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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王妃不怕冷

第五章 如夢如醒

這個王妃不怕冷 子虛沐林 3223 2019-05-23 18:58:35

  轉(zhuǎn)眼間王爺已走了三月有余,正陽宮墻上日益增多的標(biāo)記,每一筆好像都在表達著我對他的期盼。前兩個月,每每月中時他差人送的家書都會按時遞到我手上,我看著那寥寥幾筆卻也能解我相思之苦,能安我擔(dān)憂之心。

  可是這個月,他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心中開始不安,每日都在正陽宮不安分地來回踱步,與往常不同,今日我正坐在窗邊望著天空發(fā)呆,小娥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進來。

  “王,王妃,王爺,王爺他回來了。”不知怎的,我覺得小娥這句話說得真動聽。

  “真的?小娥,快,與我更衣。對了,你快看看我今日這妝容如何?這發(fā)髻可還好看?你說我穿什么顏色的衣服好?是桃花粉還是碧菠綠?我還有沒有需要準(zhǔn)備的,我——”

  “王妃,王爺他,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小娥說完這句話,把頭深深埋了下去。

  “你說什么?不是一個人回來的是什么意思?”我心下只覺得“咯噔—”一下,雖已有了答案,卻還是想聽小娥親口說出來,來證明我想的是錯的。

  “王爺,王爺帶回來個邊塞女人……”小娥聲音越來越小,而我卻覺得越發(fā)刺耳。

  連我自己都察覺得到,我不光臉上沒了剛剛的光彩,連目光都暗淡了下來,我怔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回過神,簡單地整理了一下自己。

  “隨我去看看吧。”小娥似看出些端倪,一聲不坑地跟著我。

  當(dāng)我見到眼前這位不僅膚白貌美、眼眸深邃充滿異域風(fēng)情的女人時,我都不由自主地心動了,更何況荀澈呢……目光不自覺地被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所吸引,再低頭望望自己的一馬平川,真是天差地別……

  如果說之前丞相府岳小姐的挑釁讓我覺得不屑一顧,那么眼前這個邊塞女人的出現(xiàn)讓我霎時間陷入無限的危機感中……

  “夫君此行可還順利?”

  當(dāng)荀澈從我口中聽到“夫君”二字時,他徹底愣住了,我面帶微笑地走到荀澈旁邊,第一次主動伸出手想要扶一扶他身上的塵土?xí)r被他硬生生地躲開了,我只得用一種更開心的微笑來掩飾自己心中的失落……

  “這是岑澐,我的救命恩人。澐兒,見過王妃?!避鞒赫f完用極其溫柔的眼神瞧著岑澐,這種眼神我見過,它上一次出現(xiàn)是在宮里,對著那個站在荀澈對面的女子身上。

  “王妃姐姐,澐兒有禮了?!贬瘽氛f著嬌羞地向我行禮,一顰一笑都那么婀娜動人。

  我聽到“救命”二字,哪還顧得上岑澐,趕忙開口問荀澈,“救命?遇到危險了嗎?有沒有傷到哪里?”

  “你先隨我到書房,我有事與你商量?!避鞒翰]有理會我的擔(dān)心,只是說了他想說的。

  他冷冰冰地對著我說完,即刻雙眼柔情地轉(zhuǎn)向岑澐說道,“澐兒,你稍作休息,本王即刻就回?!?p>  岑澐聽了點了點頭,仿佛他們才是一對夫妻,而我只是個外人。

  到了書房,不等我開口,荀澈就說道,“這次在邊塞,前二月都很好,第三月偷襲敵營時我受了重傷,若不是澐兒舍命相救我怕是早已歸西……我見她孤苦無依,就將她帶來回來,我想——”

  “夫君是想在府中為她謀件差事?”我打斷了他的話,我并非不知道他的用意,我只是提醒他,其實還是有其他方式來表達對岑澐的感激之情。

  “不,本王要納了澐兒?!避鞒旱囊荒槇远ㄈ莶坏萌魏稳速|(zhì)疑。

  “那我呢?”我瞪大眼睛看著他。

  “你還是你,沒人威脅你王妃的地位?!?p>  “在你眼里我看重的只是地位是嗎?你這是通知我還是同我商量?”我咬了咬嘴唇繼續(xù)說,“即便你不把我放在眼里,那你也要置皇上的圣旨于不顧嗎?皇上早就下旨鼑朝禁止與邊塞通婚,你這是要抗旨嗎?你瘋了嗎?”

  “所以我需要你進宮跟父皇請旨?!避鞒阂婚_口,我便知道這件事他早已計劃周詳。

  “荀澈,你欺人太甚!”我氣的不是他利用我,而是他肆無忌憚地踐踏我對他的這份心。

  “少廢話,只說你去與不去?”

  “要去,你自己去。別說是皇上,連我也不同意你娶個來路不明的女人?!?p>  “住口!你沒資格這么說澐兒!若你能真的置你生身父母的安危不顧,那你大可以試試看不去的后果?!避鞒阂砸环N勝利者的姿態(tài)瞧著我,似乎是篤定了我會妥協(xié)。

  “你就這么愛她?”

  “為了我,她差點死掉?!避鞒赫f著,眼底盡是心疼。

  “感動嗎?”

  “不該感動嗎?”

  “那我呢?我救你性命的時候,你就沒有過片刻心動嗎?”我卑微地企圖用自尊來博取他的同情。

  “你?你是我用榮華富貴換來的,澐兒她不一樣,她是真心待我!”

