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荒草枯木,樹枝曲折地垂在了地上,風稍稍一吹,那樹枝便被折斷了。賈麓渝看著季珩,他正在看向別處,尋著他的目光望去。賈麓渝見到了那里有一團黑霧,季珩便轉過頭對她道:“你找什么東西?”
“什么?”
季珩又道:“就是你在追憶的時候,你讓那黑霧找的東西。”
賈麓渝搖了搖頭:“我并未有看清,不過那算是操控葉知愁的東西。而且,葉知愁只不過是介凡人,能誅神的東西,一定不普通?!?p> 季珩凝視著賈麓渝:“能操縱邪物的也不簡單?!?p> “你是在說我嗎?”
“那不當然,你修為算且也才三百多年,化形都算是不錯了,而且還有此等法力。不過你卻能操縱邪物,而那邪物而已沒有抗拒,要么它是服從,要么就是被迫服從。”
“照你這么說,我要知道你那只狗是老鼠變得,還那么邪門,我至于被它咬嗎?”
季珩聽了,微微瞪大了眼睛:“你被咬了?”
“那當然,你這么惡趣味?!?p> “我還以為不會有人傻的伸手靠近那只看起來就很兇的狐貍,還有,那不是狗。但是,你現(xiàn)在看起來也沒有什么反常的地方,中了邪氣的傷口也愈合的。更稀奇的是,你雖然周圍都有怨氣,不過你卻沒什么變化?!奔剧褚蛔忠活D道。
“所以,這出乎你的意料對嗎?”
季珩卻頓了一下:“不?!?p> 季珩突然向她出手,賈麓渝站在原地不動,伸手握住了季珩的手腕:“能不能別對一個小妖動手?”
賈麓渝還不想說那“女人”兩字。
季珩嘖了一聲,從空中落下:“要不然我放著你體內附身的魂魄不管?”
“你什么時候猜出來的?”賈麓渝倒是頗為驚奇地看著他:“沒想到你看起來那么下三濫四,吊兒郎當?shù)臉幼?,腦子倒還挺好使的。不過,能制造出那么多幻境的狐仙,也應該不愚笨?!?p> “我還真謝謝你這么夸我?!?p> 賈麓渝沉默了片刻,松開了季珩:“不過,很不巧的是,她現(xiàn)在還真不在我這里。”
季珩瞪大了眼睛:“那晦氣是她?”
“嗯哼,狐仙大人自然是高深了,幻境制造了那么多層,沒想到今日被擺了一道?!?p> 賈麓渝在腦海中道:“郗雀,還真是麻煩你設了一層界?!?p> “嗯?那倒是不用,不過一開始你是怎么知道他的目的的?”
“憑本事?!?p> 雖然說追憶,不可有介入者。不過當時葉知愁身上的邪物卻是侵入了,而且在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還逃了出來。那不可介入者便是追憶的人,其余的靈體,魂魄倒是都可附身。郗雀道:“可是,命運不可逆轉,你這么做又有何意義?況且最后你為何要追那附身的邪物?!?p> 賈麓渝道:“不過,我可沒叫那晦氣做什么,是她自己央求我的?!?p> 季珩看著她,賈麓渝道:“既然那是她自己,附身在自己身上完全是情理之中。我可沒介入什么,畢竟那是我改變不了的?!?p> “那她求你幫她附身到她自己身上?”
賈麓渝皺了皺眉:“狐仙大人還有想不通的時候?附身是她本愿,殘魂時間不多,追憶制造的情境就會崩塌。如果出不來的話,就會陷在其中,永不超生”
“所以,她求你如果她出不來的時候解救她?”
“當然不是,她求我不要救她?!?p> 季珩哼了一聲:“頑固?!?p> 賈麓渝攤了攤手:“你怎么能說是頑固呢?那是她的意愿,她便是白谷慶的魂魄,她如果死了,那白谷慶便是不復存在了。即使是現(xiàn)在靠著靈體為生,不久之后也會消亡?!?p> “我倒是沒想到,她同你在一起也挺久了,你竟然袖手旁觀,還答應那么荒誕的要求?!?p> “隨你怎么想?!?p> 季珩抱臂側首看了一眼:“你怎么把地府的人給招惹來了?”
“無常鬼?白的,黑的?”
季珩道:“青的。”
“嗯?餓死鬼?吊死鬼?”
“閻王?!?p> 賈麓渝暗暗喊糟:“這里不是你的地盤嗎?他怎么來了?”
“我什么時候說過這是我的地盤了?這是引界山,離地府夠近了?!?p> “你是閑的沒事來引界山做什么?”
賈麓渝后退了一步,卻發(fā)現(xiàn)腳邊有幾只小鬼纏住了。季珩呵了一聲:“不關我的事?!?p> “要是他是你引來的,我就讓你有事?!?p> 閻玉璽倒是不慌不忙地走上前,季珩瞟了他一眼:“見過閻王大人。”
但說的時候輕浮草率,閻玉璽也沒應他。賈麓渝看見閻玉璽帶來了一人,正是白谷慶。季珩見了,便看向賈麓渝:“看來現(xiàn)在她還沒有死。”
閻玉璽聽見了道:“她當然沒有死,回歸原主罷了?!?p> 季珩頗為驚訝的看向賈麓渝,賈麓渝笑道:“我沒說我答應。”
“不過,我怎么沒見到吳韞?”
閻玉璽道:“地府放不下他,他得回引界山。”
“這也不見他人。”季珩道。
賈麓渝看著閻玉璽:“閻王大人是不想管吧?”
“差不多?!?p> 賈麓渝看向白谷慶:“我以后該叫你什么好,白谷慶?還是葉知愁?”
白谷慶道:“白谷慶吧,麓渝我謝你好意?!?p> “自殺可不是什么好把戲?!?p> “是……”
賈麓渝又瞥了一眼閻玉璽,見他不為所動:“難不成白谷慶也不歸你們地府管?”難道你還不想管?
“她現(xiàn)在算是妖身,況且魂魄都在,冥界不適合她?!?p> 白谷慶走到賈麓渝的身旁,卻被賈麓渝叫住了:“話說,婁蒲到底怎一回事?”
“便也是那樣,他慕我,害我,最后殺了我。然后我再殺他,吳韞便是心懷怨恨,放不下。”
“所以說你和婁蒲也算是有婚事?”
白谷慶面不改色:“算是吧,但除了吳韞,應該沒有人會娶一個落魄家族的女人為妻,但我們也沒成親?!?p> 所以到了最后,也是落幕一場。
葉會寄愁,雪會埋愁。
“那你是凡人之時,又怎誅神?”
白谷慶道:“邪物作祟,但歸結于我懷恨在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