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穿戴整齊出門遛狗時,看到魏任查還沒起床也不驚訝,他經(jīng)常這樣子,有時甚至等她遛狗回來了才起床。
這么大個人了,自己應該有分寸的。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南柯很少對他發(fā)表意見,她對這種小事情持無所謂的態(tài)度,也不喜歡干涉別人的生活。
南柯回來時,魏任查正在洗漱,等南柯給狗擦好了身,準備妥當可以出門時,他也可以出門了。
生為男性,生活真是簡單多了。每到這個時候南柯總是忍不住感嘆。
其實她自己也算簡單了,出門就是換個鞋戴個帽子和外套,比很多化妝出門的姑娘簡單多了,但是還經(jīng)常被魏任查嫌棄慢吞吞的。
等魏任查跟張凌兆交代好了工作,兩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家門,隔著幾米的距離一起往小區(qū)外走。
南柯快跑幾步,跟上魏任查問:“怎么去?”
“等下有車過來接?!蔽喝尾槟_步不停。
南柯跟上他有點吃力,看他好像也不著急的樣子,就在后面按自己的節(jié)奏來走,走到路邊時,車果然還沒來,魏任查正低頭玩著手機。
南柯在他身邊站定,想問他去了騰沖怎么安排,卻又敢問,想聊點別的,一時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等了好一會兒,魏任查掏出手機打電話:“你們到了沒有啊?”
對方那邊不知道怎么回答的,他哦哦了兩聲又掛斷了。
南柯張了張嘴,想問他怎么樣了,又怕他覺得自己在催他,末了只是安靜地等著。
兩人安靜地站著,同樣的灰色T恤,同樣纖瘦的身材,同樣的瓜子臉,看起來竟然有點夫妻相。
又過了十幾分鐘,一輛黑色的SUV停在他們面前,陳霆在里面招呼:“快上來?!?p> 南柯等魏任查上車后才上車。魏任查在這方面特別注重規(guī)矩,南柯為了不犯錯,跟他在一起時經(jīng)常機智地他先選擇,這樣就不會顯得自己不懂規(guī)矩了。
陳霆問:“等了很久了?”
魏任查笑呵呵地回答:“就一會兒?!?p> 又略微聊了兩句,兩個人都不說話了。
南柯看得出來魏任查很想活躍氣氛,無奈嘴拙,實在沒辦法做到。
車里空氣有些沉悶,跟南柯想象中愉快的旅游不一樣,不禁有些后悔跟他們一起出門了。她的暈車癥非常嚴重,出門一趟非常不容易,要是不開心的話,會雙倍郁悶,因為暈車的痛苦換來的不是快樂。
車上還有另外一個人,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感覺。沒有人介紹,南柯也不敢問。翡翠這個行業(yè)規(guī)矩很多,有些南柯覺得無所謂的事情,有些人卻諱莫如深,跟陌生人聊天,南柯總有一種放不開的感覺。
憋了一會兒,南柯忍不下去了,開口道:“我們什么時候到騰沖?”其實她也知道瑞麗到騰沖大概兩個多小時,只是不太確定到底多久,也是想找個借口打破沉悶的氣氛。
“大概11點,剛好逛街日?!甭犉饋黻愽钦娴牧私狻?p> “街日是多少天一次?”南柯了解這種街日,像家鄉(xiāng)鎮(zhèn)上每隔兩天就有一次的圩日一樣,到了圩日那一天大家從四面八方來擺攤或者買東西,比平時熱鬧很多,不過每個地方間隔的天數(shù)不一樣,故此一問。
“5天一次,一個月有6次。”戴眼鏡的大哥搭話道,大約解答年輕姑娘的問題是一件相當讓人愉快的事情。
南柯又問:“主要是賣翡翠嗎?”她著實好奇。
眼鏡大哥繼續(xù)回答:“賣什么的都有,主要是翡翠和琥珀?!焙孟袼?jīng)常去。
“大哥你經(jīng)常去嗎?”魏任查也加入了。
眼鏡大哥笑了笑:“我經(jīng)常跑那邊,去賣石頭?!?p> “那邊生意比瑞麗這邊好做嗎?”魏任查對這個很感興趣。
眼鏡大哥很實誠:“好一點,那邊游客多一點?!?p> “那我也要考慮去那邊擺攤了?!标愽釉?。
三個商人開始聊起了生意經(jīng),司機大哥也不時插話,車里氣氛開始活絡起來了。
有人聊天了,南柯就不再說話了,在這樣的氣氛中漸漸放松,后來竟睡著了,還睡得很沉。她昨天實在是累壞了。
當南柯被一陣顛簸驚醒時,看看窗外,外面樓房鱗次櫛比,已經(jīng)到騰沖了。
“到了?。俊蹦峡伦碜?,好奇地看著外面,跟瑞麗一樣,也有不少穿籠基的緬甸人。
眼鏡大哥熱情地回答:“到了,再走一會就到街那邊了?!?p> 南柯一直望著窗外,在瑞麗出門只能坐汽車,就算飛,去機場還得坐一個小時汽車,飛機還沒法帶狗,以至于痛恨坐車的她好久都沒出門了,騰沖是旅游城市,跟瑞麗肯定有不一樣的地方。
車子再往前開了一會便靠路邊停了下來,一行人下車后往前走了一段路,遠遠地看見了一個地方人頭攢動,跟農(nóng)村集市一樣,直接在地上鋪塊布、蛇皮袋或者小托盤當墊子就擺貨賣了。
這種情形南柯熟悉,跟德龍夜市一樣,看看招牌——騰越商貿(mào)城,她暗自點頭:“原來跟德龍夜市一樣,只是集市時間設在早上而已。”
到了門口,幾個人習慣性地從各自的包里掏出手電才往里面走。
南柯拿著手電跟在魏任查后面,她此行的目的就是參觀,順便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位神仙大人的魂魄。
跟德龍夜市一樣,“街子”也是分區(qū)的,一個區(qū)域賣毛料多一些,一個區(qū)域賣成品多一些。
他們先去逛了毛料區(qū),看著滿地鋪著的石頭,熙熙攘攘的人群,南柯的情緒又高漲起來。
雖然平日也經(jīng)常去德龍逛,但是換個地方感覺還是不一樣。
人很多,幾個人被擠得有點分散了,南柯緊緊跟著魏任查,生怕跟丟了。
這一路上他對南柯冷冷清清的,南柯知道他又要在外人面前刻意表現(xiàn)出跟她就是一般朋友關系了,心里有些不痛快,但是一行人當中,她只跟他熟悉,也只能跟著他走,不然走散了會給大家添麻煩。
要是以前或其他人,南柯一定會挽著他的手臂了,但是魏任查這個人,南柯還真的不敢。
他們剛在一起時,騎車出門時南柯經(jīng)??吭谒蟊成?。幾天之后,魏任查發(fā)表意見:“我不喜歡你老靠在我身上?!?p> 南柯一直記著這句話,他不喜歡便不靠,有時候回來時累到幾乎撐不住了也將腰挺得直直的,在外面就堅決劃清界線。
有時她也覺得委屈,這樣算什么戀愛,跟茍且沒什么區(qū)別?有時又覺得,這點小事,追究起來也沒有意思,有些人就是內(nèi)斂,不喜歡將自己的感情暴露在大庭廣眾下。而且根據(jù)她這幾個月對他的觀察,他就是那種悶騷型的人,人前一本正經(jīng),人后葷話連篇。
想到這些,南柯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連她自己都也不知道是開心還是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