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把柳疏眉支開,山海推著柳疏煙進(jìn)了房間要走,阮郎將他叫?。骸罢咀?,現(xiàn)在是走的時間嗎?你站到角落去?!彼噶酥搁T邊的小角落,“不然別人以為我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傳出去我怎么做人?!?p> 山海退到角落去,抱著手臂,冷冷的瞄他一眼。傳出去難以做人的是柳疏煙才對吧。
“王爺,連小姐的舞不好看嗎?”柳疏煙拂了拂衣袖。
“就她那般舞技還入不了本神醫(yī)的法眼,你要是看過翩若姐姐的舞便覺得這世上誰也跳不出她的風(fēng)姿?!?p> 他抓了抓臉,戴久了這面具實在不舒服。他又打了個哈欠,問柳疏煙:“我可真不明白你,既然你最終的目的是和我成婚,那我直接去柳府提親不就好了,還需要費這么大勁兒?”
柳疏煙搖頭:“你不明白也正常。如今的晏朝皇帝已死,太子尚幼,皇后只知吃齋禮佛,掌朝的便是國師和大祭司,這兩個人一直緊盯你們這些皇子,就怕造反。若我是尋常官員家女子還好,偏偏我是刑部尚書之女,柳澄在朝中一直是獨善其身,若是突然就和陵王攀上關(guān)系,便會疑心我們兩家結(jié)為一派。哪怕你是個閑散王爺,手中無實權(quán),他們也會把這事找盡理由推去。到時候,我和你成親這第一步計劃還未跨出去便胎死腹中了?!?p> 阮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突然又嬉皮笑臉起來:“你這么想和我成親?”
柳疏煙眉毛抽了抽:“你正經(jīng)點?!?p> “無趣。這日后要是娶了這么個王妃實乃家門不幸吶?!比罾杀持肿叩缴胶I磉叄粗浔臉幼?,搖頭,“怎么你也是這個樣。都認(rèn)識十多年了,還是這么無趣?!?p> 山海懶得理他,推著柳疏煙到了門口。柳疏眉見他們出來了,擦了擦額頭的汗,黑貓蹲在房梁上舔爪子。
“姐,你這只貓傲嬌得很吶,剛剛明明是它想要和我玩,現(xiàn)在卻在房梁上無論如何都不肯下來?!?p> 她話剛說完,黑貓就從房梁上躍下,跳到柳疏煙懷里去了。
宴席結(jié)束后,飄起了小雪。阮郎一邊伸懶腰一邊問柳疏煙:“不如我送送柳小姐。”
柳疏煙禮貌的拒絕:“有勞殿下,柳府不遠(yuǎn),路上濕滑就不讓殿下涉險了。”
山海撐開紅紙傘舉在柳疏煙頭頂,推著她到臺階下去,柳疏煙裹了裹羽衣。車夫把一塊木板一頭搭在車上一頭搭在地上,做成個小坡,正要將她推上去,突然聽見有人叫她。
“柳小姐,請等一下?!?p> 柳疏煙側(cè)了側(cè)頭,山海低聲說:“高陽侯之女,高陽青衣,是晏云陵的青梅竹馬。”
“高陽小姐。”
高陽青衣穿著紅色羽衣,戴著帽子,臉小小的,只露出一張嘴和下巴。她微微頷首道:“柳小姐?!?p> “我只問柳小姐一句話?!彼D了頓,“柳小姐是否真心喜歡陵王殿下?”
柳疏煙淡淡一笑:“今日分明是陵王殿下對我有意思啊?!?p> 高陽青衣吸了一口氣聲音有些發(fā)抖:“若是陵王殿下要娶柳小姐,柳小姐嫁是不嫁?”
“高陽小姐,這是第二個問題了?!?p> “你回答我?!备哧柷嘁聣褐曇?,但像是嘶吼一般,破了音。
柳疏煙收斂了笑:“嫁?!闭f完不再停留,和山海進(jìn)了馬車。
山?;仡^皺眉看了她一眼,黑貓也看著她,綠色的眼睛輕輕瞇起。
馬車內(nèi),柳疏煙咳了咳,黑貓?zhí)聛?,化作人形,坐在她身?cè)。
她嫌惡的皺著眉:“好濃重的血腥味。”
柳疏煙想問,嗓子又癢,又多咳了幾聲。山海道:“嗯。”
“既然你們倆覺得有問題,那山海你查查看,若是與我們無關(guān),就不用管。”
山海點頭。陰媚摸著自己的手和頭發(fā)道:“這些人真是討厭死了,真臟。”她拉了拉柳疏煙的胳膊,“小姐,昨日你洗的玫瑰花浴可以給我試試嗎?”
柳疏煙點點頭,折騰了半天她有些乏了,用手撐著頭睡了過去。山海坐到窗邊去,右手一翻,從衣袖里爬出幾只形如螞蟻的淡褐色書蟲。他掀開簾子,把書蟲扔到雪地里去,那些渺小的書蟲在雪地上快速的爬動著,快得肉眼根本看不見它們爬到了何處。
書蟲順著高陽青衣的腳印追蹤,跟著上了馬車,然后爬進(jìn)了她的發(fā)髻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