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謝天同志的哭訴,本來,季漢在荊州的扶持之下,突發(fā)隔離事件之前,表面看還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但是,也就是表面看是祥和而已。
對于老百姓而言,能夠解決溫飽問題,最后一關有人看住就可以了,至少,在這個亂世,做人一定要知足。
對于那些有所追求的社會中堅力量呢?因為大規(guī)模戰(zhàn)爭的破壞,這個群體是被摧殘的最慘的,不管是人數(shù),還是財力,都處于歷史最低時期,所以,暫時,也不會有太多的訴求,即便是有,也是忙活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其他的,該不考慮。
世家?本來就不多,還被掃蕩的干凈了,自然沒有發(fā)言權(quán)。
那么,也就是這個國家的高層了。
不管是羅憲,還是南中霍家,亦或張翼這樣的傳統(tǒng)勢力,再是有矛盾,再是暗中看對方不太順眼(尤其是看羅憲不太順眼),可一個個的也都算是識大體的人,只有季漢這個餅做的大一些大家才有的混,強敵環(huán)繞,實在沒有撕逼拆臺的必要。
尤其是,那個笑面虎一般存在的荊州。
誠然,我們現(xiàn)在還能像個人一樣有吃有喝,離不開你的幫助,這份恩情,自然要掛在嘴邊記在心里,可是,也正因此,才不爽啊——我們都是有追求的,命運被別人攥在手里怎么可能舒服呢?所以,幾位大佬很默契的選擇了在接受荊州援助的同時,也要發(fā)展自身的力量,注意了,是真正屬于自身的力量,不被他人隨意掌控的那種。
只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很難啊,錢財這些還都好說,有人給,但是,人力資源呢?
因為數(shù)次大動亂,整個益州的人口,官方在冊人口已經(jīng)降低到了一個機制,雖然經(jīng)過了兩三年的恢復(主要是有些躲避戰(zhàn)亂的人跑了出來),可是,總?cè)丝谝矝]超過六十萬人。
這是什么概念?景耀年間,人口將近百萬,被鐘會殖民期間,人口將近一百三十萬。
現(xiàn)在,復興口號喊了三年多了,居然人口還沒巔峰的一半多——更恥辱的是,這個巔峰人口數(shù)字還是鐘會期間創(chuàng)造出來的。
沒有了人,談何發(fā)展?
這還是官方公布的一個粗略的數(shù)字,詳細的數(shù)字,不是水平太差統(tǒng)計不出來,而是統(tǒng)計出來了不敢公布。
五十多萬人口里面,包含了70000軍人和10000多名政府公務人員;從性別比例角度來看,女子居然占到了三十二萬之多,男子,什么年齡段都算上,也不過是二十萬人而已。
為了籠絡軍心,提振公務人員士氣,鞏固統(tǒng)治基礎,季漢政府可是給了軍人與公務員超高待遇的:只要在這個崗位上待下去,全家不用交稅,年底還有一個大紅包(如果沒有結(jié)余的話就和王迪哭窮去,羅憲知道他的“軟肋”在哪里)。
結(jié)果是什么呢?這個國家,男人,基本都被政府刮走了,剩下的能夠充當勞動力的,不是小屁孩就是糟老頭子,再不就是傷殘人士。這個社會的納稅大戶,居然是女子!所以,正是掌握著這樣的真相,高層才會不無擔憂的放下成見,未雨綢繆的開展了一系列自救運動——當然了,作為基層的謝天,自然是不知道這高層的決策的,他只是一個基層的政策體驗官而已。
季漢也是盡力了,為了盡可能的擠壓出更多的勞動力,首先就是堅決不允許蓄奴,甭管你多有錢,都按照級別來,10人、5人、3人,只有這三個級別——也就是說做到羅憲這個級別家里至多也只允許有10個家奴,至于皇宮里面,宮女的人數(shù)被限制在100人以下,宦官,更是絕跡了(反正皇帝還小,不怕原諒色)。
