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應(yīng)該是擦肩而過的!
李錦被厚厚的帆布包裹,扛進(jìn)了一輛車,車子呼嘯著從徐煜暉身邊駛過。
徐煜暉正打量著這棟老舊的樓房,他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但他在一些影片中看到過,這里有吵雜的喜悅聲和吵鬧聲,有彌漫著千家萬戶的煙火味,而李錦就生活在這里,她是幸運(yùn)的也是不幸的。至于為什么,徐煜暉也只是本能的感覺。
他繼續(xù)往前走,看著門牌號尋去李錦的家,他刻意記在心里,害怕在李錦面前露餡,最后被李錦反問,到底是我倆誰失憶了。
家里房門開著,沒有人,骨灰盒在桌子上放著?!袄铄\,李錦?!毙祆蠒熢谖輧?nèi)喊了幾聲,沒有人回應(yīng),他又在樓道對著樓上樓下的喊,還是沒有人應(yīng)聲。
徐煜暉撥了李錦的手機(jī)號,手機(jī)關(guān)機(jī),他心里不自然的有點擔(dān)心。心想:她是躲在哪個角落里傷心去了,還是她有什么想不開?
徐煜暉找了整棟樓,甚至去了李錦之前提到過的那個天臺,都不見人影。他問了樓里的幾個人,有人回答說見她進(jìn)屋,再就沒注意了。
再撥李錦的手機(jī)號,依然關(guān)機(jī)。
徐煜暉給宋睿打電話,“我好像把李錦弄丟了,打電話一直是關(guān)機(jī)狀態(tài),你一般都會提前裝軟件,現(xiàn)在立馬后臺操作啟動她的手機(jī),我想知道她在哪。”
宋睿有點驚訝,一個大活人怎么就丟了,“丟了?錦妹妹故意的?沒道理啊?!?p> “是快到她家時車子出了點故障,李錦就先回屋,我處理好車子再去就已經(jīng)不見人,骨灰盒在她家桌子上放著。”
“我馬上操作下,需要等幾分鐘。”說完,宋睿就掛了電話。
郊區(qū)的一個舊廠房里,幾個大男人正在喝酒劃拳,諾大的廠房里彌漫著煙霧繚繞,在昏暗的燈光下,可以看到有幾個為首的中年人,也有樂顛顛的小年輕湊上去給年長的男人遞個酒瓶,打火機(jī)點個煙之類的。小年輕看著別人猜拳玩的入神,這才給自己點了個煙,學(xué)著年長者的樣深深的吸一口氣,卻憋著不知道怎么樣可以悠揚(yáng)的吐出來。
“嘿……嘿……”他們不知道劃著什么拳,很有默契而又發(fā)出簡單的口令聲,五指比劃之間定輸贏。
“輸了,喝?!?p> “滿上,大碗的?!闭f話的人已經(jīng)喝的有點多了,碗里的酒晃悠著灑出了一半。
李錦是被煙熏醒的,耳邊還吵雜著各種各樣的聲音,粗魯?shù)哪新?、酒瓶碰撞的聲音……屋子因為大且空,顯的這些聲音特別的大特別空洞。
她半瞇著眼睛,頭還有點暈,意識到自己是躺在地上,手被反綁在一起。剛才發(fā)生的事,她極力的回想,老家,照片,拿刀的男人,被打暈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沒辦法動彈繼續(xù)躺在原地,也沒有誰去在乎,去注意這個女孩是否醒著。環(huán)顧四周,眼前是一個破舊的廠房,幾個喝酒的男人,有膀子上紋身的大幅圖案,有瘦小的一直點頭哈腰的,空曠的廠房里回蕩著他們陰森的笑聲。
李錦不禁毛骨悚然,他們這些人,會干些什么事,她該怎么辦。
“滴……滴……”是李錦的手機(jī)響了。
“四哥,那丫頭的手機(jī)響了。”一個長的賊眉鼠眼的人給為首的男人說。
叫四哥的男人疑慮了片刻,“手機(jī)不是關(guān)機(jī)了嗎,誰他媽開的。接,我就不信老李不著急,我就不信他老李還真打算賣女兒給我啊,哈哈?!?p> 賊眉鼠眼的男人拿起李錦的手機(jī),開了免提“喂,喂!”
