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夜幕籠罩著的應(yīng)安,如超大的黑洞里裝著的魔影。
楊歡騎著快馬,盞茶功夫來到巡查司的門外。
曾經(jīng)的“不死山莊”卻在死寂里活過來了。
院內(nèi)燈籠高掛,人影穿梭不停。
楊歡來到到后墻,飛身而上,移步到了大廳的中間。
揭開瓦片朝下瞅去,一位四肢枯長的老者搖著羽扇正在大廳中悶坐。旁邊站著幾位軍校。一座長長的大案前擺著一把精致的大椅,上面罩著漂亮的大花布。
大約半個時辰之后,老者離去,軍校散盡。
楊歡下了房,穿過大廳,來到西房的門外。
捅破窗戶紙,瞧見那位老者正脫衣而睡。
見有軍校朝這邊走來,正踏著整齊的腳步。
快臨近時,他又閃進一座假山中。
繞了半圈,從假山的一側(cè)躍進一間小房,推開窗戶,進入一間他曾經(jīng)歇息過一晚的房間里。里面不見了床鋪和洗臺。擺著些條桌和柜子。大案上面堆著書,其中有一張未作完的畫。拉開抽屜,拿出一摞書信,仔細翻翻,卻沒有自己想要的。
而后,將書信放回原處。離開房間,上了房,跳到地面,上了馬,朝應(yīng)安府而去。
知府門外燈籠高掛,紅光閃耀。
兩位門兵精神抖擻,正把刀而立。
楊歡朝他們笑了一下。
上前詢問:“這位軍哥,請問馬良可在府中?”
“馬良外出查案尚未回府!”
“何處查案?”楊歡又問。
“秦家莊丟失了嬰兒,”話未說完,卻被對面的一位門兵搶了過去:“案情之事不能外泄,軍哥何必自添刑法?!?p> 開先搭話的軍校聽見這話便止住了聲。
楊歡笑笑,騎著快馬奔秦家莊而去。
秦家莊外,一位黑衣人蒙著臉正擋住了馬良的路。
“你是何人?既敢在此擋住了我的去路?”馬良道。
黑衣人回道:“一個要殺你的人。”
“我乃金刀馬良乃朝廷一捕頭,到此地辦差查察嬰兒丟失之案,你莫就是那偷嬰兒的歹人?!瘪R良厲聲道。
“哈哈!”黑衣人詭異地笑了一聲,“是又怎樣?量你奈何我不得!”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今日,馬某總算沒有白跑一趟?!?p> “少啰嗦,拿命來!”黑衣人話音沒落已躥到馬良的跟前,用手一挪,快要奪去那把金刀。
馬良朝后一閃,抽出金刀朝黑衣人投了出去,只見一溜亮光朝黑衣人而去。
黑衣人身子往后一仰,朝后一梭,手一抬,打出一支金鏢。
在黑衣人抬手之間,馬良已經(jīng)感到了拉回金刀已來不及,忙朝馬身一躥,只聽得馬兒一聲長嘶,脫韁而跑。
馬良拉回金刀,一陣急旋而去,朝黑衣人一陣猛剃。
黑衣人朝空中一躍離地十丈,一擺手,打出兩支金鏢。
“叮”的一聲,金刀被金鏢擊出火光,另外一支鏢穿過馬良的手臂,帶著一塊肉皮釘在一棵樹上。
馬良大叫一聲,抓住金絲繩將金刀投了出去。
黑衣人跟著躲,金刀跟著去,躲得快去的快。
黑衣人閃到一棵樹后,金刀跟著就到樹間。
“呼”的一聲,樹被攔腰斬斷。
趁此之間,黑衣人一抬手,兩支分鏢快如閃電。
馬良朝空中一跳,速度慢了些腳掌上穿過一鏢。
馬良落地,疼痛陡然而來,腿已不能站立,顫顫巍巍,欲行欲倒。
“遭瘟受死吧!”黑衣人厲喝了一聲,正欲抬手甩鏢。
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聽得空中一聲叫嚷:“小刀穿楊!”一匹快馬上的人影縱馬飛迎,抬手間,飛出兩把小刀。
“?!钡囊宦暎查g冒出火星,兩支金鏢被兩把小刀擋了回去。
黑衣人一聲悶哼,逃無蹤影。
馬良一抬頭。
“楊歡?”馬良疏展著眉,笑著嘀咕了一句。
“沒事吧?,伙計!”楊歡走過去扶起馬良,撒上秘藥后將他按于馬上。
“楊歡到了我肯定沒事!”馬良笑笑,誠懇地回道。
“上馬吧,馬捕頭!”楊歡瞧著馬良的傷,把他扶上馬背,
“我善于步行,哦,對了,”楊歡岔道,“嬰兒案查察得如何?”
