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定遠侯
君臨傻了片刻,油然感嘆道:“如來如此?!闭媸且孕∪酥亩仁挐赡蔷又?,她漫不經(jīng)心的牽起一只毛色雜,品質低的瘦馬,但此馬很不給君臨面子。
由于君臨靠馬太近了,這倔脾氣的馬,估計是記恨剛才君臨悲憤的瞪著它,以為君臨嫌棄它,看到君臨靠它那么近,就惡狠狠踹了君臨一腳,君臨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阿黃!”含香驚呼,見到君臨無事這才松了口氣。
君臨訕笑,瞅了瞅踹她一腳的‘劣馬’,道:“就這匹了?!?p> 南慕冷哼一聲,瞥了那馬,道:“這馬四肢短,毛厚,品種一般,估計跑的不快。”
君臨坦然一笑,道:“誠然,這馬沒什么優(yōu)點,可我喜歡?!?p> 這馬似乎聽懂君臨在說什么,憤恨的看了君臨一眼,不服氣的長嘯一聲,抬起蹄子想要再踹君臨一腳,幸虧這次君臨有所準備,往旁邊一閃,這才沒被它踹到。
“哼,隨你?!蹦夏秸f完便走進馬廄,牽出一匹汗血寶馬。
君臨滿意的看著自己選的弱小但暴躁的瘦馬,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要說起這狩獵,冬季大雪封山,獵物誠然少了點,只能打野鹿、兔子、狼等,以前君臨馳騁沙場的時候,什么樣的高頭大馬沒馴服過,可現(xiàn)在不行,她要是膽敢在蕭澤面前露出往日的一半騎術,恐怕她可以琢磨琢磨哪家棺材鋪比較好,當然蕭澤會不會賞給她全尸還是一個問題……
這么一想,她倒是有些膽顫了,故而選了一匹暴躁弱小的瘦馬。
當君臨牽著這匹病弱暴躁的瘦馬走出太子府時,一身短打的蕭澤剛巧在門口,他回頭看了君臨一眼,臉上波瀾不驚。
相比較于蕭澤的冷淡,君臨則是喜氣洋洋的順順瘦馬的毛。
三人上馬,便去白石山。
快要到白石山的時候,君臨便聽到一聲凌厲的“駕!”,定睛看去,只見一匹黑色的駿馬在雪地里馳騁,一位紅衣少女甩著馬鞭,駿馬飛奔而來,揚起雪白的馬蹄,雪花飛濺。
再仔細一看,紅衣少女后面似乎跟著幾位隨從,只不過他們的騎術不如紅衣少女,故而被遠遠落在后面。
紅衣少女騎著駿馬跑過來,得意一笑,對蕭澤道:“皇兄,今日我也要參加你們的狩獵!”
紅衣少女笑著,烏發(fā)云髻,唇紅齒白,是個美人胚子。
君臨這才想起,這位紅衣少女是南康公主蕭興男。
“注意安全。”蕭澤并未有太多阻攔,反而是淡淡叮囑道。
“好!多謝皇兄!”蕭興男嬌笑,然后跟在蕭澤后面,越走越不對,怎么皇兄他們走的這么慢……
蕭興男抬頭一看,原來皇兄只帶了兩個侍衛(wèi),其中一個侍衛(wèi)騎的馬是劣馬,劣到什么程度呢?就是做成肉給她吃,她都嫌這馬肉老。
一匹又劣又矮的馬,嚴重拖慢了皇兄隊伍的行進速度。
蕭興男有點不滿的看向騎劣馬的人,就看到瘦瘦小小的君臨對她莞爾一笑。
“阿黃!又是你!”蕭興男頗為不滿,接著對蕭澤道:“皇兄,你怎么讓他來了,他會狩獵么?別到時候被野狼給啃了。”
蕭澤淡然看了君臨一眼,并未作答。
君臨連忙道:“回公主殿下,小人其實……并不會狩獵,箭法奇差……”
南慕定了定神,確定不是自己耳朵問題之后,不由得嗤笑了一下。
東晉民風尚武,邊界又有契丹滋擾,契丹過著逐水草而居的游牧式生活,騎馬狩獵彪悍無比,東晉等國苦不堪言,故而東晉等國也推崇能與契丹人相抗衡的那種騎術箭術俱佳的勇士,基本是不會有人承認自己箭法差。
果然畢竟只是家奴啊,并不是馳騁沙場的鐵血戰(zhàn)士。
南慕的眼神又淡了下來。
被蕭興男遠遠甩在后頭的隨從追上來,紛紛道:“參見太子,參見公主?!?p> “好了,別廢話?!笔捙d男冷冷說了一句,便不耐煩的讓他們跟在后面。
到了白石山,定遠侯康文遠早就到了。
“殿下,你來遲了哦!”定遠侯率領眾侍衛(wèi)早早位于山腳,對著蕭澤等人笑著說道。
定遠侯態(tài)度溫和,讓人如沐春風,時常半瞇著雙眼,看起來倒是無比的親切。
“適才有事耽擱,望見諒?!笔挐上埋R,微微點頭。
蕭興男瞪了一眼耽擱她皇兄的罪魁禍首君臨。
君臨報以歉意一笑,但目光中卻并無畏懼之意。
南慕有點驚訝,原本以為這個叫阿黃的家奴是個膽小怕事的人,但現(xiàn)在看起來,他似乎只怕蕭澤,除蕭澤以外的人,他好像并不畏懼?
“哈哈哈,不敢,不敢!”定遠侯笑著,一雙眼睛彎彎的,笑起來好似狐貍一般,目光無意間掃到君臨,不由得一笑,道:“這位小兄弟……需要換一匹馬嗎?”
他這句發(fā)問純屬好心,因為君臨的那匹馬實在是不堪入目……
這瘦馬脾氣暴躁的很,聽了定遠侯的話,嘿兒嘿兒叫個不停,仿佛是在抗議定遠侯的建議。
君臨想了一想,看著暴跳如雷的馬,生怕再被它踹一腳,慎重道:“多謝大人,只是劣馬與小人感情深厚,小人不忍?!?p> 蕭澤瞥了君臨一眼,仿佛在問‘你不是剛認識它么’。
南慕嗤笑,昨天這阿黃還不認識這匹馬,今天感情居然如此深厚……
定遠侯便不做強求,對蕭澤等人道:“老規(guī)矩,兩炷香的時間,誰射到的獵物多,誰就算贏。不知公主要不要參加?”
“哼!本公主當然參加!”蕭興男高傲自信的一揚精鐵鞭,激起無數(shù)雪花,煞是好看。
“好!公主既然是新來的,那我說一下規(guī)則,您侍衛(wèi)打下的獵物不算在您頭上,誰打下的算在誰頭上。”定遠侯道。
蕭興男不滿道:“為什么我侍衛(wèi)打下的獵物不算在我頭上?他們可是我?guī)淼摹!?p> 定遠侯狐貍眼彎彎的,笑道:“您帶了十幾個侍衛(wèi),太子殿下只帶了一個,要是侍衛(wèi)打下的也算在主子頭上,太子殿下豈不是虧了。更何況我們以前的規(guī)矩都是誰打下算在誰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