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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神之精靈淚

第一篇 精靈傳說 11:秋神的末日

囚神之精靈淚 半池錦鯉 6269 2019-05-21 11:34:17

  庭院里,金紅斑斕的楓葉如火焰般被在風中唰唰碎響。周圍的野菊花許久沒人靠近它,它滋長得更芳香艷麗了。

  瑯凰被殺死了,她的尸首安靜地躺在亂花叢中,樣子十分的凄婉。

  斫靳朝她光滑油亮的額頭當頭一棒,也許瑯凰沒來得及防備,更沒避閃,被那條玄黃的鐵杵直接敲破了腦袋,連同她頭發(fā)里穿插的鳳凰針一起振得扭曲粉碎?,樆说耐桌锍錆M了不可置信,她沒料到自己竟這樣齷齪地死掉,更不曾料想斫靳會對自己下狠手。

  每個人的思維都似乎被某種不確定的力量困禁了。當瑯凰被殺的那刻,璃煥忽然明白,秋神對他們這些強大的混血精靈自編自導了一出戲,精靈的思維他皆了然于掌。包括他的奴仆,佝僂的掌柜、單薄的店小二以及嫵媚的迎賓小姐,他們不過是秋神彈指可滅的玩偶。斫靳錯手殺了瑯凰,便把自己反鎖在屋子里,半步也不離開。

  這天傍晚,干燥的空氣有幾分沉悶,客棧的氛圍依舊劍拔弩張,遙遠的北方蒼穹飄來了許多不知名的白花,毛茸茸的,很像凡世的蒲公英。不過璃煥卻十分確信,這一切是有人故意為之。

  棠澈和避楓站在院落的兩邊凝視著那些散亂的白花,她們修長而整潔的頭發(fā)被秋風吹得如同怪異的銀蛇一樣。璃煥正準備離開院子去大堂,棠澈細步走到他面前,輕聲說了一句:“小心避楓?!?p>  這瞬間璃煥仿佛明悟了一些事情,不過又不十分確信。避楓的身影安靜地朝大堂移去,璃煥和棠澈跟隨她一起到了大堂。大堂內就他們三人,她獨自找了個有桌椅的角落坐下,璃煥坐到了她的右手邊。避楓撇過頭,藍色晶瑩的眼眸頗為深刻地瞻望璃煥,她說:“你也跟他們一樣,認為那些惡心發(fā)臭的尸體是我干的,是不是這樣?煥王子!”

  璃煥目不轉睛盯著她緋紅的面龐,斬釘截鐵說道:“是的,避楓,我也這樣認為,但我需要你一個明確的答復。”

  她那雙憂郁的眼神不停地閃爍,如同飽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她說:“不是我,你相信嗎?”

  突然,庭院里傳來一聲悲裂的慘叫。大堂里的人焦急地趕過去,只見斫靳面靠著花叢躺在楓樹底下。他拳頭緊握,腦袋只剩一小半還鑲在他的脖子上,三丈外的地上插著一節(jié)暗淡無色的乾坤棒,地面帶著朦朧的爬行的血跡。璃煥上前檢查斫靳的尸體,竟發(fā)現(xiàn)他手心里是被鮮血浸濕的半片火紅斑斕的楓葉。

  “這里是地獄!我討厭這種壓抑的恐懼。??!”

  “陰謀,這一切都是霰媵的陰謀,他想讓我們都斷命于此?!?p>  ……

  絕望,恐懼,背叛,暗殺,客棧里頭死亡的氣氛蔓延。

  璃煥反復回想最近發(fā)生的一連串事情,哪怕半點蛛絲馬跡也不放過。遼涯和柏鄆死在了掌柜店小二以及迎賓小姐布置的陷阱中,瑯凰枉死在了斫靳的乾坤棒下,而斫靳與炻玖死在了楓樹下那塊雜亂無章的花叢地里,手里面捏著半片焰紅的楓葉。

  唯有的線索就落到了那半片楓葉上,璃煥的心情越發(fā)亂得凌亂,理不出半點頭緒。璃煥苦苦冥思,仿佛兇手就藏匿在他腦中,發(fā)出猙獰地嘲笑,璃煥正要捕捉,他又一下子遠去了。

  祭陽走到院子里敲響他的房門,他叫璃煥一起上街漫步散心。

  秋風蒼勁地吹著道路兩旁枯黃的野草,祭陽望著茫茫無盡的天際,若有所思地對璃煥說:“哥,客棧里的避楓、棠澈、龍婧、刃苒、軒毓、念秧、君臨、桓鉞,以及殤姐姐、輕沂、你和我惶恐不安困在秋神領域,我們四人可以排除嫌疑,其余八人,他們誰最有可能是秋?”

