未與大家相聚,今晚便借著七弟的生辰與大家同樂,為時高興。朕先敬各位一杯?!?p> 宴席之間紛紛飲酒。紫蘇不勝酒力,只抿了一小口。
隨后寒暄,紫蘇也不在意,都是那些樣子不足為其。她獨自坐在那里,仿若這個生辰宴會與她無關(guān),也仿佛此次宴會根本沒她這個人一樣。
紫蘇獨自冥思,回想起自己生辰時爹爹為她慶生的景象。
那時侯,別提有多開心了。
她突然想起今年自己的生辰就那么忘了。算日子,是在醉香軒時。
她黯然神傷。哪里還有生辰,曾經(jīng)的那個嵐塵雪,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紫蘇想得正入神,突然有人用力的推了她一把,把她帶回了現(xiàn)實。
紫蘇鎖眉看去,正是靈巧兒。
“問你話呢?”
宴會的歌舞是何時停的,為何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這里?
紫蘇全然不知發(fā)生了什么。
“蘇側(cè)妃,皇上與本宮及王妃都已送了賀禮。蘇側(cè)妃的賀禮一直不曾拿出來,想必別具心裁,頗為讓人在意。此時就差蘇側(cè)妃一人,可以拿出來了吧。”
紫蘇本以為誰也不曾注意她,偏偏寧馨雪將宴會的焦點推到了她的身上。
宴會上鴉雀無聲,似乎一滴水落下的聲音也能聽到。
紫蘇緩緩起身,此時百里川也在看著她。四目相對一眼后,避開了百里川的目光。
“回皇后娘娘,紫蘇并沒有想出什么出奇的賀禮。不是不愿拿出來,是紫蘇沒有準備賀禮?!?p> 果然如香羅之前所說,此事惹起宴席之間一陣碎語。雖都是小聲細語,卻也著實能讓她聽見。
“她就是那個青樓女子,模樣倒是標致。傳聞,她身上刺著刺青,人們都叫她刺青王妃呢。”
“從那里出來的,我都不敢想往下想……”
“看她也沒多少錢,連賀禮都準備不起。今天這場合穿的跟奔喪一樣?!?p> “就算有錢,也不干凈啊。”
“在這里反倒裝起來了,還不曉得背地里怎么樣呢,要不怎么能攀上七王爺?!?p> ……
諸如此類,不絕于耳。
紫蘇站在那里,成為眾矢之地。
“這樣???”寧馨雪聽到這樣的回答也頗為驚訝。
此時的情況有些尷尬,不知怎樣結(jié)束這局面。
“哦,對了,本宮還記得上次蘇側(cè)妃的舞姿甚是驚艷,讓人記憶猶新。不如,蘇側(cè)妃獻舞一段,也好讓我們開開眼。”
紫蘇左右思索,如此境遇,她已沒了退路。
紫蘇移步堂上,從靈巧兒身邊經(jīng)過。
“小心別露出你的刺青來,丟臉。”靈巧兒低聲嘲諷。
“……那種淫歌艷舞,怎能出現(xiàn)在這種場合?”
“你可別瞎看,小心污了眼……”
紫蘇站在堂上,耳邊被此類聲音惹的嗡嗡作響。
人言鑿鑿,一股窒息之感出現(xiàn)在胸口,讓紫蘇一陣頭暈?zāi)垦!?p> ——你是紫蘇,你是紫蘇,有什么好怕的……有什么不敢的……他人之言,難不倒你……你可以的……你堅持的下去……
紫蘇閉目,深吸一口氣,長長吐出。
“皇兄、皇嫂,其實是臣弟不讓她準備的?!?p> 紫蘇驟然睜開雙眼,屆時,百里川已站在了她的身側(cè)。
百里川握住身旁冷濕的手,看了紫蘇一眼,便轉(zhuǎn)去堂上。
“這些賀禮,已經(jīng)夠多的了,多一件少一件沒有大的分別。紫蘇已經(jīng)答應(yīng)送臣弟一樣至寶當作禮物。”
“哦?什么至寶?”百里丞問道。
“是世子還是郡主?來什么便送什么?!卑倮锎ㄎ⑽\笑,徐徐說來。
百里川的話頓時又是讓席上一片嘩然,而紫蘇更是不知所措。
紫蘇怔了神,看著在旁淺笑安然的百里川。
百里川在胡說什么!
百里丞柔和而不失威嚴的嗓音響起,平息了眾人的議論?!凹热淮ǘ歼@樣說了,我們這些人還在意什么。朕再敬各位一杯。”
尷尬的場面化解,宴席之間玉鐘瓊漿,仿佛剛才對于紫蘇的難堪不曾發(fā)生過。
紫蘇一直懵懵的,百里川手指相扣拉著她返回了席上時也一直都是。
她甚至不知道,隨后又在席上待了多久。
紫蘇呆呆的看著,百里川的身影在她的前方,恰逢適宜的同道賀的人敬酒。
酒席過后,為了慶生準備了一場盛大的煙火。眾人觀望夜空,紫蘇走出了人群向煙雨殿走去。
“你去哪?”連廊上,百里川精神飽滿,不知何時冒了出來。
紫蘇一驚,看著突然竄出來的人,垂下了目光?!袄哿?,回去休息。”
“你真的沒給本王準備賀禮?”百里川問。
“沒有。忘了王爺?shù)纳??!?p> 百里川狐疑,“入宮后你一向圓滑,對本王的事情不是很了解嗎?怎會不記得本王的生辰?”
“忘了就是忘了,沒準備就是沒準備!妾身也不曾答應(yīng)過王爺那件事,王爺何必要那樣說?!弊咸K悻悻言道。
“怎么沒有答應(yīng)?在梅林的時候,本王就問過你了?!?p> “我沒答應(yīng)?!弊咸K立即回道。
“沒拒絕,就是答應(yīng)了?!卑倮锎冻鲆荒▔男Α?p> “胡攪蠻纏!”
紫蘇對百里川的耍無賴更為生氣。
“呵呵呵呵,你要是想賴賬,本王會不依不饒的?!?p> 紫蘇還生著氣,氣自己沒這個眼前人會狡辯,對百里川的詭辯沒轍。她撅起嘴,恨不得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