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將軍,附耳過來吧?!标愃缮衩刭赓獾氐?,猶如老頑童一般,讓得人不禁發(fā)笑。
樓湛便附耳過去,聽他如此如此這般......
“果真是余孽作亂?”琳國國舅拍案而起,大驚道。
樓湛嚴(yán)肅道:“正是,余孽潛伏南方,近日才冒出頭,原以為成不了什么氣候,沒成想竟然如此熟悉皇上的行蹤,甚至皇上還差點丟了性命,如今,大公主那般武藝高強(qiáng)的人都被擄去,我們才知,這些人當(dāng)中不乏高手存在?。 ?p> 琳國國舅緊盯著樓湛的眼神,試圖從中找出對方的破綻,可惜沒有,對方并沒有說謊??伤€是將信將疑,繞著廳堂走了一圈,暗暗觀察了樓湛一番,仍是找不出什么破綻,他嘆了口氣,前朝余孽當(dāng)真有這么大的本事么?
他將自己矮胖的身軀扔在椅子上,冷笑道:“你的話我是將信將疑,在沒有任何真憑實據(jù)面前,我都不會相信......”
“大人,對方是不可能留下什么有用的證據(jù)的,我們派去的搜查隊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蛛絲馬跡,那幫人準(zhǔn)備得極為充足,根本沒有破綻,您若非要證據(jù),我想大公主被擄一事就是鐵證?!?p> “呵呵,樓將軍,此言差矣,你們的大公主現(xiàn)在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尸,能算作什么鐵證?你的話我現(xiàn)在是不相信了?!?p> “大人,皇上現(xiàn)在身體不便,但十分擔(dān)心大公主的安危,大公主若出了事,對于我們的關(guān)系那是很不妥啊,難道您甘愿無功而返,見死不救嗎?”
“放屁!你倒是冠冕堂皇,哼,你們大炎也有求人辦事的時候!”
樓湛咬牙,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恭恭敬敬地道:“求大人伸出援手,助我大炎一臂之力!”
琳國國舅仰天大笑:“好!那本國舅就勉強(qiáng)助你們一臂之力吧。”
樓湛起身,道:“那便多謝大人了?!?p> 琳國國舅心情極好,臉上得意洋洋:“嗯,哈哈哈,樓將軍,三日后我皇的密信便會通過飛鴿傳書傳回,到那時自有分曉。”
寢殿內(nèi),皇帝臉色蒼白地倚在靠枕上,身旁堆了一堆的折子。
皇帝看了會兒折子,便覺頭暈?zāi)垦?,這幾日朝野上下都沒有發(fā)生什么大事,不過小事倒是頗為繁雜。
“都拿走吧,朕得歇會兒?!被实蹞]了揮手,很不耐煩的樣子。
身旁伺候的公公忙收起了折子,扶著皇帝躺下,剛躺下,皇帝便問:“樓湛來了沒有???”
“啟稟皇上,樓大將軍還沒來,興許等您睡一覺起來,他就來了?!?p> 皇帝轉(zhuǎn)過臉,嘆了口氣,嘀咕著:“朕這幾日身子比平日疲累,這迷藥的藥力原來如此強(qiáng),看來是朕老了......”
公公道:“皇上還年輕呢,多多休息就好了?!?p> 皇帝很快沉入了夢鄉(xiāng)。
公公走出寢殿,外面太子迎上來道:“父皇如何了?”公公搖搖頭,說:“皇上又累了,已睡著了。”
太子眉間凝結(jié)了烏云,聞言更是茫然無措:“迷藥的藥效不是已經(jīng)過去了嗎?怎么父皇還是這樣?御醫(yī)呢?”
公公道:“太子莫慌,等皇上醒了再請御醫(yī)來吧?!?p> 太子這才冷靜了下來。
朝露院內(nèi)。
樓湛剛回到院子,白亦蓉便忍不住問道:“夫君,琳國使臣答應(yīng)了嗎?”