  “陽,你也猜到了,秋是我們當中的某一人。我曾懷疑避楓是秋,但現(xiàn)在避楓的嫌疑最小,棠澈也應該不可能,斫靳死的時候她們和我一起待在大堂,余下就只有龍婧、刃苒、君臨、軒毓、念秧和桓鉞。陽,你認為他們六人誰的嫌疑最大?”

  “哥哥,斫靳的腦部受到致命打擊后為什么還匍匐爬到了三丈遠的楓樹下?為什么他和炻玖手里藏著楓葉,尸首都躺在花叢里?這是巧合還是他們的暗示?”

  “其中的玄機我一時也想不透。楓葉和菊花又有什么聯(lián)系呢?陽,難道你已經(jīng)猜到兇手是誰了?”

  “我懷疑刃苒?!?p>  “刃苒?為什么?”

  “你問輕沂就知道原因了,哥?!?p>  璃煥沒再說話,專注地看著祭陽。他的臉正對著朦朧的天際,笑容格外瀟灑,眼神里流露劍一樣的光芒,他的藍色頭發(fā)在柔軟的風中顯得十分尖銳。璃煥知道,此刻的祭陽格外想把秋給碎尸萬段了。

  傍晚的秋風略帶幾絲清寒,璃煥回到客棧房間,輕沂正襟危坐在床沿邊,她細細地對璃煥說:“凡世的菊花,寓意隱士,隱者多忍,所以刃苒的嫌疑最大?!?p>  “單憑這一點就懷疑他嗎,沂,這個理由未免太牽強?”

  “另外,就是半片楓葉。煥,你仔細想想,相信你會明悟的?!?p>  璃煥沉下心來,苦苦回憶關于刃苒的任何物品,以及發(fā)生在刃苒身邊的任何事,只有一件與半片楓葉相關。但愿祭陽和輕沂的判斷沒有失誤。

  蕭瑟的秋風灌滿了整個客棧,庭院的楓葉如火如荼。這里再沒有恐懼和死亡,一切潛伏的危險一一都被璃煥譴責走了。

  首先是避楓,每個人都懷疑是她殺了炻玖。然后棠澈、君臨、龍婧以及念秧一起憤恨地離開了客棧,因為璃煥當眾羞辱了她們四人,令她們惱羞難堪。最后桓鉞、軒毓、刃苒也在璃煥醉酒后被一個個斥責走了。

  “陽,你要干什么?”

  “輕沂,我自信和哥哥一樣優(yōu)秀,但為什么你選擇他而忽視我?”祭陽拽著輕沂的手狠狠說。

  “你趁你哥不在,就為了和我說這個?把手放開,你弄疼我了?!?p>  “不放,除非你離開他!”

  “啪”!粗壯的手掌打干脆地拍在祭陽臉上,“你無恥!”

  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璃煥,輕沂心頭一陣害怕,現(xiàn)在的他正像一頭憤怒的獅子?!盁?,對……對不起……”

  祭陽抹了抹嘴角,傲慢地和璃煥對視:“哥,你是我最信賴的哥哥,曾經(jīng)也百般地照顧我,不讓我受一丁點委屈,我不愿和你大打出手,以免刀劍無眼,傷到了你?!?p>  “祭陽,既然你敬重我是你的大哥,就不該對輕沂有不軌的行為。至于你能否傷到我,哥可是看著你長大的,你有幾斤幾兩,哥心里頭一清而楚?!?p>  “既然這樣,璃煥,就休怪我劍下無情了?!?p>  窗外的樹葉傳來寒冷的戰(zhàn)栗聲,客棧內演繹一場兄弟殘殺的鬧劇,見不到多余的華。一時間,劍影彤彤,火光迸起。

  秋風不知從何處胡刮進來,將璃煥和祭陽的長袍吹揚起如同斗笠。祭陽緩緩倒下,倒進了璃煥的懷里,璃煥的眼簾不由自主劃過一連串晶瑩的淚珠。記得祭陽很小的時候,璃煥也曾抱過他,把他小心翼翼地放進自己的胸前,如同手心里捧著最珍貴的寶物一般。

  祭陽面容微笑地望著璃煥,氣息十分微弱,祭陽說:“哥,你要堅強地活下去……”

