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宮昀的房間。
“呂閻,你說下情況。”段悠坐在凳子上,翹著二郎腿,下達命令。
呂閻不自在地忽略了小受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眼神,清了清喉嚨,把自己診斷的情況重新闡述了一遍:“二少爺?shù)那闆r很糟糕,他的身體由于長期營養(yǎng)不良、情緒不穩(wěn)定、多次遭受巨大驚嚇……已經(jīng)傷及根本……按少爺現(xiàn)在的情況,恐怕活不過半年?!?p> 呂閻說到病情,表情變得嚴峻。
段悠注意到小受只看了病床的男人半眼就漫不經(jīng)心地笑了一下。
“小受,你怎么看?”段悠問道。
小受長長地嘆了口氣,悲痛地說:“這聽起來真是個悲傷的故事,半年的時光轉(zhuǎn)眼就過去,要讓病人活得更加有意義更加長久,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接下來的時光過得更加深刻一點,比如,進行臨床試驗——”
“老大,實話說,最近我正在學人體解剖,學得不錯,沒準我把人剖開看看,就可以解決問題……”
呂閻在一旁聽著小受離譜的話,心里更是加深了對于“變、態(tài)”的理解。
人體解剖,剖的是死尸。
拿活人來做實驗,簡直喪心病狂。
“你到底懂不懂醫(yī),按少爺現(xiàn)在這種情況,別說是解剖,就是上一次手術(shù)臺都未必能夠挺過來。你這么做,簡直喪心病狂,拿人命開玩笑……”
小受一字一句地說道:“喪心病狂?原來這個詞是怎么用的,我真是受教了。如今,按這位病人這樣的情況,按你的說法只能等死,只能在折磨中死去,難道你看著病人這么死去就是菩薩心腸,竟然病人已經(jīng)到了窮途末路了,你做什么和我做什么,在死亡面前有什么區(qū)別嗎,我倒看不出來,你那里比我正常了!”
小受臉上還帶著如嬌花一般邪魅的笑,但眼角的疤痕閃爍著冷意。
“……”呂閻張了張口,被反駁的無話可說。
為什么別人做那么喪心病狂的事,還有理。
這道理不應(yīng)該是這么講的吧。
呂閻思考了一下,差點被小受給饒了進去。
“我們在死亡面前的確沒有區(qū)別,但我們作為醫(yī)生,有救死扶傷的責任,也有尊重病人的責任,活人有活生生的靈魂,也許你解剖的,不僅僅是他們的肉體……更何況,我沒有聽過那個醫(yī)術(shù)高明的醫(yī)生通過解剖給病人治病,少爺傷的根本,不是其他一些腫瘤。你選擇用解剖去治療,沒有任何依據(jù)!”
呂閻義正言辭地反駁道,說到最后,語氣嚴肅地提醒段悠。
“少夫人,我想知道,這個人在這里胡言亂語到底是何意,我多年跟蹤少爺?shù)牟∏?,已?jīng)做出最正確的診斷,請少夫人慎重,不要聽信了這些醫(yī)生的讒言,否則,恐怕少爺熬不到半年后!”
段悠聽著二人你來我往的爭辯,也看出小受眼底閃過的玩弄之意,表情不悅。
“小受?”
她的尾音抬高,嚴厲之色溢于言表。
小受的性子,還是放驁,不分輕重,到底是不夠穩(wěn)重。
“我要的是解決之法,不是活人解剖!”段悠身上的冷意可以當隨身空調(diào)了。
小受察覺到段悠臉上的厲色,繃住了嘴角。
這世界上沒有什么讓他恐懼的東西,除了生氣的段悠,雖然段悠真正生氣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但她的惡魔程度深植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