李錦的電話終于打通了,徐煜暉卻聽電話里的聲音不對,感覺有不好的事發(fā)生。“你是誰?怎么拿的李錦的手機(jī)?你們把她帶去哪了?”
“我啊,大家都稱呼我叫碩鼠,我很喜歡這個名,你覺得呢?!闭f完碩鼠還順手拿起酒瓶又灌了幾口酒。
“我問你李錦人在哪?你最好別打她的注意,不然我讓你們都后悔。”徐煜暉加重了語氣。
“呵,還是個暴脾氣啊!我憑什么告訴你,你態(tài)度好點說不定我會告訴你。”
徐煜暉壓住心口的火,繼續(xù)一字一句的問,“李錦人在哪?”
“這個態(tài)度似乎比剛才好了點,還算勉強(qiáng)過關(guān)。稍等啊,我們老大有話說?!?p> 他們的四哥接過電話,緩緩的說,“你找李錦,她在我這??上Ю侠钋妨宋业腻X,他不出現(xiàn)只能他女兒代勞了?!?p> 徐煜暉意識到這些人就是一群無底線的狼,綁架一個弱女孩?!拔沂抢侠畹膬鹤?,欠多少錢,你說地址,我現(xiàn)在就給你送過去。唯一的條件,就是保證李錦毫發(fā)無損的還給我。”
四哥吐出長長的煙圈,眼神在煙霧里既迷離又迷戀,他看著手機(jī)屏幕上顯示“李程”二字,他用鼻子哼出來幾個字,“你是他兒子。好,那我就給你一次機(jī)會,四十萬現(xiàn)金拿來,就在今夜凌晨,你等電話,按照我們說的路線走,規(guī)矩是一個人來,更別想著什么報警,否則你懂的她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陽。完了這事就一筆勾銷,你帶她走,再次提醒你過時不候?!?p> 李錦聽著他們的對話,還想喊快點來救我,但是這個四哥已經(jīng)掛掉了手里的電話。
有人在旁邊善意的提醒四哥,“四哥,老李欠的可是一百萬,你怎么只要四十萬,便宜那小子了?!?p> “便宜?我已經(jīng)恨的牙癢癢,我是心里堵著一口氣,他李老頭居然敢騙我,說什么舉目無親,說什么沒兒沒女,讓你給我藏,都他媽見鬼。老子費這半天勁,我得好好的招待下老李的女兒和兒子,就是四十萬,就怕他不來,事情沒這么快結(jié)束?!?p> “四哥,你說怎么處理那小子,你安排?!?p> “一會呢,來個窮小子,拿四十萬來,你們只管收,收了再揍他一頓,揍他個半殘?!?p> “四哥說的對,不能輕饒了,不僅是錢的事?!?p> “兄弟們,今晚就辛苦各位?!?p> 距離最近的碩鼠說,“四哥,您客氣了,有啥盡管吩咐,啥辛苦不辛苦的,弟兄們?nèi)际强克母缒饺绽锏恼疹?。?p> “沙老弟,路線的事你找?guī)讉€人安排,最后在那個那個什么山腳下就行?!?p> “好。我這就安排,讓他多繞繞彎路?!?p> “不用著急,先睡會,休息好了再動身。這么快行動便宜那小子了,先讓他耐著性子著急一會去?!?p> “四哥這招就是所謂的攻心,學(xué)著點?!贝T鼠用拳頭捶在沙老弟的肩上,沙老弟什么也沒說,聳聳肩算是對碩鼠拳頭的回應(yīng)。
李錦聽到這心里更慌了,自己還不知道怎么脫身,這李程又冒冒失失的趕過來,況且是要帶四十萬啊,這可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李程肯定沒有。而且聽這伙人說話的意思,不打傷打殘是不會罷休的,真是跳火坑啊,她一定得想辦法阻止。
一個欠債父親的形象,在自己從小的記憶里又變本加厲的撲面而來,看來自己丟失的記憶,并不是自己期待的溫暖和光彩,或許是痛楚和晦澀。就如離家的母親,夢里丟失的哥哥,現(xiàn)實到底是什么樣子。
眼下是怎么逃離,看那幾個彪形大漢,就算不是彪形大漢也是面露兇色,她怎么才能逃離,最好不要讓李程淌這趟渾水,以后再想辦法還錢,李錦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