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滿樓是同里鎮(zhèn)最大的客棧,飯食和住宿都貴的要命。
郭思謹站在天字號房間里,望著趙瑗挺拔雅直的背影,方才的神采飛揚蕩然無存,訕訕地說:“兩個人一間房睡不著呢,在船上一直沒休息好。世子,再要一間房吧?!?p> 從包廂里出來,趙瑗就一路拉著她的手,一直把她拉到這個房間里。來之前說過的,要在外人面前表現(xiàn)恩愛。郭思謹就依他了。
趙瑗脫著外衣,慢慢悠悠地問:“為什么不想跟我一個房間?”這句話,他雖然說得很慢,也很輕,卻帶了不容置疑的口氣。
與其說是問話,不如說是質(zhì)問。質(zhì)問的并不是她不想跟他一個房間的原因,而是你有什么資格來跟我討論這個需要花錢問題。
郭思謹抿了一下嘴角,望著她跟前的矮塌,細聲細氣地說:“這地方太窄,我睡覺不好,會掉下來的。”
天字號房是風滿樓最貴的房間,最貴的房間住的客人非富則富,富貴人睡覺時也需要有人隨時侍候著。
矮塌是丫頭隨從歇息的地兒。
郭思謹理所當然的想著,那是自己的地兒。不被重視的妃子也是妃子,不是隨意就能差遣的丫頭。
她寧可站一晚,也不睡他床前給他守夜。
趙瑗頭也沒回地說:“你睡床上。”說完,又加了句,“你一個人住不安全,我還要操心你。”
這狗男人咋會這么好心?難道他睡塌?郭思謹試探地問:“你呢?”
“不用你管?!壁w瑗拿了干凈的衣服,就往外走:“我去浴房,你在房間里洗吧。待會兒有人把水送過來?!?p> 郭思謹用最快的速度洗漱,然后趕緊上了床。聽到敲門的聲音,她又趕快把床縵放下。
反悔也沒用,自己已經(jīng)把床占住了。
趙瑗敲了兩聲門后,停了一會兒,才推門進來。
“睡了?”
郭思謹睡意朦朧地“嗯”了一聲。
燈光透過床縵,床里面的光線微微弱弱,輕輕地把褲子褪下,看到腿上又多一個傷痕。
這個狗男人??!上次的還沒完全好呢。
郭思謹在心里暗嘆口氣,換了衣服,剛要躺下,床縵突然被撩開,趙瑗手里拿著布巾遞向她,清冷地說:“幫我擦一下頭發(fā)?!?p> “你拉別人床簾,不要先說一聲的嗎?”郭思謹驚慌道:“你怎么知道,別人當時在做什么?!?p> 是啊。要是早一會兒,她正脫衣服,換衣服呢。不打招呼,也沒有腳步聲,讓人沒一點心理準備。
趙瑗把布巾擲在她頭上:“快點。”
郭思謹扯下布巾,仰著臉氣鼓鼓地說:“說好的到了同里,讓我做個受寵的女人呢,剛才又擰我?!?p> “誰讓你當著外人的面,說不該說的話。壞心思自己想想就行了,能說出來嗎?”
“宋羿不是你的心腹嗎?類似的話,你們不是也討論過嗎?”
“我剛才說什么了嗎?你什么時候聽我說過上不了臺面的話?做過見不得人的事?”
趙瑗坐在了床沿,催促道:“快點幫我擦擦,頭發(fā)濕著難受的很。”
呵呵,說得自己跟正人君子一樣。不過,也是,不了解他的人,都說他有君子之風呢。
郭思謹氣惱地說:“你剛才擰我算什么?既然你做的事,都是見得人的,我明天就告訴宋羿,等回杭州,再告訴府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