“我正無頭緒,剛才黑衣人卻自來承認,可惜,敵不過他?!瘪R良慚愧道。
“金丹,”楊歡拉長了聲音瞅了一眼馬良,“你聽言起過嗎?”
“金丹?”馬良心生詫異,搖搖頭側(cè)臉問道。
楊歡將土窯之事給馬良敘述了一遍。
“如此說來,爾等逆賊又要干那慘絕人寰之事?”馬良道。
“來這里之前,”楊歡道,“我去了一趟巡查司,我潛于院內(nèi)各處,搜索一番,均無想要的線索?!?p> “你道的女官喚著齊什么格兒,正是那巡查司坐堂的主官。”馬良道。
“齊齊格兒?”楊歡皺著眉頭,驚問。
“聽知府楊大人言起過,”馬良道,沉思片刻后點點頭,“是喚著此名,尚是一位榮升正官的郡主?!?p> ……
夜過便是清晨,午后臨來黃昏,霏霏細雨如煙霧般地籠罩著應(yīng)安府。
昭月臺。
提前點亮了燈火,廳內(nèi)一片雪亮。
齊蘭格兒正坐于臺階的長椅上。雙目微張,身著厚厚的彩袍。
朱先生手搖著羽扇站在一旁,眼瞅著周圍的衛(wèi)士和仆人。
“先生怕是有話敘?”齊蘭格兒看他那副神態(tài)。
朱先生未語,朝她點點頭。
“爾等退下!”
左右與仆人散去之后,朱先生上前施禮道:“天狼失敗,眼下我等只得溫和調(diào)理,無須巡查大人在府內(nèi)調(diào)一兵一卒,只須買通一人便可將那二人除去?!?p> “噢?”齊蘭格兒眼睛一亮,“朱先生有何高見道來聽聽?”
朱先生陰沉的說道:“應(yīng)安知府內(nèi)有一燒飯婆,我等買通于她或挾持她的家人,喚她用毒除去馬良和楊知府。等急劍秋風(fēng),快刀夏雷一到再打入內(nèi)部,再將她全家殺之剁成碎末撒于狗食,此計如何?”
齊蘭格兒聽后點頭稱贊:“對對對!此計甚妙,朱先生賽孔明也!”
“哪里哪里!”朱先生道,咪著眼睛謙虛一番,“還有,從今往后你就以你家姐姐的名字辦差,內(nèi)外皆要保密。”
“為何?”齊蘭格兒疑問道,“莫非又是朱先生的一計?”
“正是如此!”朱先生道,“你家姐姐私通楊歡那廝定會與他來往,就算惹怒楊歡鼠兒量他也不忍心殺之于你。具天狼稟報,馬良鼠兒私通楊歡那廝,利用這一點,我等便可以活捉于他。撒一張大網(wǎng),只要罩著,”
朱先生說到這里停了下來,將羽扇插到后頸處伸出枯皺的雙手做成網(wǎng)狀的動作,咬牙切齒地接著道:“只要將那廝罩著了,任憑十個楊歡也逃脫不得。而后,用幾根燒紅的鐵鏈捆綁于他,使他周身冒煙,”
朱先生滿臉恨容越說越激動,鼓起眼睛,手舞足蹈:“而后,讓他體無完膚周身焦黑。剁去手,摳出眼珠,將他送往九千歲面前,讓那鼠兒磕頭作揖一番!”
齊蘭格兒被他的神態(tài)舉止逗得掩嘴笑道:“先生真乃神人也!”
朱先生尚未完結(jié),嘴唇已沾滿白沫,如神經(jīng)病患者那般,舞著手跺著腳。
繼續(xù)道:“將煉丹土窯改為煉丹局,將此處地道挖到那端,讓魏長柯提領(lǐng),那廝喜歡住地道,讓他永生不得光明。如此這般,郡主那時顯身揚名,不僅能光耀門楣還永載青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