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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手笑沙鷗

四、恨,如江水東流

拍手笑沙鷗 豆種南山 2579 2019-05-18 18:34:20

  舅舅他們回去后,我讓娘親把盧家的提親推了,娘親明白了我的意思。但是沒過幾天接到了個讓我悔恨終身的消息——表哥失蹤了。

  梁家動用了所有可以動用的人力找了幾個月,在大榕山上找到了表哥的外衣,又把大榕山附近的石頭都翻了個遍,但就是沒找到人。

  那段日子娘親看得我很緊,我也不敢讓她傷心,便在家吃齋念佛,打算以此終老。但是近來父親逼著我嫁人,我和娘親怎么勸都不聽,硬是為我訂了親。我沒辦法嫁給其他人,便想著過來陪他好些。

  聽完白露的故事,紅雨的性子直,直接罵道:“你明知道,他會為了讓你安心過來采玉女,你為什么不阻止他?!?p>  白露慚愧的低下了頭,小聲說:“我以前沒來過這里,以為玉女這種藥只是比較難找而已,盧縣令他是個文官都可以采回去,表哥他習(xí)過武,自然不成問題。當(dāng)然,我自己也是有點(diǎn)小虛榮,想著別人的丈夫能做到的,我的男人也不會差。”

  紅雨感嘆道:“你們?nèi)祟愖魉赖姆绞秸娴氖怯星ХN萬種?!?p>  “紅雨”依依使了個眼色讓紅雨打住,然后對白露說:“白姑娘,我們在這修行一段時間了,沒聽說過大榕山有死過人。你們不也沒找到尸體嗎,會不會是有人救走了梁公子啊?!?p>  白露道:“可是,方圓幾百里的人家,梁家派人一家一家的問過了,都說沒有啊?!?p>  紅雨站起來說:“我去問問那老頭?!闭f完就走了。

  白露看向依依問:“紅雨姑娘是去問誰。我表哥有可能活著嗎?”

  依依道:“去問一個老爺爺,如果這里死了人,一般都有記錄,等我小妹回來便知道了。”

  白露摸索著手里的白玉手鐲,慢慢地開始哽咽了起來,眼淚一滴滴的往下掉,像是責(zé)怪自己說:“都是我的錯,不然,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p>  依依在旁受感染也跟著傷心,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人類。只想到:不知道紅雨那邊問得怎么樣了,希望是個好消息。

  一會兒,紅雨皺著眉頭回來了,白露見她這樣的表情,眼神便暗淡了起來說道:“果然,他死了?!?p>  紅雨砸了砸舌說:“死倒是沒死,只不過,情況不太好?!?p>  聽到潤生沒死的消息,白露那剛剛收起來的眼淚流得更厲害了,她站起來拉著紅雨的手問:“他沒死便好了,他現(xiàn)在在哪?能帶我見去他嗎?”

  依依看紅雨的樣子想到可能是發(fā)生了什么,便問:“紅雨,怎么個情況不好。”

  紅雨頓了頓說:“他那表哥去采玉女的時候掉山底去了,摔斷了腿?!比缓笥挚戳丝窗茁叮蝗绦?,便停了下來。

  白露說:“腿斷了而已,沒關(guān)系,你帶我去見他吧,下半輩子我給他當(dāng)腿便是了?”

  紅雨嘆了口氣說:“你還是不要去看他了吧,他摔下去后不單腿斷了,而且記憶也沒有了,是一個采藥的姑娘救了他,并且他已經(jīng)娶了那姑娘為妻了?!?p>  白露頓時渾身發(fā)冷如墜入了冰窖一般,雙腿無力的癱了下去,依依手快,扶了她一把。都說女人是水做的,說得一點(diǎn)也沒錯啊,只是不知道這悔恨的淚水是得有多苦才能讓滿頭的青絲便成了白發(fā)。

  依依和紅雨看著這瞬間全白的頭發(fā),都緊皺著眉頭。

  許久,白露說:“請姑娘帶我去見他吧?!?p>  紅雨看向依依,依依點(diǎn)了點(diǎn)頭,三個人便一起過去了。

  紅雨帶著依依和白露來到大榕山腳下的一處村莊,指著一個院子說:“就這了?!?p>  依依小聲說道:“不是說,梁家把方圓百里的人家都問過了嗎?”

  白露心里也好奇,家里的長輩素來都疼表哥,梁家雖然人多,但是兄弟間卻是同心的。可為什么這么顯眼的一戶人家會漏掉。

  屋里出來一位婦人拿著草藥出來曬,見她們在門口站著,便警惕的走過來問:“你們有事嗎?”

