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fēng)樓后院，一間不大的小屋之中，柴江流從角落的一個木箱之中取出一件素色外衣遞給周游。
“多謝柴叔叔了?！彼舆^衣服，整理著身上的外衣對柴江流謝道。
“公子客氣了，粗衣簡布委屈公子了?！辈窠骺蜌獾卣f道。
“柴叔，他還是仙靈宗的弟子呢。”關(guān)慧秀一邊說著，一邊偷偷看向他?！八€認(rèn)識石虎呢。”
柴江流擺出一臉驚訝的神情，提高聲調(diào)說道：“原來公子是仙靈宗門下，真是在下眼拙了?！闭f著就微微躬著身子說道：“日后如果見到小兒，還麻煩公子能多多照顧一番?！?p> 在知道他是祡石虎父親的時候，周游的心里是加了一分熟悉的感覺的。但是看著眼前躬著身子的大叔，他的心里又升起一絲說不出的別扭。
“大叔客氣了，我也只是剛剛身入到仙靈宗，哪里談得上照顧。”
柴江流隨后也客氣了兩句，也沒有再說別的。而旁邊的關(guān)慧秀倒是神色之間有些緊張。
周游接著一步站到她身前，偷偷對她遞了遞眼色。然后微笑著對柴江流說道：“柴大叔，不知牛金現(xiàn)在葬于何處了？想到這么一位老人在我面前去了，不去拜祭一下他，實在是有些不安。”
“公子如此心善，真是令人欽佩。既然公子有這份心，在下自當(dāng)為公子領(lǐng)路。”柴江流說完，便帶著他走了出去。
周游從清風(fēng)樓出來之后便覺得有些不對，自己不是沒來過清風(fēng)樓，怎么樓外的環(huán)境和自己以前見到大不相同呢？
“公子怎么了？”柴江流看著一走出清風(fēng)樓便疑惑地四處張望的周游問道。
“沒什么，只是感覺這清風(fēng)樓外的景象好像和我以前見到的不太一樣。我記得這外面好像有一排青柳來著?！敝苡谓忉尩馈?p> “公子可能誤會了?！?p> “你那是去得東邊的棟，不是這邊的?！睕]等柴江流說完，關(guān)慧秀便搶著說道。
柴江流接著說道：“這清風(fēng)樓有著東西兩棟，東市里自是顯貴人家、修為高深之人的去處。而這西市的則是魚龍混雜、各色人物的往來之處。公子說的應(yīng)該是東邊的那棟。”
然后他對還跟在身后的關(guān)慧秀說道：“秀秀，你先回去吧。等你父親回來，記得把我之前的話告訴他?！?p> 關(guān)慧秀站在周游身后有些糾結(jié)得聽著柴江流的話，然后看了看前面的背影開口說道：“不要，我也要去。柴叔叔，帶我去吧，求你了?！?p> 柴江流無奈地看著她，笑著說道：“好了，好了。帶你去，帶你去。要是讓你父親知道了，看他怎么訓(xùn)你。”
對此她倒是不擔(dān)心，雖說父親有時候會說一些重話，但是長這么大也沒見過他真正生氣。再說了自己還有惜雪姐姐，她肯定不會不管自己的。關(guān)慧秀乖乖地跟在后面，眼睛止不住得一直瞟向前面的周游。
一段時間以后他們走到了泗水縣城的西南角的一處荒宅附近，這是一戶不大的宅院，殘破的大門不過數(shù)尺寬，他跟著柴江流順著圍墻從前面走到后面也不過十?dāng)?shù)步。
“說起來，這里是牛金的祖宅，只不過好多年沒人住了。聽說他們父子倆一直在東山郡討生后，前段時間才回到泗水縣的?！?p> 在荒宅后面，一顆老榆樹下，一個矮矮的土包落在那里。新土之上不見任何其他東西，只有幾片落下葉子被風(fēng)吹到了上面。
周游走到墳前，鞠躬行了一禮。說起來自己也算了‘受’了他的東西，拜上一拜也算是一點心意吧，他看著手腕之上的靈鐲想道。
“這么老實的人居然這般枉死，真是可憐啊?！辈窠髯叩剿磉呎f道。
“是啊，忠厚老實不過夜，奸詐狡猾年后年。生死之事本來就是最難以琢磨的事情?！敝苡慰粗矍鞍耐涟袊@道，然后看向柴江流問道：“不知我當(dāng)初見到的他身邊的東西是否和他一同葬了？”
柴江流聽到這話，愣了一下，然后不留痕跡地上前添了一把土說道：“這是自然，他的東西已經(jīng)都放到了他身邊，就連靈鐲里的東西也全部置了出來。”
“哦，是這樣，柴大叔費心了?！敝苡我贿吿忠姸Y，一邊瞟了一眼手腕之上的靈鐲。
和柴江流聊了兩句之后，他再看面前的墳塋時，總覺得上面的土色有些太新了。
“柴叔叔，沒別的事情的話，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标P(guān)慧秀從遠(yuǎn)處走過來站到兩人身后問道，“阿爹現(xiàn)在也應(yīng)該回來了?！?p> “說的也是。”柴江流接過她的話，轉(zhuǎn)而對周游說道：“我看周公子身上似乎還有些傷，不如先回去休息休息吧?！?p> “還是柴叔叔想得周到，周公子你說呢？”關(guān)慧秀神色緊張地接道。
“能過來拜祭一下已經(jīng)算了了一件心事，現(xiàn)在既然這件事辦完了，自然是該回去了，希望沒耽誤柴大叔的事情。”
“公子客氣了，我在清風(fēng)樓的事早就辦完了?！比缓笏袷窍肫鹗裁此频媒又f道，“不過我家里還有點事情，我就不送公子了?！?p> “咦，柴叔叔你不回去和阿爹算那些東西了嗎？”
“沒事，你父親他會記下的，記得把我和你說的話轉(zhuǎn)告他?！辈窠鲙麄兓氐酱舐分虾?，便獨自離開了。
“你似乎和柴大叔很熟啊?！敝苡慰粗窠麟x去的背影問道。
關(guān)慧秀神色歡快地接道：“那當(dāng)然，我小時候就認(rèn)識他了。那個時候小虎也經(jīng)常被帶過來……?！?p> 正說著她突然臉色一變轉(zhuǎn)而說道：“我們還是先回去吧。你……你不是還有傷在身嗎？快走吧。”
她一邊說著些關(guān)心的話語，一邊拉著周游走向清風(fēng)樓之中。
“石頭哥，我父親回來了嗎？”還沒走到門口，關(guān)慧秀就沖樓外進(jìn)出的一個伙計喊道。
“副掌柜，已經(jīng)回來了，正在后面查貨呢?！?p> 聽到伙計的話，她就轉(zhuǎn)身想要向里面跑去。但是又突然停下來，拽著周游說道：“周公子，你先回房間休息吧，我去把柴叔叔的話轉(zhuǎn)告我父親去。”
說完便將周游和伙計拉在一旁，自己跑了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