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洗清嫌疑
眾人都走后,房間里只剩下沈嬤嬤和春卉、夏喬服侍著沈清韻吃藥。
沈嬤嬤坐在床邊喂著沈清韻吃藥。
“平哥兒沒嚇到吧!”
沈清韻想起自己落水時平哥兒還在花園中,不放心地問道。
“沒事。但是也大哭了一場,后來累了,奶娘哄著睡了。小姐,您怎么能那么沖動,自己不會水還往水里瞎跳。要是有個好歹可怎么好,一百個春姨娘也沒有您金貴呀!”
沈嬤嬤是沈清韻的奶娘,從小看著她長大,這次是真的擔(dān)心壞了才會蹦出以前的稱呼。
聽到一聲“小姐”,沈清韻心中暖暖的。知道沈嬤嬤是真心關(guān)心自己,沈清韻笑道:“嬤嬤,你忘了,以前每年我都會和風(fēng)表姐去侯府的溫泉莊子,那時風(fēng)表姐就教會我游泳了,只是怕父親母親怪罪才一直沒說?!?p> 夫人的外祖家忠勇候府祖上是武將出身,所以對家中女子也沒有像其他府上一樣太過拘謹(jǐn)。沒想到,夫人居然跟著表小姐學(xué)過游泳了。
“那這三月的池水也冷得刺骨,你怎么能為了救個姨娘就跳下去呢?”沈嬤嬤仍然不放心道。
“當(dāng)時她突然跳到水里,周圍又沒有其他人,我要是不去救她,她有什么事,大家都會認(rèn)為是我推她下去的。我是為了洗脫嫌疑才跳下去的。再說,我會水,不會有事的?!?p> “夫人,你不必騙我。要洗脫嫌疑多的是辦法。你呀,就是看孩子無辜,想救她。誰知,救了個白眼狼,上岸了還反咬你一口?!?p> 沈清韻被沈嬤嬤看穿,也不好再說什么,只是轉(zhuǎn)移著話題:“嬤嬤,照理說,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在這府里唯一的依靠。她應(yīng)該不會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來陷害我,這樣得不償失??墒撬?dāng)時確實(shí)是自己跳進(jìn)水里去的呀?!?p> “會不會是想陷害夫人,結(jié)果力道沒控制好,本來只是想動個胎氣什么的,結(jié)果弄流產(chǎn)了?!迸赃叺拇夯懿聹y道。
“應(yīng)該不會,懷孕五個多月,已經(jīng)很危險了,隨時一尸兩命。她想陷害夫人大可以等孩子生下來了,多的是機(jī)會?!毕膯桃卜治鲋?。
沈嬤嬤聽到大家的分析,想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
“夫人,前幾天您讓我給春姨娘送東西的時候,我好像看到她在哭。當(dāng)時我以為是老爺幾天沒去看她了,她心里傷心,現(xiàn)在想想應(yīng)該不是?!?p> 沈嬤嬤又道:“之前張大夫給春姨娘把過一次脈,當(dāng)時他就和奴婢說,春姨娘之前吃過某種藥,肚子里的孩子很難保到足月生產(chǎn),很可能早產(chǎn),讓多多注意。誰知春姨娘以為張大夫是夫人安排要害她的,也不肯吃藥,自己找的大夫。奴婢想,是不是春姨娘早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所以才不惜用孩子來陷害夫人?!?p> 眾人聽完沈嬤嬤的話都覺得很有道理,沈清韻道:“嬤嬤,你去找找那個大夫,看能不能問出事情的真相?!?p> 沈嬤嬤應(yīng)著,又說了另外一個消息。剛才給春姨娘把脈的那個大夫說,春姨娘這次流產(chǎn)傷了根本,以后恐怕不會有孕了。
