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之后,謝安民聽得滿頭黑線,他放下筆道:
“你的意思是說,墨正瀾和紫霄玄素被人拍攝了隱私畫面去賣錢?
“天機閣和兵鋒堡派人過來銷毀光盤?”
鐘緯趕緊補充說明:“不光是銷毀光盤,還要殺人滅口。據說墨正瀾還在畫面上下了詛咒,任何看過畫面的人,身上都會出現七殺殘印,兵鋒堡就是按照這根線索追殺知情人。”
“發(fā)覺這些家伙在賣黃盤,我第一時間就開溜了。這也是我僥幸沒死的原因——我沒看黃盤畫面,身上沒有七殺殘印。兵鋒堡派人的行事講究證據,所以放了我一馬。”
“還以為你們發(fā)現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逼得天機閣兵鋒堡聯袂追殺?!壁w婉瑾有些郁悶的敲敲前額,“這算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
“行了,別抱怨,有個說法能結案就行?!敝x安民呵呵笑著寬慰趙婉瑾,“就算有發(fā)現大秘密的機會,也落不到幾個民科頭上。”
說著,他把筆和本子遞給鐘緯,“麻煩你在這簽個名,這案子要結案了?!?p> 看見鐘緯完成簽字,趙婉瑾咳嗽一聲:“青橙酒店的事情已經完結,現在說另一件事,那只九幽鱷魚的身體在什么地方?你把它賣給了什么人?”
“沒有啊,我從來沒有賣過鱷魚?”鐘緯趕緊叫屈,“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更不知道九幽鱷魚有啥用?!?p> 趙婉瑾面露不屑道:“還要裝蒜?”
“三天以前,你抱著一個鱷魚頭闖進了夜來香溫泉洗浴中心。雖然你跑掉了,但是鱷魚頭卻留在溫泉池里。經過本部專家鑒定,那是一只來自異界的九幽惡水鱷。
“它的血肉、腦髓、脊髓提取液都可入藥,用來治療老年癡呆有奇效。”
可入藥、有奇效?
“那是我的戰(zhàn)利品!”聽見兩個關鍵詞的鐘緯,理直氣壯的朝對方伸手道,“你們私自處理了屬于我的東西,必須要給我補償?!?p> 趙婉瑾冷冷瞥了他一眼:“你擅自攜帶非法異界動物樣本入境,有沒有填寫海關報關單?你知不知道戰(zhàn)情局剛剛通過了一份不對外公開的《靈玄境珍稀動植物保護法》?”
異界的珍稀植物也歸你們保護?
還專門制定了一部不對外公開的法律?
惹不起,比政府還牛的組織,鐘緯實在惹不起。
“好好好,我不要你們賠償了。鱷魚的下半身還在靈玄境,我看別人在殺它,所以趁亂撿漏弄到一個頭?!辩娋暜敊C立斷選擇推卸責任。
反正電子儀器過不了虛空能量那關。
沒有視頻證據,目擊口供還不是想編就編?
你說不信,那就去現場勘查啊。
全球性的組織,肯定不是華夏政府作為主導。
寫書的時候,鐘緯查過相關資料。
他知道類似的西方主導組織,都有個相同的辦案風格——重口供輕證據,自由心證最高。
只要能讓執(zhí)法者相信你無罪,那就是無罪,有罪也能網開一面。
反之亦然。
這段滿口胡扯的謊言,卻讓女人頗為贊同的點頭道:“看你的小身板,也不像能殺惡水鱷的樣子。以后別往這邊胡亂帶東西——你沒事最好別往那邊去?!?p> “靈玄境比你想象中危險百倍,虛空行者在靈玄境的死亡率高達九成。戰(zhàn)情局現在寫每日失蹤人口報告都寫到頭疼,我是發(fā)自內心的希望你能多活幾天。
“另外,你最好牢牢記住幾點。第一,不要擅自對外宣傳有關靈玄境的任何事情,哪怕你把它當素材寫進網絡小說也不行,否則后果自負。
“第二,不要仗著自己能在兩界穿行,想借此興風作浪,否則后果自負。
“第三,戰(zhàn)情局是全球性的組織,勢力范圍遍布整個地球。我們有虛空行者組成的懲戒部隊,執(zhí)法權高于任何一個國家的主權,專門對付那些不長眼的虛空行者。不信邪的話,你大可以作死試試看?!?p> 說完對鐘緯的警告,二人收拾東西相繼出門。
“差點忘了件事?!?p> 已經出門的趙婉瑾又倒回來,她將一張名片放在桌上,“根據華夏政府與戰(zhàn)情局的協議,政府對貴重金屬的管制,不會因為你是虛空行者而有所改變。以后有黃金白銀要兌換,記得去云崖市建行分行找張經理。”
“他會按照黃金純度,給你當日的市價結算?!?p> ---
“小趙,你覺得鐘緯的話有幾分可信度?”
回到車上之后,謝安民一邊發(fā)動汽車,一邊問著副駕駛上的趙婉瑾。
“八成可信,二成不盡不實?!迸巳嗔巳嗲邦~,語氣篤定。
謝安民偏了偏方向盤,將車開進主路,“那為什么你沒有向他發(fā)出征召令?十九處特別調查科在云崖市的人手,已經富余到不要新血的程度?”
趙婉瑾露出略顯厭惡的表情:“因為我無法判定他的忠誠度,所以才將他排除在外。征召他要承擔有很大風險,你沒看見他剛才的財迷嘴臉?一聽說鱷魚頭值錢,他立馬就朝我伸手要錢?!?p> “被征召的虛空行者,需要有足夠堅定的意志。在這一點上,他是不合格的。連一點蠅頭小利都要錙銖必較的人,將來面對靈玄境各大勢力開出的條件、面對政府招攬,你覺得他有幾分可能不背叛組織?”
說到這,趙婉瑾恨恨的拍了拍車門:“可惡,十九處忙碌了兩年,好不容易斷了百草藥廬所有貨源供應。眼看就能逼他們低頭的時候,居然給我來這一出?!?p> “我們辛辛苦苦干了兩年,結果到頭來被一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截胡?!?p> “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敝x安民跟著嘆了口氣,他冷笑著補充道,“這件事不算完,以后總有他倒霉的時候?!?p> 與此同時,樓上站在窗戶邊的鐘緯,將汽車開走的畫面盡收眼底。
他心中緊繃的弦微微松了半分:不枉我飆戲那么久,把首鼠兩端、見利忘義的小人物心理從頭到尾演繹了一遍。
現在總算把這兩個瘟神送走,不用再擔心他們繼續(xù)對我搖晃橄欖枝。
接下來,只要維持好現有人設,戰(zhàn)情局就絕對不會在我身上打主意。
這類不屬于政府編制的組織,行事如此肆無忌憚。
他們遲早有天會踩到地雷——就算是非常時期行非常事,但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忍受主權長期遭受踐踏。
為了避免被無辜波及,還是離這班傻逼越遠越好.
回家之后,鐘緯一共在家停留了兩天。
這兩天除了補辦臨時身份證,用臨時身份證補辦電話卡、銀行卡、還買手機恢復網絡支付功能。
看網絡上的野外求生貼,順帶在網上采購玻璃管注射器和針頭。
剩下的時間他在滿城亂轉,拿著醫(yī)保卡去各大藥房訂購藥品。
當東西都已齊備的時候,鐘緯將不必要的東西放在家中藏好。然后拎著大包住進青橙酒店,靜待晚上十二點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