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印象里,符師不是這樣的,他們都有惡毒的手段,總能限制住人,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一絲黑色死氣,想當(dāng)年,他這幅模樣就是符師的杰作。
他們擅長御尸,不過礙于什么,并沒有光明正大的擺在明面上,往往都是以江湖術(shù)士的打扮出現(xiàn)。還有便是他們的符文有冥火,遇水更旺,遇火難熄。如今想到他們都覺得骨子里一股寒氣。
骷髏人本沒有打算放云深走,自然也不怕他出手,只是這一刻他有無數(shù)的疑惑,明明眼前這少年就是符師,可為何與當(dāng)年他遇見的不同?
湖鬼也是一樣,本能的驚恐反應(yīng),可最后卻沒有什么痛感,便恢復(fù)到之前模樣,眼神空洞地看著云深,手里還是拿著一根手臂骨。不時的啃兩口。
骷髏人實在忍不住好奇,問道:
“你真的是符師?”
對于別的什么你真的是琴師?劍士?云深可能沒什么,但懷疑他是不是符師,就有些氣憤,理直氣壯的說道:“我當(dāng)然是,剛才你不都看見了嗎?”
骷髏人有些懊惱,他實在是搞不懂到底是為什么?
“胡說八道。我這鬼樣子可是符師造成的,怎么能不知道符師的特征?”
骷髏人說的竟然把魚竿都扔在了地上,這就讓云深心猛的一顫,眼睛第一時間撇向了湖里,見那老鬼像看熱鬧一樣看著兩人,并沒有之前的發(fā)狂狀態(tài),也就放松了下來。
“這么是胡說,雖然符師不被世人接受,但我的命是符師救的,我也是一名符師,這怎么能是胡說?”
聽云深義正言辭的話,骷髏人竟都有些震撼,眼前這小鬼,明明那么弱,這時說出話的氣勢,卻連他都要震驚。腦子徹底亂掉后,也不知該說什么?看著云深啞口無言。
也不知那人到底是咋了,若是平常人早就站起來和他理論,可那人卻始終坐在那里,除了剛才抓住魚竿的手動了一下外,身體的其他部位都不能靈活的使用。
也不知那湖鬼是怎地,突然沮喪起來,手里抓著的手臂骨也扔了,撲騰著游到骷髏人眼前,眼中不知什么情感,在哪岸邊發(fā)出怪叫。
云深見那湖鬼有所動靜,趕忙向后退了好幾步,才停下,以防自己又被那奇怪的吸力扯進(jìn)湖里,成為那眾多白骨中的一具。
真是想什么來什么,那湖鬼又發(fā)狂了,轉(zhuǎn)眼間,那湖水便翻滾起來,眼看又要興風(fēng)作浪,云深心里緊張到了極點,那骷髏人卻一句:“乖,回去!”
那湖鬼竟真的照做了,這怎么可能,那湖鬼不是沒有思想嗎?云深心里滿是疑惑,在遠(yuǎn)處謹(jǐn)慎的觀望著。
骷髏人又道:“小子,過來說說你的事?我很想知道!”
云深知道他不能不照做,否則那魚竿控制的可就是自己的身體了,順應(yīng)著走到了骷髏人前。這時那湖鬼手里又拿著一塊人骨,呆呆的看著岸上的骷髏人。
骷髏人微轉(zhuǎn)腦袋,似乎轉(zhuǎn)的過大,腦袋就會掉落下來似得。那沒有肉的臉看起來總是那般滲人。
云深試探性的問道:“你想知道什么?要是我的身世,哪我沒什么可說的,因為我也不清楚。”
骷髏人顯然并不感興趣他的身世,淡淡道:“說說你認(rèn)為的符師是什么?”
云深很詫異,他以為那骷髏人會問什么苛刻的問題,結(jié)果只是問他自己眼中的符師是什么?好在以前聽過他師姐講過一些。
“符師,可以應(yīng)天地感應(yīng),刻畫符文,越高深的符文時間越長,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符師就就成了隱世的宗門,常年不出山,我們這一次出山,也是遇上了宗門變故,被長老們安排出山的。
符師的宗旨是超度世間飄蕩的怨魂?!?p> 骷髏人聽得迷糊,似乎還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幾次想出口,可還是忍住了。
“聽師兄說過符師一脈有一分支趕尸人,也算符師一脈的分支,但他們卻不是以修習(xí)符道為主,而是以驅(qū)尸滅魂為主修行,符道從旁協(xié)助。此行徑據(jù)說有竊陰陽的能力,但做的事傷天害理,所以世人不容。由于他們與我符師一道有所牽連,所以世人也當(dāng)符師是同一類人,一樣排斥符師的存在。”
“趕尸人!”骷髏人嘴里嘀咕道,不斷的在心里判定云深這番話的真假,若他所言非虛,那么,當(dāng)年的那些事確實和那趕尸人的描述很像。
云深不知道的是,他這一番話竟成了他可以活下去的原因。
那湖鬼倒是真沒有思想,這會兒,還是在那湖里冒個腦袋,這樣的強(qiáng)者,竟然成了這般模樣。
骷髏人又道:“那趕尸人和你們是什么關(guān)系?”