  我再也聽不下去了,正欲轉(zhuǎn)身離開,荀澈一把扯住我的手問道,“你去哪?”

  “進宮……”我的口氣終于也可以變得跟他一樣,冷冰冰,沒一絲溫度……他松開了我,在轉(zhuǎn)身的那一刻我明白了,這種感覺叫心痛。

  一切都如荀澈所愿,荀澈高興得如吃了蜜糖的小孩子一般破例封岑澐為側(cè)妃,并賜了離荀澈寢宮最近的鸞鴛宮,成親典禮的用度均是按照正妃規(guī)格置辦的,比起當(dāng)初娶我,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才是荀澈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拜堂,夜半三更,我恍惚間看到岑澐身著一襲紅衣向我走來,不同往日,她妖嬈中帶一絲冷酷。

  走到我的面前,她嫵媚一笑,忽然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刺進我的心房,她不說話,冷眼旁觀我身體里噴出的鮮血,鮮紅鮮紅的,與她那身紅衣融為一體……

  “??!——”我發(fā)出一聲慘叫后睜開了眼。原來,這都是一場夢,夢境里我回到了我跟荀澈的過去、跟岑澐的相遇……

  “王妃,王妃您醒了——快來啊,宣御醫(yī),王妃醒了——”小娥冰涼的眼淚滴答在我臉上,她抽泣著說,“您已經(jīng)睡了整整七天七夜了,嚇?biāo)琅玖耍景凑沼t(yī)的吩咐給您是傷口擦了藥,您一會哭一會笑可就是不醒來,奴婢,奴婢還以為您——”

  “傻丫頭,我就是做了一個夢?!蔽艺f著想起身,可這一動,渾身都疼。

  “王妃切不可亂動,您這身子本就沒調(diào)養(yǎng)好,又受了這么嚴重的傷,御醫(yī)吩咐了,您必須臥床靜養(yǎng)。”小娥邊說邊拿了碗水來,欲喂我?guī)卓凇?p>  “側(cè)妃她,怎么樣了?”我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同樣都是女人,我真的想不通她怎么就能對自己下那么狠的手,難道就是為了冤枉我讓荀澈更討厭我嗎?

  “她還能怎樣,成日里裝可憐纏著王爺唄?!毙《饸夤墓牡鼗刂业脑挕?p>  “荀澈他,可來瞧過我?”我不死心地又問了一句。

  “王妃先別說話了,快喝幾口水,一會兒就涼了?!毙《鸱e極地轉(zhuǎn)移著話題。

  “他一次都沒來過,是與不是?”小娥見我如此執(zhí)著于這個問題,微微點了點頭。

  “現(xiàn)在的他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吧?見我沒死,他應(yīng)該很失望吧?”我自顧自地自嘲著。

  “奴婢這就差人通知王爺?!毙《鹚坪蹩闯隽宋业男乃?。

  “不必,與他何干?且讓他跟岑澐多歡喜些時日吧。”此刻的我才發(fā)現(xiàn),這種似乎一眼就能望到頭,沒有希望的日子,比在殷家村還要恐怖。

  原以為,我跟他的這樁婚姻是上蒼對我的補償,可沒想到,竟是一場殘酷的懲罰……

  恍惚間,我記起那日在王府門外,似乎有位公子過來給我披過一件狐皮披風(fēng),那件狐皮應(yīng)該價值不菲,我睜開眼四下尋找卻瞧不見半分蹤影。

  “小娥,你有瞧見我身上的那件狐皮披風(fēng)嗎?”

  “這……王妃好生修養(yǎng)吧,不要胡思亂想了?!毙《鸬穆曇袈犉饋碛悬c慌張。

  “小娥,你快與我實話實說,那件披風(fēng)對我來說很重要!”見我急了,小娥趕忙來到我床前。

  “王妃,那披風(fēng)被王爺丟進了馬廄里,不許任何人插手……”

  “什么?他憑什么這么做?那是他的東西嗎?小娥,扶我起來?!?p>  “王妃息怒,王爺說,那是野男人的東西留不得,扔出去有損王府顏面,所以扔在馬廄里是最好的辦法?!?p>  “那是一位公子看我可憐為我披上的,那是我除了爹娘外第一次得到的溫暖……荀澈不分青紅皂白就這樣處置別人的東西,他算什么?”

  小娥見我發(fā)火了,趕忙解釋著,“是奴婢多嘴了,王妃息怒啊,切莫再生事端,奴婢該死!”

  “與你無干,小娥你快扶我起來,我一定要把披風(fēng)找回來,你若不幫我,我就自己去?!?p>  小娥知道我的性子,聽我這么說,她拗不過我,扶我起了身,給我身上披了足足兩層的厚披肩。

  帶著滿身傷痕,我每走一步都很艱難,從正陽宮到王府馬廄,往常半盞茶的功夫,我足足走了一個時辰,累得滿頭大汗。

  那件狐皮披風(fēng)被丟在地上,馬廄里面的馬在上面肆意踩踏、排泄糞便,已被糟蹋得幾乎面目全非。

  我命小娥等在一旁,自己進了馬廄,費了些許力氣、被馬兒踹了三腳才把那件臟亂不堪的披風(fēng)給“拖”了出來。

  “王妃,奴婢拿去王府洗染坊去清理吧?!毙《鸲既滩蛔“櫰鹈碱^,捏著鼻子說。

  “不必,我要自己清洗。”

  “半死不活的人不在宮里好好躺著卻出現(xiàn)在這里,原來是心里惦記著野男人?!?p>  我順著聲音望去,荀澈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

子虛沐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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