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的手腕怎么流血了?”
“殿下,鐘老前輩說的對啊,您還是先處理傷口吧,這事情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查清楚的。”
……
隨來的幾人見此連忙出聲。
“殿下,”季蕭看到布滿鮮血的鳳九的手腕,蹙了下眉,沒有多想,只道:“處理下傷口吧。”
“我沒事。”鳳九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用擔(dān)心。
轉(zhuǎn)身,鳳九向鐘安濟(jì)禮貌地低了下頭,輕聲道:
“麻煩老前輩特意來一趟了?!?p> “不麻煩不麻煩,”鐘安濟(jì)忙道:“殿下還是去處理一下吧,免得大家擔(dān)心?!?p> “嗯?!兵P九想了想還是應(yīng)下了。
她行走江湖,受的傷很多,這點小傷根本不放在眼里,而且她本身也不怕腫瘍,只不過鳳九累了,實在想靜一下。
—
“殿下,您怎么了?”季蕭幫鳳九上好藥,看鳳九頭靠在床頭,不由得擔(dān)憂。
“我在想一件事,”鳳九垂了垂眸,聲音已經(jīng)平靜下來。
“什么事?”季蕭問道。
“大哥當(dāng)年的行程和計劃被人透漏給敵軍的事,”鳳九揉了揉額心,語氣微沉,“要不是這樣絕命崖一戰(zhàn)我們也不會是慘勝,我大哥也不會……”
“殿下莫要再想,”季蕭嘆了一口氣:“而且殿下不是已經(jīng)找到罪魁禍?zhǔn)琢藛幔矐土P了他們。”
“季大哥,我就是想說這個,”鳳九放下手,看著季蕭,眸子里閃著暗色的光:“當(dāng)時我昏迷了整整半年時間,醒來后多方打探,最終查出來是那老女人和鳳二在背后作祟搗鬼?!?p> “是,”季蕭點頭,:“當(dāng)年屬下和殿下您一起去查的,有什么不對嗎?”
“半年,”鳳九扯了下嘴角,“那次幸存下來的人也都被查辦了半年,憑老二和那老太婆的地位和勢力毀尸滅跡處理干凈線索都夠了,為什么我們那么晚才去調(diào)查卻用了不到一年就查出來了?”
“可能他們沒想到公主會查到他們頭上。”季蕭回答。
“不,不會,”鳳九搖頭否認(rèn),不知想起什么,忽然笑了笑:“季大哥可能不知道,我雖是我大哥養(yǎng)起來的,卻不和他一樣仁義,我可是個從小連奶娘都不親,只親我母妃的人,又怎么可能會和老妖婆那種差點掐死我的人親?”
鳳九笑,季蕭卻沒有絲毫笑的欲|望,而且他也感覺鳳九話里其實并沒有任何笑意,有的只是讓人發(fā)怵的寒意。
鳳九自顧自地嘲了幾句,又說道:“還有,為什么我處理完那兩人一年后會有血痕的輕甲被黑貨販子倒賣,我沒殺人就沒有任何消息,難不成那老太婆在護(hù)國寺里做買賣還是……”
鳳九低聲笑了笑,接著說:
“還是我那被斬首的二哥并沒死,從地獄里爬出來了?”
季蕭心臟狂跳起,小心翼翼地問道:“公主的意思是……”
“雖然之前我也這么懷疑,但是一直都沒有證據(jù),只當(dāng)我是好運,可是現(xiàn)在看來,我錯了,居然這么巧讓我得好,再晚幾年我也許就查不出來了,老天爺還是有眼的……”
鳳九自顧自地說完,慢慢低頭,對上季蕭的眼睛,而季蕭接觸到鳳九的眼神,一瞬間像是掉進(jìn)了冰窟,全身上下沒一處舒服地方,一種詭異而荒謬的恐懼壓的他有些喘不上氣來。
而鳳九卻在這個時候低聲開口,聲音里撲面而來一股血腥味,說出來的話也讓人膽寒。
她說:“當(dāng)年的線索是被人故意遺漏的,害死我大哥的主謀另有其人?!?p> ?。?p> “六三五五一?!?p> 隨著女孩微啞卻淡然的聲音落下,賭桌旁的侍從開了搖蠱。
“六三五五一!”
結(jié)果一處,周圍一片抽氣和震驚的聲音。
“又贏了,竟然又贏了!”
“這女娃子到底是誰啊,幫著老瞎子出氣,贏多少了都!”
“老瞎子不是說了么,這是他師父?!?p> “我以為他在開玩笑,誰想到這女娃娃這么厲害,難怪老瞎子拜她為師?。 ?p> “哈哈哈,又贏了,又贏了。”
賭桌一旁的獨眼老頭把對面的銀票拿過來放在自己旁邊坐著的女孩面前。
那女孩戴著一半面的小白虎面具,一身白衣紅裙帶,墨發(fā)三千不梳扎,就那么自然垂落在肩頭。
又無害又冷漠。
“老瞎子,你這是耍賴皮!”對面的賭徒懊惱的吼道。
“哎哎哎,這可不是你爺爺我耍賴皮啊,”老瞎子趾高氣昂又得意洋洋:“是你看不起我?guī)煾杆哉f要豪賭三局的,怎么,褲子都要輸沒了?”
“你,你——”
對方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說夠了,輸?shù)貌煌纯靻???p> 鳳九開口,全身無害的氣質(zhì)都被另外一種隨意而囂張的氣質(zhì)沖散,一說話簡直可以說是欠揍。
“給老子等著!”
對方一拂袖,怒氣沖沖地走了。
“痛快啊師父!”
老瞎子大笑,跟著鳳九進(jìn)了包間。
“我不要,自己拿著?!兵P九拒絕老瞎子遞過來的銀票。
“哎,那行,”老瞎子收了起來:“師父你不是在滄瀾嘛,怎么又來凌霄了?”
“來問你一件事情?!兵P九回答。
“問我,”老瞎子好像有點意外,隨即笑道:“師父隨便問,徒兒知無不言言無不盡?!?p> “確實需要你如此,”鳳九轉(zhuǎn)著手中茶杯,開口,“你給我的那批輕甲,是從哪里來的?”
老瞎子喝水的動作頓住,剩下的那只灰溜溜獨眼轉(zhuǎn)向鳳九,問道:“……師父問這個做什么?”
“告訴我。”鳳九沒回答他的問題。
“還能在哪,在古絲路那邊運來的,”老瞎子笑道,“一開始不是和師父你說了嗎……師父,你干什么!”
一抹白光閃過,鳳九已經(jīng)站在老瞎子的旁邊,一把銀白色的匕首握在鳳九手里,與老瞎子的脖頸緊緊相貼。
“不要撒謊,想好再說?!?p> “我騙師父你做什么?!?p> 老瞎子微微后仰,看著下面的匕首,身上冷汗淋淋,他根本不知道鳳九是如何動作的,怎么會這么快!
“……我確實是從古絲路那邊……就是靠著樓蘭的地方運來的?!?p> “樓蘭,”鳳九一笑:“樓蘭離著絕命崖有點遠(yuǎn)啊,你是怎么過去的……李通?”
鳳九緩緩落下最后二字。
老瞎子驟然變色,驚恐地看向鳳九,面色慘白:“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