“宿敵!”
云深毫不猶豫的回答,他也不齒那些人的做法,嚴(yán)重違背了符師的宗旨。
骷髏人想了許久,道:“那你們符師也應(yīng)該很厲害了?”
云深知道事情有了轉(zhuǎn)機(jī),連忙說道:“并不是,聽師兄提起過,符師門所有弟子都缺失了一件極為重要的能力,所以就算是窮極一生,也無法達(dá)到符師的高深境界?!?p> 這話又使得骷髏人產(chǎn)生了好奇,問道:“何物?”
“靈覺!”
“靈覺是什么,為何以前從沒聽過?”那骷髏人,想來以前也是個見識不凡的人,卻也并未聽過靈覺,不過這也不能說他的見識是假的,畢竟符師宗隱世已經(jīng)數(shù)百年了,而靈覺又是不傳之秘,外人又怎么會輕易知曉。
“那靈覺有什么作用?”
云深知道這接下來的話,已經(jīng)觸及了符師宗的隱秘,但為了能在那干嘛骷髏人面前澄清符師,毅然說了出來,雖然這抵不過外面千千萬萬人的敵對看法。
“靈覺是符師修行的輔助,可以更好的幫助感悟,使得符術(shù)修為突飛猛進(jìn)。
少了靈覺的符師,就好比喪失了動力的船,許久都無法提升?!?p> 骷髏人仿佛聽懂了一些,道:“這么說來,符師也是有缺點的?”
“符師本就有缺陷,以那湖鬼的武功,若不是大意,揮劍斬殺那時的那些趕尸人應(yīng)該不成問題。”
云深認(rèn)真的說道,他也知道符師和那些武者并沒有什么不同,只要抓住機(jī)會,那些人一定不會得逞。
“哼哼,你到是說的容易,你可曾見過那冥火攻擊,可曾體驗過那無形之力的束縛,可曾體驗過氣運(yùn)被奪的痛苦?”
骷髏人顯然是不認(rèn)同云深的說法,若是真那么簡單,那么他和老鬼又怎么會出現(xiàn)這幅模樣,心里不自覺的就在想云深一定是在騙他們。苦樵的手握緊魚竿,冷冷的目光盯著湖面,似要動手教訓(xùn)云深,湖鬼也感受到了骷髏人的變化,扔了手里的骨頭,再一次看向云深,上下牙齒不停的磨動,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剛才舒緩了一會兒,難道現(xiàn)在又要面臨生死?云深知道肯定是剛才的話引起了那骷髏人的不滿,略微思考,搶在他們動手前趕忙說道:
“如果不認(rèn)同我所說的話,那么你回想一下,那個時候,老鬼到底有沒有實力將那些人殺死,還有他們對打的時候,老鬼有沒有拼盡全力,使出絕招?”
覺得云深說的話在理,那骷髏人又梳理了一遍回憶,好像那時老鬼是有機(jī)會殺死那些人的,他好像也沒有拼盡全力,甚至都沒有用出最強(qiáng)殺招。想到這時,臉上才有些傷感??戳艘谎酆锏睦瞎恚菦]有瞳孔的眼睛還盯著云深。
骷髏輕呵一聲:“回去!”
那老鬼果然聽話,一翻跟頭,腦袋往水里一扎,片刻就消失不見。這時那骷髏人手里的魚竿才揮動起來,將那些肉眼可見的人骨,重新打回湖底,也不知這湖底到底是什么樣?不一會兒,湖面又恢復(fù)到云深剛來之前的樣子。
對于剛才骷髏人所做的一切,云深很疑惑,想開口問一聲,結(jié)果被那骷髏人捷足先登。
“回去吧,有人找你來了,不要再在外人面前顯露符術(shù),并不是每一次都有今天這樣的好運(yùn)?!?p> 說完又和石雕一樣,靜靜的坐在那里,搞得云深懷疑自己剛才好像做夢。
這山莊越來越多的事,可是讓云深疑惑,到底這里還有多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