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叔搖頭,神色復(fù)雜:“大將軍的身體狀況很差,具體的問題,我也說不清楚,只知道從我在他身邊伺候,他就已經(jīng)這樣了,這一年多他也不肯讓大夫看病,更不肯吃藥,所以.......”
還真的是個任性的人,沐晴嘆息,照目前這種情況,她根本就沒辦法完成皇帝給她的任務(wù)啊,不完成這個任務(wù),她就沒辦法救趙家。
救不了趙家,她還怎么完成1M38號的任務(wù)啊,她怎么這么悲催啊。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一轉(zhuǎn)眼沐晴就到了大將軍府十日了,十天的時間,她悲哀的發(fā)現(xiàn)自己由一個大夫淪為了廚娘。
自從吃過她做的飯菜后,義叔和顧樂萱徹底被大伙兒拋棄了,紛紛苦著臉哀求她,不過他們也自覺,早早的和義叔幫忙把菜洗好,切好,沐晴只是過去掌勺。
好在大將軍府的人也少,滿打滿算加起來也不過十一個人,所以做起飯來也不是太吃力。
可她不是來做廚娘的啊,她是來做大夫給人治病的啊,沐晴坐在假山上曬著太陽,滿臉的悲傷。
十天的時間,她在大將軍府發(fā)現(xiàn)不少事。
偌大的將軍府,除了顧南淵和顧樂萱兩個主子,竟然只有不到十個下人,還是青一色的光棍漢子,不是從小就伺候他們的,就是從戰(zhàn)場上救回來的,管家忠叔,貼身小廝長順,管庫房兼廚房的義叔,管院子打掃和接待的長明,長樂,管車馬出行的長才,長亮,管門房和守門的長安,長平,還有兩個護(hù)衛(wèi)。
想想顧南淵隨時發(fā)狂的性格,能留住十個下人伺候,也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因此大將軍府除了顧南淵和顧樂萱的院子,下人住的地方,再就是門房和廚房,其他的院子全都上了鎖,荒草片片。
顧樂萱的衣食住行平日里都是自己打理的,這也是她一個郡主為什么平日里忙個不停的原因。
最讓她驚奇的是經(jīng)過她這些日子的試探,沐晴確定了一件事,顧南淵真的沒有味覺。
一開始她只是懷疑,因?yàn)闊o論她做什么飯菜,他的回答都是一樣,而且吃的飯菜永遠(yuǎn)都是三輪,每道菜吃三口,結(jié)束用飯。
后來她悄悄試探了幾次,每次都將其中一道菜做成加料的,酸甜苦辣咸,每一種都加足了料,顧南淵還是面不改色的三筷子,然后結(jié)束。
幾次下來,沐晴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他是真的沒有味覺,所以才吃什么都一樣的味道。
義叔做的飯菜和她做的飯菜,在他的嘴里都是一樣的,沒有差別。
這個認(rèn)知讓她的心里有些發(fā)堵,也有些莫名的難受,再看顧南淵的時候,就不自覺的帶了些同情。
吃不出任何味道,那是什么感受啊。
只是不知道他是天生的,還是后天的,沐晴想了想,去找了忠叔。
忠叔聽了她的話,詫異的瞪大了眼睛:“你說大將軍他.....他沒有味覺嗎?”
沈沐晴不解:“你們不知道嗎?”
忠叔悶悶的搖頭,他跟在大將軍身邊近二十年,從來不知道他們大將軍竟然沒有味覺。
忠叔是在顧青鴻六歲的時候到的他身邊,他仔細(xì)回憶著當(dāng)時的情形:“那時候少爺個頭小小的,又瘦又小,卻不吵不鬧,總是一個人默默的坐,給什么就吃什么,特別好帶?!?p> 他說到這里,神情古怪的撓撓頭:“原來少爺是因?yàn)闆]有味覺,所以才給什么吃什么嗎?”
沐晴覺得不盡然,但看忠叔的神情十分自責(zé),忙安慰他:“他很少說話,又一直都吃的少,所以很難發(fā)現(xiàn)他沒有味覺的,那么多大夫,不都沒有發(fā)現(xiàn)嗎?”
這個診脈可診不出來啊。
忠叔還是十分難過,覺得自己沒有盡職,“可姑娘你又不是大夫,你就發(fā)現(xiàn)了啊,我在大將軍身邊伺候那么多年,竟然都沒有發(fā)現(xiàn)?!?p> “誰說我不是大夫......”沐晴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話音一落,對上忠叔愕然的神情,不由尷尬的撓頭笑笑,看了看四下里無人,便壓低了聲音道:“忠叔啊,其實(shí)我也是會看病的,我.....就是陛下讓我來這里給你們將軍治病的?!?p> 忠叔的眼睛亮了亮,“真的嗎?姑娘,你真的會醫(yī)術(shù)?”
他說完,想起上次沐晴的丫鬟讓他帶回來的銀針,心里更加相信了,激動的抹了抹眼圈,“真是太好了,姑娘你會醫(yī)術(shù),大將軍又不排斥你,說不定能治好大將軍呢。”
沐晴呵呵笑:“忠叔,我盡力,盡力吧。”
她都進(jìn)府十來天了,到現(xiàn)在還沒有給顧南淵把過脈,照他那么古怪的性格,也不知道能不能配合自己的治療,想想就覺得沒有多大希望。
“我相信姑娘一定行的,陛下既然能挑中您,說明您肯定能行?!敝沂逵萌f分信任的目光看著她,“這些年來,也只有陛下不肯放棄,一直在想方設(shè)法的給大將軍找大夫,想治好大將軍。”
沈沐晴神色古怪的撓了下頭發(fā),原來皇帝不是在監(jiān)視大將軍啊,那天自己見皇帝時還腦補(bǔ)了一堆君臣相殘的戲碼,原來是自己想太多了。
“忠叔,他小時候也經(jīng)常這樣嗎?”她想多了解一些顧南淵的事,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著手的地方。
忠叔長長的嘆了口氣,說起顧南淵小時候的事情,神色間不由帶了一抹心疼之色,“大將軍小的時候只是不說話,常常一個人一坐就是一天,教他練武他就練,但讀書識字卻沒辦法,他根本就不跟著老師讀,總是用眼神一直盯著老師看,然后把老師們嚇走?!?p> 沐晴想起大魔王那雙空洞至極又會泛著陰寒之氣的眸子,暗自嘆息,估計沒有什么人能抗住那么毛骨悚然的眼神吧?
“他小時候沒有像現(xiàn)在這么頻繁的發(fā)狂,發(fā)狂的時候眼睛是紅色的,會不停的捶打自己,或者踢打身邊的東西,但一般情況下也就半年一次吧?!?p> 也就是說他發(fā)狂的情況是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越發(fā)嚴(yán)重的,沐晴蹙了下眉頭,示意忠叔繼續(xù)。
“后來少爺?shù)搅税藲q的時候,安王爺,哦,也就是當(dāng)今的皇帝,見沒有人再肯叫少爺讀書,只好將他親自帶在身邊,親自教他讀書習(xí)字,少爺其實(shí)很聰明,學(xué)什么都快,他跟著安王爺讀了五年多的書,安王爺就說沒有東西可教他了,讓少爺自己找書來讀?!敝沂逭f到去此處,神情隱隱有驕傲之色。
清露書
早上好,今天又是元?dú)鉂M滿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