  當?shù)艿艿瓜氯サ臅r候,璃煥的心咯咚一聲,仿佛碎裂了。祭陽敗在了優(yōu)美的琴音下,輕沂對他施用了暗殺術,祭陽沒有想到殤澗會坐視不救。璃煥無力癱坐在昏暗的大堂上,風從四面八方向他迎來,周圍一片漆黑,仿佛從地底下穿出無數(shù)灰色的藤蔓將璃煥牢牢捆住,璃煥的瞳孔似黑洞般暗淡無光。

  時間過了很久,也許一天兩夜,天際灰蒙蒙的一條線。

  客棧的大門,突然打開了。刃苒緩緩走進客棧,走到璃煥面前。他看著璃煥淺笑,莞爾而笑。他的那張笑臉宛如地底涌出的泉水一樣干凈,一樣明澈,卻潛藏了無盡的殺機,稍有不慎便萬劫不復。

  “你來了?!绷ㄗ炖镱^發(fā)出蒼白的聲音。

  “怎么?你似乎知道我要來?”刃苒面不改色地說,笑容依舊淡漠與輕狂。

  “你就是殺害炻玖和斫靳的兇手?!?p>  “這個你也清楚?”他有些詫異。

  “看看你的身后吧?!绷ㄕ局鄙碜?,恢復了往日斑斕的瞳光與面彩。

  刃苒的背后,咬牙切齒站著避楓、龍婧、君臨、念秧、棠澈、桓鉞、軒毓。他們雙手緊緊地握著兵器,眼神里充盈了憤恨與怒火,地面冰冷的祭陽居然昂然站立起來。

  祭陽笑容滿面地對璃煥說:“哥,我的戲演得不賴吧,多虧輕沂嫂子教導有方。”

  “你們?……原來,你們都知道了。沒錯,這一切是我策劃的?!彼谋砬橐幌伦訌脑尞愖兂闪酸屓弧?p>  璃煥背負雙手來回踱著步,突然他一駐足,儼然一尊金像。璃煥一本正經(jīng)對秋說道:“先回答我?guī)讉€問題,怎么樣?”

  “好吧,你問?!?p>  “你是秋嗎?”

  “沒錯。”

  “斫靳和炻玖,因為發(fā)現(xiàn)了你的秘密,才被你殘忍地殺害?”

  “是?!?p>  “掌柜店小二迎賓小姐也是你殺死的?眾目睽睽之下你是如何做到的?”

  “他們死不足惜,”刃苒的話帶著輕蔑與狂笑,他說,“他們的死將永遠是個迷,你還有什么疑問嗎?”

  “最后一個問題,你和冬同樣是復制品嗎?”

  “不是。我是我,冬是冬,她怎能與我相提并論?,F(xiàn)在輪到我提問了,你們是如何懷疑上我的?”

  “原因有兩點,菊花和半片楓葉。”

  “菊花、和半片楓葉?”

  “你雖然殺了斫靳和炻玖,但他們臨死前留下許多暗示。輕沂告訴我,世俗的菊花代表隱士,隱者多忍,而我們發(fā)現(xiàn)兩人尸體都躺在菊花叢中,是這樣嗎,刃苒?”

  “繼續(xù)說?!?p>  璃煥的話好像說到了刃苒的心坎上,令他的面容有些愕然與怨恨?!斑€有他們手心的半片楓葉,我一直奇怪為什么是半片楓葉而不是整片?!?p>  “然后呢?”

  “因為你的一件兵器,斷楓刃。如果我分析的沒錯,你的記憶,有相當長的一段是屬于俗世,而且,你的兵器上面刻有半片楓葉的圖案?!?p>  “你說得很對,王,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也最愚蠢的妖精。當初我奉命追殺遠古圣戰(zhàn)逃亡俗世的妖精,想來也有幾千年的光影。所謂創(chuàng)世者的遺脈,我才不信這些子虛烏有的鬼話。”秋望著璃煥,臉上是猙獰陰毒的表情,他手心里的斷楓刃旋轉得格外陰毒與蕭殺。

  大堂內的靈力驟然高漲,精靈戰(zhàn)士紛紛撐開了防護結界。大地震動不已,風把所有人的長袍吹得翻滾不止,但沒有人往后退縮,也沒人首先向秋展開攻擊。

  璃煥眉頭緊皺,右手單握月神槍,左手凝聚了一道月光刃藏在長袍底下。祭陽目光犀利地鎖住刃苒,幻步上前作試探性地攻擊,剛接觸兵器他就翻身退了幾步。璃煥手舉月神槍向秋斬去,秋持斷楓刃橫空抵擋,面上的笑容沉浮不定。

