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兒時

　　由于長公主與徐家聯(lián)姻的大喜日子，楊德妃也只能隱忍不發(fā)，說：“你安心養(yǎng)著，我讓新夏留下來照顧你?！?p>　　“新夏是母妃用慣的，離了她多有不便，兒臣無礙，隨便指個奴才就成，”綿檸指了指房中的采薇，說：“就她吧。剛才太醫(yī)給兒臣正骨，也是她給兒臣講笑話，轉(zhuǎn)移兒臣的注意，兒臣才沒有感覺那么痛了。”

　　楊德妃看了眼采薇，的確是心細會伺候人的，便也同意了，說：“好，那你休息。”等出了門，才對新夏說道：“你去給楊統(tǒng)領(lǐng)托個話，趁綿檸立府的契機，挑些信得過的侍衛(wèi)去王府守衛(wèi)。徐家現(xiàn)在跟皇后沾著親，徐知晦是否會偏幫他哥哥，為皇后效力，這個誰也說不準，還是找些牢靠點的，以免再出紕漏?！?p>　　“娘娘思慮周全，奴才這就去傳話?！?p>　　再說綿檸受傷之后，每日早晚換藥，太監(jiān)總是粗手笨腳，這活便都落在了采薇身上。起初，她礙于男女大防，總是過于拘謹。服侍了十來日，動作也嫻熟了，便不覺得生分了。

　　綿檸身上的傷口都結(jié)痂了，只是右腿仍舊行動不便。魯太醫(yī)每天都過來請脈，直到十一月中旬，才卸了他腿上的夾板。于是，采薇每天扶著他在翎秀宮的回廊里慢慢踱步。

　　前一日下午，京城下起了密密匝匝的大雪，到了晚上愈來愈大，直到第二天將近晌午了才停下。整座皇宮被一片皚皚白雪籠罩著，宮道上不時有太監(jiān)鏟雪的聲音傳來，除此便是寂靜無比了。

　　采薇扶綿檸坐在廊上，望著白茫茫的天空，說道：“看著天，一會兒還要下雪。王爺，您冷嗎？奴才給您添個手爐吧?！?p>　　“不用了，你坐會兒陪我說說話吧。”綿檸指了指他身旁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由于楊德妃交待過，肅王要安心靜養(yǎng)，所以此處偏殿幾乎沒人會過來。采薇依言，兩人并排坐著，彼此說話也就方便了許多。

　　采薇素面朝天，說：“奴才小時候就很喜歡下雪天，只要下了雪，奴才的堂兄們就會堆雪人，打雪仗。奴才總是跟他們玩在一處，衣裳常常被打濕了，回去被父親訓(xùn)斥。但奴才還是很開心，下一回仍舊會偷偷溜出去玩耍。王爺，您呢？您喜歡下雪嗎？”

　　綿檸仔細回想自己的童年，苦笑著說：“我沒有特別喜歡的季節(jié)，四季更替，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五歲跟了太傅念書，六歲開始習(xí)武，每日從卯時到酉時，從不間斷。每年只有我生辰那日可以休息一天。我不喜歡冬日，因為冬日就想賴在床上，可每回都被人叫起來去念書。”

　　采薇可以想象他那時的無奈，反而覺得自己比他幸運一些，至少曾經(jīng)的她可以肆無忌憚的玩耍，開懷放肆的大笑。她淡淡一笑，說：“王爺將來是要有大作為的人，自然要克勤于邦，哪里能跟奴才這樣嬉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