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煜程走過了幾條街,沒有問到任何消息,不是別人知道的太少,是他自己離開的太久,知道的信息太少。
他甚至想到了兒時的玩伴和鄰居,大陸,但是如同不知道李錦的信息一樣,他也不知道大陸的任何信息。
派出所?戶籍管理處?徐煜程在思考如果去那里會不會查到些信息,什么情況下才需要變更戶籍信息?如果一直在這個地方,就不會變,如果變了,自己至少知道時間也可能知道后來去的地方。
想到此,徐煜程心里又燃起希望,總會有消息的。
他去了派出所,這個地方修葺一新,記憶里沒有這個地方,也或許小時候壓根就沒關(guān)注過這個地方。
大門緊閉著,徐煜程在門口徘徊,是回去呢還是等,周末應(yīng)該不上班,正想著,聽見有人喊話。
“這個年輕小伙,你在這轉(zhuǎn)啥呢,有啥事?!?p> 尋著聲音看去,是里面的看門大爺給徐煜程喊話,他的頭從門衛(wèi)室的窗戶里探出來。
“大爺,我是來找人的。”
“哦,你找誰,周末不上班,里面就幾個值班的人員,你找的人叫啥?”
“大爺,我要找的人原來住在新橋區(qū),現(xiàn)在拆遷不知道搬哪去了,我想看下在這里是否能查到些信息?!?p> 大爺似乎琢磨著徐煜程說的話,“不知道能不能查到你要找的人,不過你可以進來去值班室問問,看能不能查得到。”說著大爺就打開厚重的鐵門。
徐煜程是欣喜的,似乎看到了半個親人,“多謝大爺,謝謝您。”他順著大爺手指的方向,來到百米開外的一棟樓,一層第一間房子門上掛著值班室的牌子。
里面坐著兩個值班的人,他們的辦公桌分別在房間的兩頭,兩人各忙各的。徐煜程進去說明來意后,等著他們的回復(fù)。
靠近門口的這個人,給他遞過來一張表格紙,“填下表,把你了解的信息填下,再把你身份證給我,需復(fù)印存檔。”
徐煜程填表,他只記得地址,甚至連門牌號都忘了,只記得名字,不知道人員的其他任何信息?!拔揖椭肋@些信息,還得麻煩您了?!彼f上去自己的身份證。
值班人員接過資料,“我先在電腦里幫你查查?!彼氖种概纠才纠睬弥I盤,似乎在翻著一頁一頁的信息,嘴里還在念叨著,“這同名的人可是真多,我就按你給的這些信息篩選了,你確保沒記錯吧?!?p> “我記住的這些不會錯。”徐煜程也盯著電腦的畫面,生怕漏掉了一些信息。
過了好一會,這個值班人員才停留在一個界面上,“這個應(yīng)該就是你要找的那家人,他們家的地址還是原來的拆遷址,可是……”值班人員睜大了眼睛仔細看信息。
“怎么了,有什么問題?”
“這個戶籍信息,戶主李東山已逝,家庭成員信息再就一個人,李錦,女,今年應(yīng)是20歲。”
李東山已逝!徐煜程的腦子轟的一聲,有點不敢相信,“他才四十多歲還不到五十歲,怎么會死?!?p> 看眼前這個少年傷心的神情,值班人員說,“也可能是,意外或者疾病。戶籍注銷的同時,我看當(dāng)天拆遷辦的人員也查過這個信息,應(yīng)該是核算拆遷補償款。這個女孩還有補償款日子還能好些?!?p> 李錦是一個人,她一個女孩,她倚靠誰,誰能幫助她?徐煜程腦子里全是小時候的李錦,她的頭發(fā)有點亂,她笑起來的樣子,眼睛彎彎的,一口潔白的牙,她的嘴型特別好看,是那種讓人看到了,心里也會跟著開心的樣子。
值班人員看少年不語,就提議,“要不你后天來,拆遷辦人員上班了,再問問看是否有什么信息。”
“好,您這有拆遷辦人員電話嗎,我先問問?!?p> “有?!?p> 徐煜程記了電話,沒有立馬撥過去,而是出了辦公室的門,坐在外面樹下的石椅上,他要平復(fù)下心情,再繼續(xù)打這個電話。
有風(fēng)吹過,樹葉沙沙的響,他似乎聽到遙遠的聲音,咯咯的歡笑聲,直刺他的心底。
他抹掉眼角的淚,他必須要盡快的找到妹妹。撥通拆遷辦人員的電話,“周主任您好,休息時間打擾您?!?p> 電話那端,“你是哪位?什么事。”
“我是李錦的朋友,我聯(lián)系不上她,現(xiàn)在在派出所查到您的電話,想問下您?!?p> “聯(lián)系不上,是失蹤嗎?為什么聯(lián)系我,派出所值班人員有沒有給你立案?!?p> “可能我沒說清楚,是和新橋區(qū)拆遷的事有關(guān),她家之前住新橋區(qū),最近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您才查過她家的戶籍信息計算補償款,她領(lǐng)補償款的時間應(yīng)該也是這個時間之后,不知道你對她還有印象沒?”
“領(lǐng)拆遷款的人多了,來領(lǐng)款的人我還真沒注意。”
“才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您再想想,比如她一個人,還是有和別人一起來的,再或者她長什么樣,身高、長相、發(fā)型等,麻煩您仔細想想,任何一點點信息都行。我是她的朋友很擔(dān)心她,她的父親去世了,她一個女孩,我得盡快找到她?!毙祆铣潭伎煲蚯罅耍萃羞@個周主任多想想多想想,目前這是他知道的唯一見過李錦的人。
“你這么說,我想想啊,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一個女孩……我想起來了。她比較特殊,她是來領(lǐng)補償款年齡最小的一個,也是最后一個人,還是唯一一個不問金額多少的人,就簽了個字,拿了銀行卡就走。我當(dāng)時還以為最后一個人要費點力氣,一般拆遷這種事越到后面越難辦,沒想到也就兩分鐘的時間就辦完了?!?p> 徐煜程的心里亮出一道光,總算有點消息了,“您的意思是她一個人,她長什么樣,身高、發(fā)型……”
“這個還真沒注意,時間太短,就記得瘦瘦高高的,穿件黑衣服。”
“黑衣服?您那辦公室有攝像頭嗎?”
“沒有?!?p> “謝謝您,我再想想其它辦法?!?p> 出了派出所的門,徐煜程繼續(xù)在臨河縣的街道上走,他走過每一天街道,看來來往往的每一個行人,看見年齡相仿的女孩,他總會多看幾眼,仔細觀察,想著萬一就碰見了呢。
直到很晚很晚,街道上的人越來越少,他才攔了一輛出租車,回上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