  白露向前說道:“姑娘好,我聽說我表哥在這,想來見見他?!?p>  那個曬藥材的女子看著白露的白發(fā)吃了一驚,收回目光后閃閃躲躲地說:“姑娘,這里只有我爹,我丈夫與我住,沒有你要找的表哥,你怕是找錯地方了?!?p>  紅雨見她不承認(rèn)就提高嗓子說:“你丈夫就是他表哥啊。你是不是把人藏起來了?!?p>  女子瞪了紅雨一眼說:“我不懂姑娘你在說什么,你們找錯地方了,請離開。”

  聽到動靜的潤生從屋里拄著拐杖走了出來問道:“巧兒,是什么人。”

  叫巧兒的姑娘慌忙地跑過去扶他,推著潤生往屋里走說:“不認(rèn)識的,她們走錯地方了,你還有傷,快回屋里去?!?p>  潤生沒由著巧兒往屋里走,而是推開了她,往門外走了過來。巧兒躊躇著也只能跟著過來。

  潤生溫和地說道:“我是受傷失憶了,你們可真的是認(rèn)識我?!?p>  白露看著潤生,瘦弱了好多,那右腳單懸在地面上,靠著拐杖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往這邊走過來。把淚水忍了回去,笑著向潤生問候道:“表哥,好久不見啊。”

  潤生看著白露的白發(fā)吃了一驚,張口想說什么,又不好唐突,轉(zhuǎn)說道:“你們走過來,想必是累了,進(jìn)來坐吧。”

  白露說道:“不必了,看到表哥過得挺好,便可以了。若表哥想回家了,便回城南梁氏酒窖,若是不回去,也使得,我給舅母報(bào)個平安,叫她不要傷心便是了。”

  潤生旁邊的巧兒氣憤的說:“夫君,她們不過是一群來路不明的人罷了,說的話有什么好信的。我們都成親了,你還信不過我嗎?你還有什么想知道的,你問我就可以了?!?p>  “我一個廢人有什么好騙的。”潤生說道。

  本來就心虛的巧兒便不敢再說什么,但是心里急得臉都發(fā)白了。

  潤生看著白露的白發(fā)不知所以的心疼起來,想了下,開口問道:“表妹生病了嗎?頭發(fā)怎么白了。我因?yàn)樾袆硬槐?,這年來看過些醫(yī)書,你說說或許有調(diào)理的辦法。”

  白露看了下自己的頭發(fā),自嘲似地說:“我確實(shí)是有病,所以白了頭,只是這病我自己很清楚,治不好了?!?p>  潤生:“這么嚴(yán)重嗎?可會有什么危險?”

  白露笑道:“不會,我......可能還會長命百歲呢。”白露看了看潤生旁邊的巧兒說:“打擾你們很久了,我們該回去了。表哥保重?!?p>  潤生看著遠(yuǎn)去的三個背影,心里空落落的。再看看身邊的巧兒,不好說什么,但是疑心肯定是有的。

  巧兒試?yán)f:“你還有傷,我們回屋吧?!?p>  路上依依問白露:“你不怨那個巧兒姑娘把你表哥藏起來嗎?”

  紅雨附和道:“是啊,若不是她把人藏起來了,可能你表哥早就回家了,而且要不是我們救了你,你可能還為此丟了性命?!?p>  白露說:“我怨她做什么,是她救了表哥啊,她愛表哥所以把他藏起來了,比起把表哥推下懸崖的我不是強(qiáng)了十倍百倍嗎?”

  依依無言以對,只是心里覺得很可惜。

  紅雨卻說出來了:“可是,你們才是相愛的啊,不是很遺憾嗎?!?p>  白露:“造成遺憾的是我,我還有什么資格抱怨?!?p>  山里回蕩著嗡嗡的聲音,依依停了下來細(xì)聽。紅雨見狀便問:“姐姐,怎么啦?!?p>  依依:“你聽聽是什么聲音?!?p>  細(xì)細(xì)聽會聽到山谷中回響著“小露”“姐姐”“大小姐”這樣的話。

  白露自然也聽道了,說:“是我弟來了?!?p>  依依和紅雨相互看了一眼,依依說:“那白姑娘,我們就先告辭了。我以前聽一位道長說人生有很多種活法,我想你一定也有另外可以活下去的辦法。”

  白露想說什么,但是依依和紅雨不見了,心里便猜到她們并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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