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思謹出了書房沒多久,張伯便走了進來,趙瑗正氣急敗壞地用布巾擦試桌面,地上還有撒落的米飯粒子。
張伯不明白眼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準(zhǔn)不是好事,他裝著不在意,問了別的:“世子,你們回來車上帶的東西,要給安國公府里送一份嗎?”
趙瑗這才發(fā)現(xiàn)門口有人,他把布巾擲在桌子上,深吸了兩口氣才說:“你挑兩樣,我一會兒就去?!?p> 張伯說:“現(xiàn)在是不是有點晚了?”
趙瑗撫了撫額頭說:“平江府的事,我想問一下安國公的意見。梁夫人娘家是同里人,看看從她那邊,能不能想辦法見到慕容葉青?!?p> “前日,你不是說此事圣上不讓你管了,他另指派人去嗎?”
“我考慮了一下,還是我去比較合適。慕容葉青只是布衣平民,派位高權(quán)重的老臣去辦,有損朝廷顏面,一般的官員,他更是不會放在眼里。何況還有太后這層關(guān)系。我年輕,碰兩壁也算不得什么,身份在那里擺著,他們也不敢太過份?!?p> “沁園春的老板李慕,世子跟他熟嗎?”
“知道這個人,不熟,怎么了?”
“據(jù)我所知,他與慕容家有些源緣,與慕容然走的挺近。解鈴還需系鈴人,世子可以償試著從慕容然入手?!睆埐t疑了一下,又接著說:“世子妃同他交情不錯?!?p> 趙瑗抬眸問:“誰同誰交情不錯?”
“世子妃同李慕交情不錯,她去沁園春吃過幾次酒?!睆埐又终f:“除了此事,世子妃平日也沒其他特別出格的地方,我想著哪天世子想找她錯處,這正好是個由頭?!?p> “還有誰知道這事?”
“守北路的暗十三、暗十一知道,秋葵應(yīng)該知道,但不確定,府內(nèi)其他人不知?!?p> 趙瑗接來下的語調(diào)看似平靜無波,卻透著壓抑不住的惱怒:“府衛(wèi)都是干什么吃的?一個大活人,來回進出都發(fā)現(xiàn)不了嗎?”
“世子妃是從后園西北角出去的,那里樹叢灌木雜亂,平時沒人注意。墻外是死胡同,少有人過往?!?p> “她怎么上下的?”
“爬樹?!?p> 趙瑗一時想不起來,他們談?wù)撝娜耸钦l。他深吸了口氣說:“她去做什么了?”
“喝酒,吃茶?!?p> 室內(nèi)昏黃燭火輕搖晃,晃得人心浮浮沉沉,一時間無人說話,隱約能聽到后園子里青蛙肆無忌憚的叫聲。
良久后,張伯問:“明日要入宮謝恩,世子妃知道嗎?”
趙瑗撫著額頭說:“不用告訴她了,到時候我就對宮里人說,她受了驚嚇,病了?!?p> “前晚的事,世子準(zhǔn)備同宮里人說?”
趙瑗回了回神,被這個死女人氣的,正事都忘了。他極力平復(fù)了情緒后,說道:“對方的目的,就是想讓人發(fā)現(xiàn)我不在客棧里。我準(zhǔn)備主動向圣上交待。”
“世子想好怎么說了嗎?”
“就說晚飯時談到他們,想起了小時候的事,就想趕快見見,于是連夜回去了?!?p> 張伯擔(dān)心地說:“世子安排次日再去榕樹園,不就是想讓宮里人知道,你對家里的感情淡薄嗎?如實說,宮里人肯定會不喜?!?p> 趙瑗嘆了口氣說:“是雙刃劍。雖是傷了自己,但也能傷別人。別人傷的比我們重?!?p> 張伯呵呵笑了:“也是,宮里因此會知道,有人時刻盯著你的動向,總想找出對你不利的事。”
趙瑗想了一下問:“我同世子妃關(guān)系不好,這也是不利的事,為什么圣上從未問過?”
“也許是沒人同圣上說。這事鬧開了,誰都不好看,他們對秦太師還是有所顧慮的,畢竟大家都知道世子妃是秦太師家的親戚,是秦太師保的人?!?p> 趙瑗又氣了。
“哪天告訴她,以后不許往秦奸相家里跑。”
“世子決定了?”
“什么?”
“讓世子妃一直住下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