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在鳳淵與蒼玉彥的玩鬧中一天天過去了。
期間鳳淵沉睡了幾次,每次醒來都要長大一點,鳳淵解釋是在進階。
寧嬰不深究,只隨他去,倒是蒼玉彥憂心忡忡的,總覺得不對勁,生怕寧嬰遭受什么欺騙一樣。
半年很快過去,距離宗門大比的時間越來越近。
這日,蒼玉彥提了寧嬰最喜歡的一壺清茶過來。
禁山上寒意滲人,蒼玉彥特地把茶葉帶過來了。他把寧嬰面前的那塊凹凸不平的雪地的整平了鋪了塊毯子上去,把茶壺和茶葉放上去,然后從儲物袋里摸了半天把爐子摸出來。
寧嬰看他這磨嘰勁不免說上兩句:“你是來郊游的嗎?”
蒼玉彥給準備好的東西貼了符,不怕禁山的雪將東西凍住了。
他點火煮水,順便把茶具拿出來,“你也就只能損損我了?!?p> 知交對飲需浮一大白,可惜蒼玉彥與寧嬰都不是愛酒之人,以茶代酒更好不過。
都說君子之交淡如水,寧嬰不是君子,蒼玉彥也不是,這君子之交自然也算不上了。
他們兩是俗人,俗人的好友自然是損友。
“我這次專門帶來你喜歡的西湖龍井,嘗嘗看?”
蒼玉彥把茶泡開倒去沖第一遍的水,又沖了一遍茶,這才把茶水倒入茶杯中。
“水是西湖泉水,茶是西湖龍井,怎么樣?”
寧嬰接過他遞過來的茶呷了一口,難得她與蒼玉彥能這么頻繁的聚在一起。更難得的是,蒼玉彥居然有煮茶的這個心情,就算這茶煮出來特別難喝寧嬰也喝下去了。
事實證明,蒼玉彥除了畫符就是個手殘,做出來的東西都有毒。
寧嬰默默地把喝了一口的茶放下,“怎么突然這么好心給我泡茶?”
蒼玉彥給自己倒了杯茶,面不改色的一口喝完,“宗門大比快開始了。”
“你也知道我們符宗是什么情況,我不想參加也得參加的?!?p> 寧嬰看著蒼玉彥,突然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如今的符宗不過是一個空殼宗門,名義上掛著六大宗門之一的名頭,實際與一個二流門派差不多了,甚至比不上一些好一點的二流門派。
寧嬰認識蒼玉彥的時候,符宗才剛剛走入沒落,而今百余年過去,符宗內部早就空洞的厲害。
“偌大一個宗門,底下的弟子除了我,沒有人有資格參與這宗門大比,呵?!?p> 蒼玉彥諷刺的笑道:“即使是能參與的,一上場就敗下陣來了?!?p> 寧嬰靜靜的聽著他說,寧嬰與蒼玉彥的相處,大多數(shù)時候是蒼玉彥一個人在念叨。
寧嬰話少又不會安慰人,她實在不知該怎么安撫蒼玉彥,只能做個聆聽者,聽他把心里的苦水倒出來。
“啊嬰,我真怕哪天符宗就沒了?!鄙n玉彥看著手中茶杯上浮著的一片茶葉,眼瞼垂落,神色迷茫。
“不會的?!睂帇胍仓荒苓@么干巴巴地說道。
她知曉這世間的變化太快,沒有什么不可能的,但也只能這么安慰好友。
“沒了符宗,你蒼玉彥還有我寧嬰?!?p> 蒼玉彥把手中涼了的茶喝完,仰臉朝寧嬰笑:“你說過的話,我可都記著。要是有哪天你沒實現(xiàn),我可會找你算賬?!?p> “嗯?!?p> 而最后到底是誰找誰算賬,一切早已注定。
道別寧嬰,蒼玉彥提著只剩茶葉的茶壺晃悠著下山。
走到半山腰正正好撞見了躊躇的楝安尊者,蒼玉彥朝他打了招呼。
楝安尊者皺著眉,看他身上與肩頭落滿了飄雪的樣子,“你是寧嬰的好友?”
“是,晚輩符宗蒼玉彥?!?p> 道衍真人已與他提過居然有人為寧嬰那臭丫頭求情,楝安尊者以為是宗內的弟子,不想是外宗的人。
不過……
“蒼玉彥?”這個名字挺耳熟的啊。
楝安尊者絲毫不知寧嬰做的所有混賬事,要么是被眼前這個看上去一副乖乖樣子的弟子帶的,要么全是為他頂?shù)腻仭?p> 知道了楝安尊者能把這小子三條腿都打折了!
蒼玉彥認得楝安尊者是寧嬰的師父,恭恭敬敬的道:“百年前晚輩與尊者見過一面。”
百年前……
楝安尊者捋著胡子陷入沉思,百年前的事誰還記得住?更別說是記一個與他宗門不相干的人。
時間有點久了,楝安尊者不記得很正常,蒼玉彥好意提醒:“百年前,晚輩與本宗掌門送寧嬰來天衍宗…”
這樣一提楝安尊者倒是記起來,他還記得他一眼就相中了寧嬰與另一個弟子,但是那個弟子已被符宗掌門收為義子。
楝安尊者對這事記憶還挺深刻的,因為當年七八歲的寧嬰打死不肯跟他們天衍宗的人走,拉著另一個男孩子的手說什么也不放。
他還記得寧嬰小時候經常鬧著要去符宗找那個小哥哥,后來不知怎么就再也沒有提起過了。
“本尊記得寧嬰那丫頭一直惦記著你們掌門的義子,他還好么?”
蒼玉彥眼中閃過傷痛,他有一瞬的悸痛,最后仍是保持著表面恭敬的樣子。
“他…很好。”
楝安尊者不過順口一問,也沒放在心上,“那便好。”
“寧嬰那丫頭這臭脾氣難得還能有朋友,你有空就多來天衍宗找她玩?!?p> “那是自然?!?p> 問完話楝安尊者轉身就要下山,蒼玉彥喊住了他:“尊者是來看寧嬰的吧?為何不上山反而下山?”
楝安尊者踩在雪地上的步子頓了下,“不過是一時走錯了方向,本尊這就上山。”
明明就是不好意思被人拆穿,還非要找個這么蹩腳的借口。
蒼玉彥看著楝安尊者被戳穿后心虛的手腳僵硬的上山,內心為寧嬰有這么一個好師父高興。
他們三人中,有一個過的好便足矣。
啊嬰看上去過的很好,他自己過的也還行,除了宗門的擔子有點重,一切安好。
只是啊……
每到九月登高處,便插茱萸少一人?1?。
不知何時走著走著,就剩下他與啊嬰二人了……
蒼玉彥望了一眼天,入目滿眼雪白。
他繼續(xù)往山下走,準備回去跟他那個沒天良的掌門叔叔探討一下宗門大比的事。
*
每到九月登高處,便插茱萸少一人?1?:原出處是王維的《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原詩如下:
獨在異鄉(xiāng)為異客,
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
遙知兄弟登高處,
遍插茱萸少一人。
青楓遠
啪啪啪!恭喜本書達到十萬字! 日常報數(shù)據: 8月23日,總收藏383,總票數(shù)446 雙休小劇場: 寧嬰:辣雞作者挖坑不填,拿命來填! 應蕪:我的坑突然就斷了。 饒亦寒:還有我(微笑)。 白術:然后開了我的坑。 蒼玉彥:(滿臉寫著高興,心里全是mmp)以及開我的坑。 準備準備過幾章要出場的妖皇:還有我! 某當事人(作者):現(xiàn)在就是非常爽、非常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