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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之熵

0375:人非

漢之熵 蒼梧老師 3136 2020-03-24 20:18:25

  關彝,坐鎮(zhèn)中軍,小心翼翼的向永安方面緩步推進。偵查部隊撒網式散在最外圍,本尊坐鎮(zhèn)在中軍偏后的位置,兩翼也是做足了保護——總之,這個架勢和龜一般的速度根本就是一旦發(fā)現情況不妙就隨時準備開溜,完全沒有氣吞山河推倒敵人的架勢。

  不過,這一路上所見所聞,就和之前的光景不太一樣了,隨著不斷靠近永安,這一路上的百姓也就越來越多。

  遙想當年和劉諶的艱苦歲月,這一帶還沒什么人啊,關彝有些奇怪,想當初永安因為和東吳交界,所以,一直是個軍事要塞般的存在,居民多在永安城中或者周邊方圓數里之內,即便前幾年與王迪和睦相處,經濟搞活,但也沒有如此之多,分散的如此之廣。

  并且一個個怎么就膽子這么大,看到有敵軍身份的進入,也是不慌不跑,一臉淡定的樣子,不,這何止是淡定,簡直就是冷漠,看我等就像在看……看死人嗎?

  這種感覺讓關彝很不舒服。

  不僅如此,隨著越向永安方向滲透,異族也就越多。

  這在以往也是很難見到的場景,雖說永安巴東這里也有異族存在,但是,多為“漢化”程度很高的,且人數還是以漢人為絕對優(yōu)勢(主體民族),被扣上“蠻夷”帽子的,大多是隱藏在深山老林之中,而今天,不光出現了,人口比例還有遠遠超過漢人的架勢,就連地位,似乎也比漢人要高一些——從語氣、神態(tài)以及服裝來看。

  這一年多的時間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尤其是看到越來越多的蠻人身后跟著的一個,甚至數個不等的懷中抱著嬰兒的漢人婦女之后,關彝愈發(fā)的覺得有些不對了。

  附近的村莊被蠻族攻陷了?這些漢家兒女淪為奴隸了?那邊防軍為何不干涉?永安方面為何也沒有行動,反而如此縱容?

  關彝覺得,托大的不光是自己,即便是王迪,也是疏于防范了,這一年,隔離歸隔離,不管歸不管,但是,情報工作不該耽誤啊,目前的種種跡象表明,永安,甚至這季漢的一切,都和預想當中的不太一樣了,可是,臨行前卻沒有相應的安全預案。

  正在糾結著是否繼續(xù)前行探秘的時候,前方的情報人員傳回了最新信息:隨著不斷的深入探索,像這種散居式居住民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密集扎堆的團伙式聚集點,從分區(qū)來看,少則二三百,多則五六百(當然了,環(huán)境依舊很亂套),拋頭露面的漢民,尤其是漢民男子越來越少,各色各樣的蠻夷占了絕大多數,不僅如此,他們還有統(tǒng)一的服飾加以區(qū)分他人,雖然手中沒有什么像樣的武器,但遇到外來不明身份人士,會抱團攻擊——我們已經有四五個弟兄折在里面了。

  果然不能有僥幸心理,該來的一定會來,還具有了攻擊性和殺傷力了,只是……

  “這統(tǒng)一的服飾是什么意思?”關彝不覺得一群剛剛開化點的蠻族,對服飾文化會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和要求,居然強迫性的統(tǒng)一要求加以區(qū)分。

  “雖然質地、材質有所不同,但、但多為黑色?!?p>  黑色?難道這就是黑翼教的標志?

  想到這里,關彝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在普通的平民(哪怕是蠻夷)中搞這一套統(tǒng)一的標記記號什么的,往往意味著有不臣之心,不,就是犯上作亂,比如赤眉(當年樊崇等準備迎戰(zhàn)王莽的政府軍,但耽心自己部下與其混淆不清,于是令自己部下都把眉毛涂紅以相識別,從此號稱赤眉),還比如……黃巾,沒錯,黃巾,這個什么黑翼教,還有一個什么教主的存在,想必,就是扮演著類似于張角,甚至五斗米張魯的角色吧?可恨那些最外圍的漢民,不知道是真清楚還是害怕什么,一個個的支支吾吾,語焉不詳。

  羅憲他們在搞什么?眼皮子底下就縱容到如此地步?

  子均雖然也“慣著”老百姓,也給一些“權利自由”,但是,關彝知道,其實那大多是在控制范圍之內的給予,是在政府的組織下進行,他那句話怎么說來著?想起來了,“我給百姓什么,不是看他們想要什么,而是看我想給他們什么”之類的,目前這狀況,很明顯是別有居心的亂民自發(fā)組織起來的啊,這一路上,哪特么有政府人員的影子存在?就這樣龜縮在永安大城之中只顧自己安逸,不管百姓死活?

  有組織犯罪、蠻夷入侵。異端思想,隨便一個在我們荊州都是要嚴厲打擊的存在,居然在這永安的外圍全都具備了?那這季漢的其余地區(qū)還能是什么樣子,關彝已經不敢想象下去了。

  “人數多嗎?”

