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來到店中,吩咐老店家重新上了碗清湯。燕然天心里高興,拿起面前湯碗平舉,豪氣干云道:“此刻沒有酒,張兄弟,我就以湯代酒,敬你一杯,也敬我燕然天在今日結(jié)識了一位好兄弟!”他眼色真誠,話完便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大口。
張靜心心潮澎湃,也舉起湯碗,豪氣道:“謝謝燕大哥,我也敬你!”也是一大口下肚,卻差點把他嗆到。
兩人目光一視,齊聲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
氣氛融洽,老店家回過神來千恩萬謝之后,二人聊了幾句,燕然天得知張靜心是劍宗弟子后,詫異道:“劍宗劍法天下無雙,剛才我見你與那個和尚打斗,前面用的幾式劍招,想來就是你們劍宗的劍法了,但是到了后來你用的那幾式招法,竟讓人看不透,難道也是劍宗的招法?”
說話間,老店家千恩萬謝的又拿來一筐包子,兩碗面湯招待他倆,兩人拗不過,只得接了過來。
燕然天有些疑惑,也有些拿不準(zhǔn),若剛才張小兄弟剛才所用功法也是劍宗功法的話,那他就要對這個門派重新估量了。
張靜心有些踟躕,他當(dāng)然知道燕大哥問的什么,但是太平經(jīng)的事福禍難料,他誰都沒有告訴過,但是如果不說,欺騙的事他又做不出來...
看他表情,燕然天心里暗想,看來這位張小兄弟有什么難言之隱,不方便說。既然是難言之隱,那就不用再問,就略微思忖,岔開個話題道:“張兄弟,大哥有個不情之請,還希望兄弟能夠見諒?!?p> 張靜心看著他,不知道是什么事。
“實不相瞞,我并不是中原之人,這次來中原,除了幫中的事,就是為了領(lǐng)教天下武學(xué),剛才我見你施展的功法奇特,為兄眼拙,竟看不出是哪門哪派的武功?”燕然天真誠道。
“沒想到燕大哥竟不是中原之人?!睆堨o心心里想著,尷尬道:“這個...不是我不告訴燕大哥,實在是..實在是..”
不是他不愿意告訴燕大哥功法屬于哪門哪派,而是他也不知道到底太平經(jīng)屬于哪個門派,樊老前輩在他的遺言中也只字未提。
“呵呵,無妨無妨?!毖嗳惶焐焓忠粨]灑脫笑道,心里在想,“看來剛才武功并非劍宗功法,張兄弟另有機緣?!彼麨槿斯饷骼诼?,絕對做不出讓別人不愿做的事,于是就不再盤根究底,而是說道:“既然如此,那張兄弟可愿與為兄切磋一二?”
張靜心一愣,驚訝的看著他。
燕然天趕緊道:“張兄弟別誤會,大哥絕沒有欺辱你的意思,只是我見你功法不俗,心癢難耐,就忍不住...呵呵..”他說出這番話,臉色也有些尷尬。
看他模樣,張靜心心里好笑,“沒想到燕大哥豪氣干云,也是個武癡?!辈贿^他不忍心拂了燕大哥心中熱意,想點頭答應(yīng),卻想到自己武藝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就為難道:“切磋到?jīng)]有什么?只是小弟武功實在是太低,這切磋恐怕...”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低,最后連他自己都不好意思。
燕然天擺擺手,坦蕩道:“誒,張兄弟放心,這次比武,我們只是略微切磋,我不會動用一絲一毫內(nèi)力,你盡管放心就是了。”
張靜心聽他這樣說,心里略微松了口氣,就笑著點了點頭。
兩人重新移步到店外,看了看四周還是無人,就隔了幾步對面站定,笑著相互拱了拱手,道了句“請”,神色慢慢轉(zhuǎn)為嚴肅。
“喝!”
