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匹夫,還真是狠啊?!甭犃岁懶摹叭鐚嵽D(zhuǎn)述”以后,丁溫不由得咬牙切齒的罵道:“看似只要一成五是便宜吾等,居然還要求親自參與交易其中?這其中會不會有詐?”
“唉,形勢所迫,又能奈何?”陸玄嘆了口氣,很是無奈:“小弟已經(jīng)盡力了,只是這孫秀咬死了要親自參與與石崇那邊的交易,否則,即便是再多的好處也不會為之所動,兄長,若是咽不下這口氣,索性就直接和他們拼了!還是那句話,小弟愿與兄長共進退!”
“……既然他執(zhí)意如此,便由他去吧,”掙扎了片刻,憤怒了片刻,丁溫還是選擇了從心:“只是,我方也必須有人參與其中,萬不能他單獨行事?!?p> “這個自然說得過去,”陸玄點頭說道:“若是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還要大權(quán)獨攬的話,那就是趕盡殺絕,吾等也沒有維持關(guān)系的必要了?!?p> ……
“怎么,這丁溫還要讓我具體參與鴉片貿(mào)易?”聽了陸玄的“轉(zhuǎn)述”之后,孫秀一愣,這么“乖巧”?這么會來事?不會是有什么貓膩吧?之前打過那么多次交道,挺“耿直”的一人???
“會不會是趁機抓一個老夫把柄,要么舉報,要么威脅?”思來想去,孫秀都覺得是一個坑在前面等著自己。
“應(yīng)該只是向?qū)④娛竞茫标懶u搖頭:“希望借此表明自己的心跡,日后朝堂之上有人為他說句話,拉攏是肯定的,陷害什么的,不至于。”
“你是說此事可為?”
“自然可以為之,而且,此等瑣碎之事,又無需將軍親自出馬,只要吩咐手下人去做便可,真要是出了事便裝作什么都不知曉便可,有何風險?”
這倒也是,又不是自己親自上陣,出了事就說是手下的“臨時工”起了貪念,嚴懲便是,有何懼哉?
想到這里,孫秀也就松了口氣,應(yīng)允了丁溫的一番好意。
接下來一個多月的時間里,可以說是“皆大歡喜”,荊州方面輸送到石崇那里的鴉片專線如火如荼,不管是私下里的走私交易,還是表面上打掩護的合法藥材貿(mào)易,都讓石崇數(shù)錢數(shù)到腳軟(此事被他刻意壓制下來,孝敬父親和轉(zhuǎn)賣到其他地區(qū)的價格沒有下來,還是維持之前的價位,多出來的部分都進了自己的腰包);王迪這里雖然把價格壓低了不少,可是成本畢竟在那里擺著,怎么著都是賺錢的;丁溫雖然是賠的稀里嘩啦往外清倉,但是,至少和宗室之間的敵對關(guān)系緩和下來,手里還有了比較充分的調(diào)配資金(暫時不需要進貨,之前壓倉貨物有點多)以后,可以用來籠絡(luò)人心,而且,最關(guān)鍵的是,不知道出于什么緣故,荊州方面沒有因為自己的降價促銷擾亂市場而大動肝火,沒有玩什么價格戰(zhàn)(這要是真的打價格戰(zhàn),丁溫的家底撐不過一個月就要舉白旗),所以,還能再堅持堅持。
這也是大家難得的“默契”所致,丁溫夾著尾巴散貨,不敢一次出的太多,王迪比較“仁慈”,睜一眼閉一眼,石崇很會做人,沒有因為江東方面的低廉價格就目光短淺的中斷和荊州的貿(mào)易—反正價格也差不多,也就沒必要因為這個得罪人了。
而這里面最開心的莫過相當于入了干股其實啥也沒投入的孫秀同志了,接觸這一行當以后,他才知道,什么叫有錢,什么叫舒舒服服的就把錢躺著給賺了,不禁有些后悔,怎么自己就開竅這么晚,被人連哄帶勸才入行(就這一開始還不樂意,懷疑有人要陷害自己),緊接著開始暢想:這還是一石60000錢的價格在出手,這還是自己太有人性,主動把份額降到了一成半,如果是按照原先的價位一石150000錢呢?如果是按照兩成來呢?
唉,想想也是后悔啊。
何為忠誠?很多時候,所謂的忠誠只是因為……對方的價格沒到位吧?
