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長青好不容易得了空,便來到蓮蓮的院子,蓮蓮去何夫人處了,只身過來找小月。見小月正在擺弄那鱗片出了神。
長青笑問道:“你很喜歡那鱗片嗎?”
小月見長青來了,便收起了鱗片,紅著臉就往房里走,長青看得愣了一下,認識她這么久,好像還是第一次見她臉紅。見她就快入房間了趕快攔住她說:“你怎么反倒怕我似的?!?p> 小月低著頭道:“沒有啊?!?p> “那我問你話,你怎么不回我。只顧走?!?p> 小月心里慌得很,之前自己老拿著這個鱗片,蓮蓮就有說自己:“小月兒,這個是二哥哥帶過來的,你是喜歡這鱗片呢?還是有其他的心思啊?!爆F(xiàn)在又被長青給看到自己在玩鱗片,他肯定也覺得自己對他又異樣的心思,越想心越亂,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我只是覺得這鱗片很好,所以經(jīng)常玩而已。二少爺如果來找蓮蓮的話她去夫人那邊了哦?!?p> 長青看著紅到耳根的小月,心里很是歡喜,道:“我來找你的?!彼麖堥_手,手上是那南海明珠,道:“這個給你?!?p> 小月一看那珠子就有種抗拒的感覺,好像有什么不好的回憶,剛剛還紅著的臉像被潑了盆水,降溫了下來,說道:“我見了這東西心里發(fā)慌,你拿遠點?!?p> 長青疑惑道:“你不喜歡嗎?”
小月道:“不喜歡?!?p> “端午的時候,我見你念著它,還以為你很中意它呢?!?p> “那些事情我都忘記了,可能就是因為它給我的感覺不好,我才念了它吧?!?p> “真的是這樣嗎?”
“不然還能怎么樣,二公子你真奇怪?!闭f完甩頭就走了。
長青看著這樣的小月,突然覺得有些可愛,想到之前蓮蓮說她性情有些變了,但長青覺得失憶后的小月更好些,不像之前的她,像快冰,自己不管說什么都像是錯了一樣。
長青呆呆的站了會,然后回去了。那顆南海明珠被長青隨手丟到小盒子里去了。
轉(zhuǎn)眼到了十六,長青、長芳等幾個兄弟陪著長風到國公府把國公府小姐——楊瓊?cè)A接進了門。
拜過堂禮畢后,楊瓊?cè)A端坐在喜床上。丫頭報春怕瓊?cè)A餓著,便拿著蜜餞過去,說:“小姐,先吃點蜜棗。姑爺還在外邊陪客,可能還要好一會。”
瓊?cè)A掀起了蓋頭,看著這喜房,眼里嘴角盡是藏不住的笑意,問道:“報春,你看看,我頭發(fā)又沒亂,妝有沒花啊?!?p> 報春看向后邊的忍冬,兩人相視一笑,說:“沒亂,沒化。姑娘今天是天底下最漂亮的新娘?!?p> “姑爺待會見到了肯定歡喜?!?p> “來,先吃個棗?!?p> 瓊?cè)A接過蜜棗,報春重新把蓋頭理了理。
瓊?cè)A第一次聽到長風的名字是從他哥哥的家信里得來的,那年她才十二三歲,哥哥說他有個好友,品性溫和,文采非凡。后來在游船上第一次見到他,因為知道他和哥哥的關(guān)系,對于他的和詩,只是覺得他這個人有趣。但是也聽哥哥說過他和他那小妾的事情,所以就算有想法也被壓回去了。
直到有一天母親過來與她說道:“瓊?cè)A,早些天你皇姑姑派人過來說,有意讓你嫁與何侍郎家長子,一來何家在南京有這不俗的勢力,二來何侍郎在兵部就職多少能對皇貴妃那邊有所牽制?!?p> 瓊?cè)A聽說姓何便起了念頭:“何家,叫什么名字啊?!?p> 國公夫人說:“何長風,就之前你哥有提到的那個?!?p> 瓊?cè)A心里有絲絲歡喜,但又記起哥哥說他與他那位小妾的感情很是深,故而又有絲絲憂慮。問道:“那娘親你怎么看”。
楊夫人說:“你爹爹倒說那孩子剛及第,文采樣貌人品都是上等,前些日子,聽聞何家去清虛觀上香,我便過去探了下。他到是沒娶妻,但是早年因為一女子救過那何家公子,便娶了做妾氏。聽聞二人感情也甚好。我是怕你去了受委屈。你若不同意,我們可以在另外慢慢挑門好的親事,何家那邊從二房三房里挑個過去,這樣的好事他們總是愿意的?!?p> 瓊?cè)A說:“娘,我嫁?!?p> 瓊?cè)A坐了許久,長風依舊沒進來,這樣的時間特別的難熬。手不自覺的捉緊手帕。
“姑爺來了?!比潭老驳恼f道??粗L風進來,忍冬和報春便出了去。
長風看著通紅的房間,想起之前因為奶奶的原故,依依嫁與自己的時候只是簡單的向長輩行了禮,婚房是自己安排的,但是也及不上這娶國公府的小姐啊,心里對依依的愧疚又深了一層。
長風挑起蓋頭,眼前的新婦鳳冠霞帔,鳳眼低垂,唇若丹霞。長風一下愰了神,慌張的轉(zhuǎn)頭放了秤倒了倆杯酒。遞了杯給瓊?cè)A,喝過酒后。長風空拿著酒杯站在桌前,亦不知如何是好。
“夫君?!杯?cè)A看長風一直沒動,便喚了聲。
長風聽著瓊?cè)A叫喚自己,回過神來道:“我想到書房還有點事,我先出去下?!比缓?,逃了——。
忍冬和報春看長風出了去,立馬進了來,同聲說道:“小姐,大婚之日,姑爺這?!?p> 瓊?cè)A無力的說道:“由他去吧。我又能怎么樣?!?p>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只是人未圓。
依依在院子里做著女工,紅雨仰著頭賞月,忽然紅雨笑說道:“姐姐,何長風丟下新娘跑書房去了?!?p> 依依怔了怔,說:“你別那么多事了,終歸她們才是要走一輩子的?!?p> 紅雨黯然說道:“你既然想通了這個,為何又舍不得放下呢。”
依依只是說:“你沒經(jīng)歷過,你不懂?!?p> 紅雨道:“如果有一天何長風愛上了楊瓊?cè)A呢?”
依依想了下說:“那固然是好的,有他愛的人陪他走完這一生?!?p> 紅雨又問:“那你存在的意義呢?”
依依停下了手中的活,許久才說道:“也許我只是為了成全我自己呢?!?p> 喜房里的瓊?cè)A想著長風應該不會回來了,便睡了去,說是睡了,可這怎么可能睡得著,不過是埋著臉偷偷落淚罷了。
許久隱隱約約的聽到忍冬喊姑爺。瓊?cè)A繼續(xù)裝睡,聽著長風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站了會便和衣在貴妃椅上睡了去。瓊?cè)A側(cè)耳聽著賬外的動靜,直到只剩下外邊的蟬鳴著“知了,知了”終是夜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