  當他剛與秋短兵相接,璃煥忽一側身,祭陽在璃煥身后突然出現(xiàn),邪氣的笑容同他的東皇劍一起落向秋,卻被斷楓刃攔截住迅猛的攻勢。這一刻,一道鋒利的月光忽然從秋的背后穿涌而過,秋的表情頓時凝固了,他一字一頓地說:“這怎么可能……”

  “囚神的世界,一切都可能發(fā)生,”璃煥閉上眼淡淡地說,“你該安息了,秋?!?p>  小鎮(zhèn)終於恢復了它昔日的安寧,新來的店小二為客人們服務得十分周到。輕沂彈奏著柔和平靜的曲子,安撫他們波濤洶涌的血液。盡管這看似祥和寧靜的道路危機四伏,但他們仍義無反顧挑戰(zhàn)迎面而來的未知和兇險。

  路是自己選擇的,就像妖精森林上空展翅而飛的紅翎鳥,風雨無阻自在自心地逆風翱翔。

  離開秋神領域的時候,璃煥回望那座繁華依舊的小鎮(zhèn),好像那里從沒有發(fā)生過任何事情,賣菊花的小女孩賣菊花也賣笑,賣脆梨的小販吆喝賤賣又甜又脆的梨子,茶坊酒肆,古色古香……

  小鎮(zhèn)的出口處,插了一排堅韌的綠柳,那里埋葬了所有死去的精靈,遼涯,柏鄆,炻玖,斫靳,瑯凰……璃煥惆悵地張望著那幾座墳冢,其中有幾座墳新芽已經(jīng)長出,有幾座墳舊草還未干枯。

  之后的三天,十幾人不知不覺從秋神域踏進一個炎熱的世界。璃煥第一次切身體會到太陽的火熱,確切說是以高強的靈力凝聚起的巨大而酷熱的火球。

  輕沂憂慮地注視那火球,她告訴璃煥,這個地方比之大陽戈壁還要炎熱十倍。緊張和不安接踵而至。

  大陽戈壁終年暴曬在炎熱的太陽底下,酷暑煎熬。但對于妖精而言不過來去自由。可徜徉在這炎涼荒蕪的戈壁,他們必須撐開結界才得以保持充沛的生命活力。為了維持體力,眾人輪流撐開了防護屏障,其余的精靈容納在結界里避免靈力的耗損。璃煥不禁感嘆,夏的靈力也是如此的強大與深不可測。

  天空呈五顏六色的昏暗,結界里的妖精正閉目養(yǎng)神,念秧打破了周圍死寂的氣氛:“喂,想想辦法,如何將燃燒的天石打碎?這樣下去我們必死無疑?!?p>  他們不約而同睜開了眼睛,軒毓搖了搖頭,神情沮喪地說:“用箭??上覜]有寒屬性的箭,只有助長火候的弩火箭,不可能把那天石一舉摧毀?!?p>  璃煥冥思了半刻,問他:“以月神槍作箭,我們能夠將那天石射毀嗎?”

  “可以,”軒毓思索一陣,緊皺額眉說,“可有一點疑慮?!?p>  “什么疑慮?”璃煥問道。

  “月神槍的槍身如此沉重,以我的臂力,根本不可能將光球一舉射滅?!?p>  “如果由祭陽掌弓,由我執(zhí)箭,你來瞄準,這樣行得通嗎?”

  “萬無一失?!避庁购敛凰妓鞯鼗卮鸬?。

  璃煥朝著天石目不轉睛,輕沂和殤澗為三人開啟了堅固的疊加屏障。但當璃煥把月神槍射出以后,眾人便后悔莫及了。

  月神槍命中了那火焰旺盛的天石,天石也被月神槍驚世駭俗的一擊徹底摧毀了。可從爆炸的光球里散落下來無數(shù)熊熊燃燒的碎石,如流星雨般朝地面如螻蟻的妖精席卷而來。盡管張弓射箭前,他們周圍有眾人合力布置的防護結界??伤械慕Y界在被火石撞擊的一剎那,便一個個支離破碎了。如同泡沫一般,微風輕輕吹過它就破滅了。