初來廬江的時候,孫秀覺得自己對國家,對君王忠心耿耿啊,所以,不遺余力的打擊鴉片走私,要不是顧忌荊州那邊王迪的反應(yīng),要不是考慮到丁家勢力在軍中盤根錯節(jié),早就三下五除二押解回去復(fù)命了。
但是,眼下有了這一成五的收入以后……孫秀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態(tài)發(fā)生了變化:其實,維持目前這狀態(tài)也是不錯啊,看在這日進斗金的份兒上,他的那顆“忠心”,開始同情起丁溫來,自己沒少賺錢,也就意味著他的損失不小?
這要是真的垮了,以后還有躺贏的機會嗎?
如果他能再多活幾日的話……
孫秀被自己突然冒出來的念頭嚇了一跳,臨來的時候,孫皓可是已經(jīng)下達了死命令的,必須將丁家在廬江的根基徹底鏟除!
鏟除以后呢?且不說領(lǐng)導(dǎo)能不能履行諾言讓自己坐在這個位置上,就算是坐上去了,還要是真么撈錢的話,相信孫皓不會介意把自己搞成丁家第二吧?恐怕都不用費什么力氣,旁邊那兩位宗室別看眼下啥也不干,保不齊有沒有什么特殊使命!
再想想,宗室這么多年來的血雨腥風,孫秀更加覺得,丁溫,不能就此倒下,至少,再多堅持一段時間。
堅持時間的長短,和金錢多少有直接的關(guān)系,怎樣才能幫助丁溫在鴉片貿(mào)易上搞到更多的錢呢?
讓出自己的份額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在王迪那邊或者石崇那邊有所動作了。嗯,陸玄長期浸淫此道,其中的門道應(yīng)該清楚,問問他。
……
“什么?出事了?”看著面前大汗淋漓的陸玄,丁溫有點暈。
“是的,兄長,已經(jīng)五天了,沒有人知道孫秀去了哪里?!标懶敛梁埂?p> “……怕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吧?”丁溫也跟著緊張起來。
他倒不是擔心孫秀真的出了事,而是怕其中有什么詭計,比如暗中返回建業(yè)匯報自己的罪證(不用捏造,干不干凈,自己還是心中有數(shù)的),然后神兵天降給自己來個斬首行動?
……
“等等,不對,三天之前可有什么異常?”丁溫突然察覺到了什么:“怎么你就斷定他是出事了?許是有什么緊急要務(wù)處理呢?”
“那為何連他的親信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萬一是親信不希望行蹤暴露呢?”
“兄長,小弟發(fā)現(xiàn),孫秀的親信心腹可是暗中找了兩日了,杳無音信,不似做偽啊,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在出事之前,那孫秀詢問了小弟很多事情。”
“都問了什么?”
“額,基本都是有關(guān)這鴉片貿(mào)易的事情,”陸玄盡可能的做回憶狀:“比如謝鴉片的庫存還有多少,從荊州的進貨渠道都有哪些,一般來說一次交易進貨能吃進多少,再者,和石崇那邊除了鴉片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交易……實在是太多太詳細了。”
“你都告訴他了?”
“……兄長,這些事都沒法隱瞞啊,孫秀已經(jīng)介入其中了,但凡是想知道的話,多費些功夫,總是能問出來的,還不如直接告知,免生隔閡?!?p> “賢弟有何高見?”丁溫不再糾結(jié),還是解決實際問題吧。
“是不是……自以為明白了里面一些門道,私下聯(lián)絡(luò)荊州方面或者石崇那里,單獨行事,甩開咱們單干,然后出事了?”陸玄斟酌著說道。
孫秀有這么利欲熏心?不過也不好說,想當初自己第一次經(jīng)手去做的時候還怕的跟什么似的,可是嘗到了甜頭之后,不也放飛自我了?
丁溫笑了,在陸玄面前毫不掩飾的幸災(zāi)樂禍的笑了。
如此看來,暗中陷害自己的可能不大,作為宗室在廬江的旗幟人物,失蹤了這么多天都不露面,出事的幾率很大啊,不管是王迪干的,還是石崇干的,對自己來說,都是天大的好事!
說明:新年已到,失蹤幾天,海外上網(wǎng)頗不方便,2月1號見,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