如果是社會上那些有錢無權(quán)的,一旦查實家奴超過3人,迎接的將是傾家蕩產(chǎn)級別的重罰。
這算是節(jié)流了。
開源方面,無非就是鼓勵早婚早育,雖然表面看沒什么出奇之處,但也是絞盡腦汁了。
第一,嚴禁資源浪費。季漢男少女多,適齡生育比例差距更是夸張,所以,政府上來就變相廢除了一夫多妻制度,王迪也就是沒想到?jīng)]關注,不然早就跪舔了,乖乖,這步子邁的可是有點大啊,當然了,羅憲也不是多么的超前,也不是擔心某些有錢人仗著自己手里有點臭錢就鉆法律空子(不讓我蓄奴,我就多娶幾個回來),主要是怕旱的旱死澇的澇死,怕有人“精力不濟”,于是直接在法律層面將“多余資源”流通出來,營造“內(nèi)無怨女,外無曠夫”的繁榮景象。
第二,打造勾踐2.0版。當年臥薪嘗膽的勾踐定了基本國策,“十年休養(yǎng)、十年生息”。其中一條就是鼓勵人口生產(chǎn):“令壯者無取老婦,令老者無娶壯妻,女子十七不嫁,其父母有罪,丈夫三十不娶,其父母有罪。”一是提倡早婚早育,女孩子十七歲不處對象,爹媽關起來。男子三十歲還沒有浪夠,爹媽同樣遭罪;另一層是提倡人口質(zhì)量。男女雙方年紀懸殊的不予辦理結(jié)婚,屬非法同居,受罰。羅憲把這個給扒拉出來了,怎么改的呢?第一層的修改是女子年齡調(diào)低到15(后來經(jīng)過“親身實踐”,又給調(diào)低到了14),男子年齡調(diào)低到22,至于結(jié)婚年齡的限制條款,完全廢除了,壓根不提——先把數(shù)量抓上來再說吧。
第三,增量不忘提質(zhì)。當然了,質(zhì)量也不是不要,只不過,從薅羊毛的角度看,先注重數(shù)量,但是,有關國家根基方面,還是要看重質(zhì)量的,軍人的婚姻直接由政府“包分配”,選拔出適齡精壯女子,重金(國家承包)分配給軍人,什么都不用操心,就一個任務造人,生出來的孩子國家一直承包到14歲——當然了,未來的方向也是定向的,從軍。甚至,還喪心病狂的選拔出男女“種子選手”混合完成任務,這謝天同志,就很“榮幸”的憑借“強大能力”在未來的一段日子里和三名戰(zhàn)友,與多達七名女子超額完成任務(謝天說數(shù)字沒記住,過程才是重要的)。
……
“這些個措施不錯啊?!标P彝聽著謝天津津有味的講述,不禁有些羨慕的問道。
“好什么啊,看著是不錯,”謝天從昔日的美好回憶中回到了現(xiàn)實,尤其是這王迪曾經(jīng)還是自己的同僚,現(xiàn)如今差距居然如此之大,不由苦笑一聲:“那些鼓勵婚育的政策根本就競爭不過這盛世荊州啊,更多的女子,其實還是源源不斷的選擇了來到武陵等地,而且還把子女的戶籍選擇留在了這里,而不是季漢?!?p> 對了,關彝一拍腦子,險些忘了還有這等事,難怪子均對季漢那邊的人口政策毫不在意,這特么就是自信啊,別以為老百姓只想著下頓飯吃什么就沒有長遠的眼光,荊州與季漢,哪一方對自己,對孩子的未來更有助力還用想嗎?即便是為了一點眼前利益選擇了季漢,那種人終究也只是少數(shù)而已。
“還有,”雖然不知道高層的人口政策,但是能感受到此種做法的目的,謝天繼續(xù)說道:“貢獻了新生人口,其實還是吾等這樣的軍人為主,但一方面,他們成長起來不僅要假以時日,還定型為軍人,就不可能作為勞力去為我季漢貢獻賦稅,另一方面,從當下來看,一切吃喝住行都由官家負責,短期內(nèi)還大大增加了財稅負擔啊?!?p> “所以,”關彝明白了:“這羅憲羅令則出于無奈,又想出了別的辦法來刺激人口,尤其是青壯勞力人口迅速增長,比如……遷移蠻夷部落?”
如此一來就說得通了,為何永安附近,有大量的此類人存在。
只是,這又和什么黑翼教有什么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