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墟里好像還有一些攤位沒人租，是嗎？”
南柯有些疑惑，之前在逛的時候看到不少空的，在她印象中，天光墟應該是非常紅火的才是啊，就她在瑞麗認識的幾個翡翠商家都是來四會進貨的。
“呃……是有些沒人租，”李春生想了想說，“B區(qū)和C區(qū)有點空，A區(qū)的攤位比較槍手。”
“晚上人多嗎？”魏任查問，他是做加工的，對毛料的興趣比較大。
李春生笑著說：“比白天多一點，天光墟的毛料生意比成品好。”
“這邊是賭料比較多，還是片料比較多？”魏任查問。
李春生想了想說：“都有，毛料基本上是凌晨三點才開始擺的，白天沒有。”
“李哥，這里好像有B貨呀？”南柯和魏任查在剛剛看到有BC貨，還有點驚訝，因為在瑞麗很少能見到，久不久才碰到一次。
李春生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有一些，市場監(jiān)管不到位。”
吃了飯，一行人往李春生的攤位去，等他老婆吃了飯，李春生帶他們去逛市場。
南柯跟魏任查之前已經(jīng)逛過了，意興闌珊地跟在他們后面，提不起精神來。
走著走著，忽然發(fā)現(xiàn)前面圍著一大群人，吵吵鬧鬧的，人們不停地往那里趕。
南柯近視看不到，停下腳步，探頭眺望，好奇地問：“怎么有這么多人？”
旁邊一個攤主說：“聽說有人打架?！?p> “打架？”南柯瞪大眼睛，吃驚地問：“為什么打架？”
她之前聽魏任查他們說過，在翡翠圈，各種吵架、打架、兄弟反目成仇的事情經(jīng)常見，但是她從來沒有碰上過。
攤主大姐看來也是愛好八卦的人，熱情地說：“好像是兩個人爭一塊石頭?！?p> 李春生和魏任查都是喜歡湊熱鬧的，聽說是打架，都加快了腳步往人群走。
南柯不喜歡湊這種熱鬧，但是三人一起過來的，兩人過去了，她不得不跟著走。
還沒走近，便聽到一人氣憤地大吼：“我先看見的，你插隊?！?p> 緊接著，另外一個生氣地叫道：“你先看到有什么用？我先給價的。”
李春生和魏任查已經(jīng)擠到里面了，南柯怕傷及無辜，站在外圍等著。
只聽得圍觀群眾議論紛紛，這個說：“先看見的先得?！?p> 那個反駁道：“先給價才算?！?p> 還有些吃瓜群眾舉著手機拍照拍視頻，然后低頭發(fā)朋友圈。
背后傳來一個著急的聲音：“讓開讓開?！?p> 南柯扭頭，發(fā)現(xiàn)是個穿制服的中年大叔，趕緊側身往旁邊讓。
看見穿制服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
“怎么回事？”穿制服的大叔問。
“他搶我的石頭?！逼渲幸蝗苏f。
另外一人馬上辯解：“他沒買，我先給價的?！?p> “我還在看，你就搶著給價了?！毕惹澳莻€聲音憤憤不平地嚷著。
后來那個聲音提高了一些：“你都放下來了，哪里還在看？”
“我換手?！毕惹澳莻€聲音繼續(xù)嚷道。
穿制服的大叔聽得有點不耐煩了，呵斥道：“行了行了，都跟我去辦公室，在這里吵像什么話？”
不一會兒，南柯看見穿制服的大叔先走了出來，身后跟著兩個分別穿著深藍色和黑色T恤的年輕男子。
南柯瞧著那兩人，深藍T恤那位長著一對很明顯的高低眉，黑色T恤那位顴骨過高，確實都是沖動好事的面相。
主角走了，吃瓜群眾也紛紛散去。
魏任查和李春生也走了出來，兩人都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南柯有些想不通，吵架有什么好看的？
“經(jīng)常有這樣的?！崩畲荷f，他入行幾十年了，對這種因為搶石頭而吵架打架的行為已經(jīng)習以為常。
魏任查跟著說道：“打架的都是不懂行的人?！?p> “這幾年還打得少了。”李春生說，“以前更多?！?p> 南柯想起在姐告玉城門口就有個派出所，看來這種糾紛真的經(jīng)常發(fā)生。
因為這一場架，天光墟里面的氣氛好似熱鬧了不少，他們所到之處都能聽到大家在議論。
走了十來分鐘，南柯從兩旁群眾的議論中拼湊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其中一人先看了貨，看著看著可能還不是那么滿意，放下來準備走時，另外一人直接開價，先前那人忽然后悔了，兩人就吵了起來。吵著吵著，不知道誰先動了手，演變成了打。
“這個被別人買了，自己再買另外一塊就是了，有必要打架嗎？”南柯想不明白。
魏任查冷笑道：“哼……可能他這塊石頭能賺幾千，另外一塊只能賺幾百呢？”
“……”南柯一時說不上話來。
在南柯眼里，他們搶的是石頭，而在其他人眼里，他們搶的是錢。
看了一場熱鬧，三個人對再逛市場有點意興闌珊了。
李春生提議：“要不我?guī)銈內トf興?。咳f興隆就在后面，那邊也是挺熱鬧的?！?p> “也行，那去看看?！蔽喝尾槌烈髁艘幌碌?。
李春生帶著他們穿過天光墟，不一會，三人站在萬興隆大門前了。
看著那燙金的門匾，南柯感覺萬興隆的環(huán)境比天光墟好，往里面一走，果真證實了她的感覺。
萬興隆翡翠城里燈光明亮，地面干凈整潔，各個店招醒目美觀，像一二線城市里的大型商場。
再看看里面的貨，也是比天光墟的檔次高了一些。
李春生邊走邊介紹：“萬興隆早上賣毛料的比較多，下午賣成品的比較多。”
魏任查偶爾問個價，像游客一樣，走馬觀花。
四會的翡翠以加工為名，尤其以機雕的低端掛件最為著名，因此市場上流通的也大多是此類的貨，行內把這類貨稱之為通貨。
魏任查本身是做手工雕刻的，走的是精品路線，對低端的通貨一向嗤之以鼻。
事實上，南柯跟魏任查一樣，對這些通貨都不太感興趣，看來看去都是些彌勒佛、觀音、如意、豆子、葉子什么的，大多數(shù)還是機雕的，線條生硬，造型呆板，跟張凌兆和小胖做出來的那些相比真是遜色多了。
上上下下逛了一圈，大概了解了情況，魏任查說想回酒店休息，凌晨再去看看天光墟的早市。
南柯也感覺累得很，贊同地點點頭。
李春生想請送他們回酒店，魏任查擺擺手拒絕了，讓他回去擺攤了，不耽誤他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