  “這……”探子有些尷尬:“吾等突然遇襲,倉促之間撤了出來,倒是沒有看清,不過想來能出來一戰(zhàn)的,至少也有一兩千人吧?”

  嗯,看來,大多還是裹挾的家屬,沒有什么戰(zhàn)斗力,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沒有什么像樣的武器,所以……

  “全軍集結!快速進擊!”關彝看了一眼周圍全副武裝的職業(yè)軍人,雖然只有3000,但吊打一群亂民是沒有問題的,而且,那幫家伙也不會想到我們的反應這么迅速,所以,一定要快!

  距離事發(fā)地點不過十余里,急行軍起來可謂轉瞬即至,但看著對面黑壓壓的一群面色不善的異族之時,關彝不禁一陣頭大:這特么是一兩千人?四五千都擋不住好吧?而且,看后面和兩側人頭攢動的樣子和咋咋呼呼的聲音,似乎更多的人正在趕來啊。

  “太守,這,方才并沒有這么多人啊?!泵鎸︻I導凌厲的目光,探子汗如雨下。

  “弓箭手準備放箭,長槍手列陣,騎兵(不多,只有百余騎,隔離之后,“蜂巢”基地已經斷貨了)護住兩翼,后隊變前隊,徐徐撤退!”

  多說無益,砍了這個蠢貨又能如何?即便再是裝備精良,訓練有素,關彝斷然不會以身犯險,以區(qū)區(qū)3000人對抗一個未知之數的敵軍,更何況,不光數量不明,對手,除了名字(估計就是什么黑翼教了,老子又不瞎)之外的一切信息都是空白,還是趕快撤退吧。

  豈料關彝指令剛剛下達,對面倒是先給出了反應,只聽得陣陣弓弦作響,一片片箭矢如同狂風暴雨一般襲來,狠狠的撞擊在了第一排隊列上,倉促之間,幾十名來不及反應的士兵紛紛倒地不起,甚至,還有幾支箭矢順著縫隙放倒了第二三排的選手。

  “趕快結陣!”根據領導的更新指令,以及平日里演戲經驗、生存本能,幾個方陣迅速集結起來,第一排幸存的以及第二排和第三排補位的士兵,豎起了盾牌,這才擋住了對面第二輪和第三輪的攻擊。同時,龜縮在盾牌后面的幾列士兵也開始拉滿弓弦還擊,很快,仗著己方的訓練有素和對方沒有什么遮蔽物,開始扳回優(yōu)勢。

  什么黑翼教,不過如此而已。

  嚇了一跳的關彝逐漸淡定下來,人多怎么樣?毫無章法,就是統(tǒng)一制服在那里擺造型嚇唬人,只知道在正面對射,兩翼只是處于觀戰(zhàn)狀態(tài),所以,我軍雖然箭矢攜帶不足,但估計再有幾輪下來你們也就該崩潰了,到時候隨便抓幾個回去審問一番即可,永安,不必冒險前去了。

  隨后,對面夾雜著箭矢飛過來的石塊更加證明了他的判斷:這儲備,比自己還少。

  有沒有必要放棄這種“猥瑣流”打法,以騎兵為先發(fā)起沖擊,盡快結束這輪無聊的戰(zhàn)事呢?再打下去也沒什么鍛煉的價值了。

  永安,已經變得物是人非,提不起關彝繼續(xù)深入的興趣了。

  “沖??!干掉這些殘害我們兄弟姐妹的異教分子!偉大的教主會保佑我們的!”正想著呢,對面陣中突然響起了內容怪異。發(fā)聲詭異的動靜,緊接著,便停止了弓箭與石塊的攻擊(想必是箭矢用盡,石塊又是徒勞無功的吧),無數的人拿著長短不一的木棍,嗷嗷亂叫的沖了上來。

  這是什么打法?輸出全靠吼嗎?關彝想笑。

  手下已經真正見過血的士兵們也沒有慌亂,繼續(xù)放箭,只不過手上的節(jié)奏加快了。

  四輪,不,只需要三輪,爾等就該崩潰而逃了。

  看著對面不斷在箭雨中倒斃,陣線卻沒有前移多少的狼狽景象,關彝下了最終判定:雖然是一群烏合之眾,但是,此戰(zhàn)目標達成(刷經驗值)。

  正在這時,只聽而后方一陣騷動,不時的還有慘叫聲發(fā)出——自己的軍士喊出來的。

  “何事驚慌?!”關彝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大事不好,太守,后方出現數量不明的敵軍……而且,兩翼也有了動向,太守!我們被敵軍包圍了!”

  “一群蠢貨!偵察兵在干什么?居然對敵軍包抄的跡象毫無察覺!”關彝要抓狂了。

  要說有什么不滿的話,就是這群偵察兵了,難道長期的疏于戰(zhàn)事,都特么的退化了?

  “太守、并非如此啊,那些后方的敵軍并非是兩翼包抄運動上來的,就是之前遇到的那些麻木的平民,現如今,他們也突然換上了黑翼教的服飾圍上來了!”

  混蛋,疏忽了!真拿他們當老百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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