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這書房怕是遭劫了吧!”林放文從出口出來時,只顧得上驚訝,全然忘記放下肩膀上扛著的暮云烺,只聽“砰”的一聲,暮云烺的頭磕在書案上。“抱歉暮大公子!”林放文一臉抱歉,覺得看著都很疼,聯(lián)想到自己的頭上那個包,不覺得感同身受起來。
書房內墻上掛著的書畫,全部被吹到了地上,書架上、書案上的書籍公文,散落一地排不成序,裝飾的瓷器、花卉盆栽,粉身碎骨的躺在地上,紙窗上的絹布,好似被千刀萬刮過,悉數破碎成襤褸,風思染在狼藉一片的書房中行走查看。
“晚楓,怎么還沒出來?不會迷路了吧!”林放文向縫隙處張望著“妖婦,勞煩你在你把晚楓領回來?”林放文的語氣有商有量。
“我若是你,就先放下肩上這頭豬。”風思染提醒道。
“你別說,這暮大公子還真沉?!绷址盼碾S意將暮云烺,扔到到一張一椅子上。
“你最好輕些,我不想在給他接一次骨?!憋L思染在地上揀拾一些公文,沒有去看林放文。
“接骨是小事,你是怕給晚楓招來麻煩吧?”林放文有一副我明白,我理解你的樣子。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覺得接骨太麻煩,還浪費我辛苦才來的草藥?!憋L思染將手中的公文,整理了一下,排好序放在了書案上。
這時云濛境寰宇圖,忽然放出強光,待強光消失,暮晚楓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暮晚楓的目光,最先向風思染看去,然而風思染正在一片狼藉中,專心的找尋著什么。
“還以為你迷路了,正準備讓妖婦,去接你回來?!绷址盼膶δ和項?,使了一個眼色,然后又扛起一旁的暮云烺?!拔胰グ仓靡幌履愦蟾纾悦饣氐皆浦?,他到你父親面前告你一狀?!闭f完林放文扛著暮云烺走出了書房。
林放文一走出書房,狼藉的書房立刻安靜了下來,風思染依舊在,成堆的公文中尋找這什么,暮晚楓也不語,他環(huán)視一眼書房,書案上方的牌匾,引起了暮晚楓的注意。
“橫貫阡陌沐山中?”暮晚楓手托下顎,看了一會兒那匾額,俯身撿起地上的一只狼毫筆,隨手拿過一張紙,按到了書案上,瀟灑的揮毫起筆。
風思染見暮晚楓滿臉的興奮,她停下了尋找,來到書案前,暮晚楓剛好收筆,筆體瀟灑不羈,筆鋒卻剛勁有力,“畫”字躍然于紙上。
“畫?”風思染不解的問道。
“寥兒,所要找的東西,就在畫中?!蹦和項髯孕诺牡?。
“我在尋何物?”
“你在找賬本!”
“你怎知我在尋找賬本?”
“南城新城內大批量,制造寄生靈,必定是有買賣交易,既然有買賣交易,自然就會有往來的賬目。不然誰會去做,這費力討苦吃的活?!?p> “你又怎知賬本在畫中?!憋L思染繼續(xù)問道。
“寥兒,看看你頭頂?!蹦和項髦噶酥割^頂的匾額,風思染抬頭看了一眼那匾額。
“尋常人書房的匾額,都會掛些什么‘業(yè)精于勤’‘克勤克儉’之類的詞句,而羅孚的書房里,卻掛了這樣的匾額,太過于稀奇。”
“橫貫阡陌沐山中,咋看到倒覺得,這個羅孚有歸隱之意?!?p> “他若是想歸隱,就不會有這么多事端?!蹦和項鲗⑴曝疑系淖志?,寫在“畫”字的上方?!傲葍海催@里便知?!?p> “阡陌”風思染伸出手,纖細的手指在暮晚楓寫下的“畫”字上移動。“是‘田’字,‘沐山中’田在山的里面,‘橫貫’便是這最后筆,果然是一個畫字?!?p> 風思染的臉上,露出一絲明晰的微笑,她收回了手,指尖卻染上了些許。暮晚楓從袖中掏出了,前日風思染給她的繡帕,遞給了風思染,風思染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過去。
“這匾額是起提醒之用?!憋L思染擦掉了指間的墨跡,將繡帕塞回袖中。
“不是提醒,而是用來告訴某人,賬本藏于何處。”
“但是賬本藏在哪幅畫中?是否在書房?還是在別處?”風思染望著一地散落的畫卷,也算是大海撈針,而且賬本是否在這些畫卷中,也是未可知。
“寥兒,若是你會將珍貴之物,藏在何處?”
“若是我會隨身攜帶?!憋L思染淡淡的答道,其實她兩袖清風,有什么珍貴之物可藏呢?即是有恐怕也如曇花般,只會剎那擁有。
暮晚楓忽然一笑“寥兒,定是覺得自己孤家寡人,有什么珍貴之物可藏?!?p> “若是你會藏于何處?”風思染避開暮晚楓確認的目光,他怎會猜到自己的心思?難道是因為桎梏的緣故?風思染輕輕觸碰了一下,手腕上的銀鐲,心中思忖道。
“若是我會藏在心里,這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蹦和項髦噶酥感乜诘奈恢?,繼續(xù)說道:“斷不會像羅孚,這樣明顯直白?!?p> “明顯直白?羅孚也是小心謹慎之人,暮公子是不是,有些過于自傲了?”
“寥兒,不要忘記了,羅孚可是有同伙的?!?p> “同伙?倒不如說是主子,墨玉臨死前,一口一個公子,這個公子是誰呢?”風思染反問暮晚楓。
“我提出在書房受罰時,羅孚顯得十分緊張,當場就推拒我。所以我故意給他了一個臺階,讓我那個大哥,到書房來看著我。那時我猜測著,應該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在這書房中?!?p> 暮晚楓在地上的畫卷中尋找著,他撿起了角落里的,一幅《孔雀開屏百鳥瞻仰圖》,走到了風思染的身旁,展開了那幅畫。
“這畫風倒是很驚奇?!碑嬌弦恢痪G孔雀,正傲嬌的開著屏,身旁一眾飛鳥圍觀,不僅僅如此,還有一些神鳥也在其中?!拔铱粗行┫瘛栋嬴B群嘲圖》。”
“孔雀終究是孔雀,永遠變不成鳳凰。”暮晚楓將那幅畫放到了書案上,手掌輕輕撫過畫紙?!傲葍旱木茐?,可否借我一用?”
“賬本在這幅畫中?”風思染不疑有他,從袖中拿出了白瓷酒壺,遞給了暮晚楓。
“我兄長有除了‘云濛五杰’這個稱呼外,還有一個舊稱‘萬越公子’,而孔雀又有越鳥之稱,墨玉口中的公子,不言自明了?!蹦和項鹘舆^酒壺,手一揚將酒水向那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