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漸西移,蘇落站在落地窗前,望著遠處灰蒙蒙的天空??礃幼?,又要下一場雪了。好想憋了一年春秋,冷氣來的猛烈了些。
蘇落攏了攏身上的毛衣,京里面的路怕是更難走,哥哥走了有段日子?;艚献阅侨漳l(fā)了脾氣后,偶爾回家會順路帶上她,回家也省了一段時間。
不過哥哥在美國忙的不可開交,她在晚上時打電話過去,正好是美國的早上,那邊助理滔滔不絕的安排讓她都頭痛。還有一個星期就要休年假了,不知道哥哥什么時候回來。
“叩叩叩~”
還沒等她開口,門口的人就探了個頭進來。
“今晚要和阿南去見些人,要準備一下哦!”
于哲笑的明媚,蘇落卻皺了皺眉。平時也沒見他這么殷勤,不知道心里又在憋什么壞主意??傊?,事出反常必有妖!
“見誰?”
“一些人?!?p> “我知道是人?!?p> “哎喲,是一堆老朋友了。你要好好的把握這次機會,不要讓阿南為你白費了心思。”
于哲盡心盡力的做著工作,內心卻難得要死。這兩個人真不愧是一對兒,阿南不好搞定他知道,可沒想到這蘇落也這么不好搞定。
“老朋友?”蘇落將信將疑,聽這些話像是霍靳南帶她去見什么重要的人。
“對,話我已經(jīng)帶到了。還有一小時下班,我就先不和你們走了?!?p> 于哲笑了笑,心里輕松的很。他還要去接他家寧寧,今晚的同學聚會一定非常熱烈的。
蘇落看著一臉笑容的于哲關上門出去,終于露出了嫌棄的表情。這于哲就像個精神病,每天神經(jīng)兮兮的。
在秘書處全員的注視下,于哲又一次閃進了總監(jiān)室。得了蘇落的應允,霍靳南才勉強抬了抬嘴角。
不出蘇落所料,未到下班天上就飄了雪。一點點的落下,堆在遠處的電視塔上,不一會兒就形成了一個雪堆。
唐秘書默默把秘書處的椅子推回原地,看著人們走了個七七八八,背著包包準備要走。
“文件明天再交給我吧,天氣不好早點回家?!?p> 霍靳南站在門口,看著唐秘書帶著一堆文件。皺了眉,突然想起蘇落下班也是拿著一堆文件。難道,他平時很剝削嗎?
本來走到蘇落辦公室門口的唐秘書身形一頓,發(fā)生了什么?
剛才···是總監(jiān)?轉性了?
“沒事的,總監(jiān)。今晚就可以完成,一會兒男朋友來接我?!?p> 唐秘書咧著嘴,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這哪天也沒見總監(jiān)這么體恤員工??!
說罷還不等霍靳南張嘴,就拿著包沖向電梯口了。不怪她這么膽小,是她家總監(jiān)太異常了,好像吃錯藥的樣子。擱在別天,早就催著給她發(fā)微信趕著交文件了。
看著唐秘書的樣子,蘇落以為她是有什么事情,出來就看到滿臉黑線的霍靳南。那臉沉得可怕,一身羽絨服包裹著西裝,有些怪異。
“總監(jiān)?”
聽到蘇落的聲音,語氣里有些試探,也有些虛?;艚鲜栈刈约旱囊磺斜砬椋泼貢蔷洹疤K組長生病了”響在耳畔,以為她病的很嚴重。
抬腳走上前去,“于哲和你說過的···”
“好,總監(jiān)等我一下?!碧K落說完就鉆回了辦公室,利索的穿上羽絨服,提著包包。
霍靳南驚訝于蘇落的速度,卻沒說什么。按著電梯,一起下去。其實蘇落早就沒事可干,在辦公室里準備了很長時間,只剩下穿上外套就可以隨他離開。
車子在路中堵了很久,蘇落沒有了那時的拘謹,只趴在窗戶上看著天橋上的行人。
小時候,她就很愛看著行色匆匆的人。各種顏色的衣服,高矮不一的人,有時候還會拎著各種各樣的購物袋,尤其是在這樣的雪天。每個人都裝著一身的素色,拎上行頭,方向不同,路卻一樣。這時候,全世界都一起到老。理想還在,未來也不遠。
她是個很感性的人,從小到大對世界的思考就在于自己的幻想。她把自己裝扮成一個很成熟的大人,帶著滿身對這個世界未知的防備,秉承著“三人行,必有我?guī)熝伞钡男艞l,試探著向前。
在家中度過的十幾年,是她最為開心的時間。大學里,最最期待的便是每次下雪的時候。那個時候,銀裝素裹,家與BJ,并沒有區(qū)別。
蘇落望著入了神,再清醒過來,車子已經(jīng)過了天橋很遠了。
可能是蘇落的情緒太過于囂張,霍靳南仿佛聽懂了她的內心,轉過頭來看著她。
“很難過嗎?”
輕飄飄一句,駕駛座的陳叔不自覺看了眼后視鏡。二人隔得遠,霍靳南看著蘇落,鏡面反射的有限制,看不清蘇落的表情。
可能沒想到霍靳南會這么問,蘇落笑了笑,“就是想家了而已,總監(jiān)早點放假就好了?!?p> 看著蘇落的眼睛,霍靳南淡淡點點頭,“好。”
“明日我批完文稿,就準備放假的事?!?p> 聽到這句話,蘇落不覺看過去?;艚弦荒樥J真,蘇落這一眼,正好跌進他的眸里。
車子停在一家會所前,蘇落感慨于車子給的時機正好。
同時也和霍靳南一前一后走進去,會所不是很大,蘇落憑著多年來看瑪麗蘇小說的經(jīng)驗,覺得這種會所一定是某個富二代的產(chǎn)業(yè)鏈。
隨著步子逐漸深入,沒有蘇落印象里的社會人物,也沒有嘈雜的環(huán)境,至少連服務員都是畢恭畢敬卻走路挺直的模樣。
霍靳南悄然放慢了步調,與她一致。
以工作名義,讓她陪他來參加這種聚會。不知怎的,他有些緊張。像上學時,和同學們第一次一起去辦公室偷答案那般,緊張又刺激。
蘇落全然不知身邊人的想法,等到她隨著霍靳南進了一間屋子后,才覺得自己心臟病要犯了。
服務生禮貌的推開門,里面?zhèn)鞒隽伺⒆拥母杪?,不算很好聽,很尖銳。蘇落進去,里間有個小型的棋牌室,幾個男人坐在桌前,隨意的摸著牌。
像打入了犯罪集團內部,蘇落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