  璃煥被天火傷得體血翻涌,輕沂和殤澗一身的靈力幾乎都被天火耗盡了,她們躺在祭陽臨時撐起的結界里,奄奄一息。璃煥尋回了月神槍,還好月神槍安然無恙,否則璃煥真就賠了夫人又折兵。

  一個黃沙滾滾的小山坡下,大家停頓了下來休養(yǎng)生息。祭陽在為殤澗療傷,璃煥憂心忡忡,為一直昏迷不醒的輕沂灌輸皓月靈力。

  “夏神會不會趁機派遣巫師,向我們發(fā)難?唉,該來的則來,揮之不去!”璃煥的心猶如十五個掉桶打水——七上八下。

  祭陽的傷勢最先恢復過來,停頓了七天后,璃煥把輕沂、殤澗安置在他維持的靈球結界繼續(xù)長途跋涉。

  路上,他們并沒有碰到夏神的蹤影,就連一個火精靈也沒有遇見。

  璃煥猜想,夏神之所以不趁他們重傷之際前來找茬,甚至將他們一舉消滅,是因為他自己也受到了嚴重的傷害。在被月神槍射中天石的時候,遭到火焰靈力的反噬所創(chuàng)。而后的事證實了他的猜想。

  璃煥雙手抱著包裹輕沂的球形綠色結界,垂憐地看著她。輕沂蜷縮在結界里,安靜地閉著眼睛熟睡著,她蒼白的臉色看上去恢復了不少的活力,如同一個還未問世的嬰兒。

  混血精靈們皆遭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害,他們在趕路的時候也紛紛自行治療。璃煥的皓月之力有莫大的療傷效果,輕沂和殤澗也因此沒有性命之憂。但她們依然不能夠離開結界,天上的光球雖已經(jīng)消失了,可地面的熱氣并沒有因此降低多少。

  在這寸草不長的戈壁巖石上,璃煥等人艱難緩慢地走了兩個月,身上的灼傷也恢復得七七八八。輕沂和殤澗兩人,勉強可以一起撐起結界避開熱暑。

  路旁逐漸開滿了燃燒的焰陽花瓣,被風吹得似舞動的輕紗,紅色的,像一條望不見盡頭的血河。

  兩個月后,眾人終於找到了那巍峨的夏神殿。所有人的面部表情都一副震驚不已,因為夏神殿的構造竟然和冰海宮如出一轍。無論是宮殿的尺寸大小,還是屋檐的參差棱角,都如平靜的水面倒映出來的影子。

  兩座宮殿唯一的不同,便是其中一座被皚皚的白雪覆蓋,是屹立在風雪中的圣殿冰宮,另一座暴露在荒壁之上,周圍長滿了一束束似火焰般灼熱的焰陽花。

  璃煥沒打算讓南冥府的精靈們一起進入夏神殿。祭陽感受到夏神殿內充滿了惡毒洶涌的焰火,這對混血精靈的身軀有著極大的破壞性。

  祭陽呆呆地望著那宏偉絕立的宮殿,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哥,你感覺到了嗎?那股力量很可怕。”

  “祭陽,你的身體在顫栗?”

  “噢,不,哥哥,是我體內的血液開始沸騰了?!?p>  “那好,我和你進去,要了夏的老命?!?p>  “哥,我沒聽錯吧,你重復一遍,就我跟你?”

  “沒錯,我勇敢的弟弟!所有人原地休整,等待我跟祭陽的好消息?!?p>  “煥……”輕沂雙手拽著璃煥壯實的胳膊,滿臉的愁容。

  璃煥雙手靠著她的肩膀,深情款款給了她一個擁抱和一個濕吻。他說:“放心,沂,我的命是你救回的。沒有你的允許,我怎會被人欺凌,被人殺死?“”

  軒毓等人欲有話對璃煥說,被祭陽搶先了一步,他說:“我知道,大家都為著一個共同的目標前進。所以,請你們在這里耐心等候,夏神殿不是敵人替我們挖掘的墳墓,因為,我們肩負的使命,是支撐我們至今還活著的理由?!?p>  “你們……”人群中不知是誰發(fā)出的聲音。

  璃煥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不需要有太多言語,只要你們?yōu)槲?,為我的弟弟,為偉大的妖精皇族祈福。我相信,精靈的命運、精靈的未來,是由我們自己掌控的?!?p>  “對!精靈的命運、精靈的未來,是由我們自己掌控的!”

  “精靈的命運、精靈的未來,是由我們自己掌控的!”

  “出發(fā)!祭陽!”

  “出發(fā)!璃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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