燕然天率先動了起來,左掌擊右上方,右掌擊左上方,做出一個武學(xué)起手動作。張靜心不敢掉以輕心,運轉(zhuǎn)太平經(jīng),那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再度流轉(zhuǎn)全身。
“喝!”燕然天又是一聲沉喝,“張兄弟小心了!”就一掌打了過去。
這一掌勢大力沉,張靜心本來有些慌亂的心境再運轉(zhuǎn)太平經(jīng)后不知不覺平靜下來,他看著這一掌打來,身體橫空一扭,躲了過去。燕然天雖訝,動作卻絲毫不亂,又是一掌擊向他,但是都被張靜心不可思議的躲避開來。在燕然天看來,張靜心的身法頗為玄妙,似乎每次當(dāng)自己動作的時候總能知道自己打向哪里,然后差之毫厘的躲避開來。
燕然天眼中露出一絲精芒,開口贊了一聲“果然好身法!”,氣勢變得更加旺盛,變掌為爪,抓向張靜心,他動作飛快,但是張靜心卻一一閃避了過去。燕然天看著沉浸在功法之中的張靜心,招式雖然被他躲開,但是燕然天卻沒有絲毫不滿,反而看向前者目露欣賞。
玄而又玄。
太平經(jīng)整篇經(jīng)文在張靜心腦海中流淌而過,身法也在不斷的對經(jīng)文的琢磨之中更加模糊起來,難以捕捉。隨著切磋的進行,他前幾次一直躲避著,再又躲開一爪之后,張靜心福至心靈,在燕然天舊招用老,新招未發(fā)之時,身形突然加速,竟主動一掌向燕然天拍去。
“吼!”
突然,在手掌距離燕然天身前三指范圍之時,一陣龍吟之聲響起,從燕然天身上散發(fā)一陣澎湃氣浪,將張靜心立即震開。
“蹬蹬蹬蹬..”
張靜心連退五六步,從感悟功法中回過神來,臉色駭然的看向前方。
而與此同時,在張靜心被震退的時候燕然天一驚,“張兄弟你沒事吧!”身形陡然間加快,比切磋時不知快了多少,一伸手臂把后退的張靜心按住。
“我...我沒事。”張靜心回過神來,對著燕然天勉強笑笑。
他心有余悸,剛才那股氣浪實在勢大,如果不是燕大哥按住自己,恐怕自己就直接被推倒在地,想到這里,望向燕然天的目光中暗藏一絲駭然。
“張兄弟,實在是抱歉,剛才并非是我有意使用內(nèi)功,而是你剛才那一掌進到了我護體真氣的范圍,自動引發(fā)的?!毖嗳惶焖砷_他,面有愧色,自己有些疏忽竟然將這件事忘了,害得差點傷到張兄弟,同時眼中也露出一絲贊賞,道:“只不過沒想到張兄弟所學(xué)功法竟然如此了得,切磋的時候我竟然奈何你不得!”
張靜心臉色一紅,不好意思道:“燕大哥千萬別這么說,我連你的護體真氣都破不了..”
他并不笨,聞話便猜到護體真氣是什么意思,有護體真氣的人不是武功高到一定境界就是練了獨門功夫,雖然不太懂,看著燕大哥,他也沒好意思問出口。
“誒?!毖嗳惶鞊u了搖頭,正色道:“張兄弟不必過謙,我年齡比你大,內(nèi)力深厚一點也沒什么?!庇挚粗鴱堨o心微笑道:“倒是你這門功夫,身法奇特,假以時日,成就必定不會在他人之下?!?p> 張靜心心里涌過一絲暖流,看著燕大哥重重點點頭。
兩人切磋完,又聊了幾句,燕然天問張靜心道:“張兄弟,接下來你準(zhǔn)備到什么地方去?”
張靜心猶豫了一下,苦笑道:“我也不知道,這次我只是在宗內(nèi)呆的煩悶,就想出來到處走走。”
燕然天眼睛一亮,想到自己此行獨自一人,也并沒有準(zhǔn)確的目的地,就邀請道:“既然這樣,那倒是和為兄一樣,這樣,不如我們兩個一起,結(jié)伴前行可好?”
張靜心稍一思索,就笑著點頭,“嗯?!?p> 約好,燕然天哈哈一笑,準(zhǔn)備說走就走,忽又想起一事,轉(zhuǎn)身來到小店中,見老店家背著門口在火爐旁忙碌,就從懷里拿出幾文錢,見左右仍無人,就輕輕放在靠門口的一張桌子上,轉(zhuǎn)身和張靜心默視一笑,向大路走去。
張靜心看到這一幕,心里感嘆,對燕大哥更加佩服。
兩人都是習(xí)武之人,腳力比平常人快上許多,一路往南,一連十多天,漸漸來到一座起伏連綿的群山之前。
燕然天指著視線盡頭若隱若現(xiàn)的山脈說道:“賢弟,再往前走,我們就到了烈火派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