“活該,這種狼心狗肺的人就應(yīng)該得到這樣的報應(yīng)。”春卉憤憤道。枉夫人冒死去救她,她居然早早就算計(jì)上夫人了。
沈嬤嬤看了眼沈清韻的神色,猶豫再三還是道:“這件事老爺可能也不是全信與夫人無關(guān),您還是要找機(jī)會向老爺解釋解釋?!?p> 春卉、夏喬都沉默了,春姨娘那么誣陷夫人,老爺也只是罰她禁足,老爺對夫人的態(tài)度不禁讓人心寒。不過她們都是下人,也沒有辦法。
沈清韻苦笑道:“老爺本就疑心重,解釋了他也未必會信,還是先把那個大夫找到吧?!?p> 早就不把心用在他身上了,又怎么會心寒呢。
第二天,沈嬤嬤得到消息,春姨娘之前找的那個大夫回老家了,找不著人了。
而李璋銳自從那天之后也沒來看過沈清韻,進(jìn)后院也只是去慧姨娘那兒看看雅姐兒??磥硭幌嘈糯阂棠镆膊幌嘈派蚯屙崳蛩銉蛇叾即驂阂幌?。
李璋銳幾天不進(jìn)明輝苑,沈清韻仍然一副沒事人的樣子,該干嘛干嘛。沈嬤嬤不禁替她著急。
“夫人,您還是找個機(jī)會去解釋幾句吧。何必為了這個和老爺慪氣呢?!?p> 沈清韻不搭理她,仍然認(rèn)真做著手中給平哥兒的衣服。
沈嬤嬤又道:“您不在乎老爺對您的態(tài)度,但是平哥兒都好幾天沒見著老爺了,馬上平哥兒就要啟蒙了,到時候還得老爺給找名師呀。”
這整個府上能讓夫人去向老爺服軟的恐怕只有平哥兒了,所以沈嬤嬤不惜將平哥兒搬出來說服夫人。
沈清韻總算有所反應(yīng)了,“春姨娘落水時她院里那個叫翠屏的丫頭也在花園?”
沈嬤嬤不知道她為什么突然問這個。
一旁的春卉趕緊回道:“在,當(dāng)時奴婢親眼看到她在亭子外面東張西望的?!?p> 沈清韻神秘地笑笑,“聽說老爺?shù)耐畔矚g請老爺?shù)角鎴@聽?wèi)颉!?p> 沈嬤嬤更加不明白沈清韻的意思了,沈清韻也不多解釋,只是向著沈嬤嬤低聲吩咐了幾句,沈嬤嬤臉上馬上露出笑容。
“好,奴婢這就去辦!”
望著沈嬤嬤出院的背影,沈清韻再沒心情做手中的衣裳了。她本不介意自己的丈夫多幾個小妾,只要她們安分守己,她不會插手她們和她們孩子的一切,就像慧姨娘一樣。可當(dāng)她的大度被當(dāng)做軟弱,一次次地挑戰(zhàn)她的底線。就連躺在自己身邊的丈夫都不相信自己,需要自己去解釋,去拿出證據(jù)證明的時候,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幾天后,李璋銳就在曲梨園里聽到一出好戲。小妾由于出身青樓,被迫吃下秘藥,懷孕五個月后孩子保不住了,就仗著老爺喜歡,和丫鬟合謀,假裝被推落水,陷害正室夫人。
他越聽越心驚,戲還沒結(jié)束他就辭了同僚早早離開,同時派人悄悄打聽這出戲的來源。
下人報上來的消息是這出戲是戲園的一個花旦聽一個大夫醉酒后說的,說是京城里一戶官員家里的秘事。大夫醉酒后第二天就回了老家找不著了。而花旦覺得這個故事有意思就搬上了舞臺。而這個大夫正是春姨娘經(jīng)常請的那個。
李璋銳又派人查了府上眾人,確定除了自己的人沒人進(jìn)出過曲梨園后,他才真的相信了這一切。
當(dāng)天,春姨娘和翠屏各被打了五十板子,翠屏沒經(jīng)住打,幾板子下去全招了。李璋銳更加氣憤,春姨娘禁足半年,罰扣月例,而翠屏被打完后直接賣出了府。據(jù)說老爺發(fā)狠將她賣到了最低等的窯子里。
而李璋銳當(dāng)天就歇在了明輝苑,并親自教導(dǎo)平哥兒啟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