亦蓉倒了杯茶給他,他接過來抿了一口,卻是微微搖頭。
“唉,答應(yīng)了?!?p> “既然他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為何夫君還這樣愁眉苦臉的?”亦蓉關(guān)心道。
“他們還是不相信我們......就怕琳國的皇帝會真的挑起戰(zhàn)事?!彼⌒∑拮拥氖?,握在手里,繼續(xù)道:“蓉兒,如果雙方真的挑起戰(zhàn)事,恐怕會是一場耗費巨大的硬戰(zhàn),夫君并不希望再有人流血?!?p> “我希望琳國的皇帝會是一個明君,這樣就不會有戰(zhàn)事再發(fā)生了?!?p> 他仰起頭,看著小妻子:“蓉兒,戰(zhàn)爭都是迫不得已的,沒人愿意發(fā)生這些?!?p> “我知道,夫君,我只希望將來我們能這樣一輩子,白首到老?!?p> 亦蓉抿唇微笑道。
望著小妻子嬌美的面龐,和她眼眸中渴望的光芒,樓湛心中苦澀,他沒有忘記皇帝交給他的秘密任務(wù),不可告人的任務(wù)。
“嗯,我也希望?!?p> 他牽起她的手,十指緊扣。
皇帝這一次休息,竟然休息到了半夜才醒來,急得小公公在寢殿內(nèi)踱來踱去,生怕皇帝不知不覺就駕崩了。
幸好,皇帝終于醒過來了,小公公臉色終于好了許多。
“皇上,您醒了?要不要御廚給你做些開胃的點心?”
皇帝卻搖頭,說:“朕渴得慌?!?p> 公公忙去端來一杯溫水,皇帝咕嚕咕嚕地喝光了,還是覺得不解渴。
“皇上?!毙」珜⒉鑹亟o拿來了,繼續(xù)給皇帝倒水。
喝了幾杯,皇帝才解渴。
“皇上,太子在外等了一天了,說有事要求見?!?p> “讓他進(jìn)來吧?!?p> 公公出去了,不一會兒,領(lǐng)著太子進(jìn)來。
“兒臣參見父皇?!?p> “免禮,你有什么事?”
“父皇,兒臣懇請父皇擺駕回宮。”
皇帝在昏暗的燭光下閉著眼睛,靜了會兒,才道:“嗯,朕也有此意,那就明日早晨回去吧?!?p> 太子跪謝道:“多謝父皇?!?p> “起來吧?!?p> 剛要起身,太子忽然想到一事,于是道:“父皇,不如請御醫(yī)來看看您的身子吧?!?p> 皇帝拉下臉:“朕只不過中了普普通通的迷藥而已,這一點御醫(yī)早已說過?!?p> “可是,父皇,您近日身子疲累,怕是撐不了......”
一聽到“撐不了”三個字時,皇帝勃然變色,將茶杯摔向他:“混賬王八羔子!誰告訴你朕撐不了了?”
皇帝臉色漲紅,氣喘吁吁。
太子被嚇得匍匐在地,茶杯正好從他頭頂上飛了過去,他顫抖個不住,連連磕頭認(rèn)錯:“兒臣知錯,兒臣知錯?!?p> “滾!”
皇帝呵斥道。
太子狼狽而去。
很快,明日一早回宮的消息便被公布了出來。
樓湛聽完了侍衛(wèi)的稟告,便悄悄進(jìn)了屋子。
月光下,白亦蓉睡得似乎很香甜,柔美的小臉上滿是甜美的笑意。
這丫頭,定是在做美夢呢。
樓湛伸出手,輕輕拂過她瓷白的臉龐,心上半是滿足,半是憂愁。
如果這樣美好的日子能夠長長久久該多好啊......如果他們的生活永遠(yuǎn)都無人打擾,就這么安寧平靜該多好啊......如果老天不這樣玩弄他們該多好啊......如果......
如果他不是大將軍,如果她不是太師府千金,如果他們只是普普通通的百姓,該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