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向喃?”
聲音越來越近,向喃越來越心慌,面前仿佛有一個無底洞在吞噬者她的勇敢。
眼前越來越清晰,面前的人愕然清晰了身影。
是城主…和那老嫗!
城主穿著一身暗紅色的衣袍,眼圈發(fā)烏,面色不善,一點兒也看不出是一個正義之士。
而那老嫗…
則更不用說了。
這次老嫗身邊看起來輕松了許多,少了些什么呢?
向喃心臟仿佛被高高懸起。
似乎有什么越來越清晰了。
兩個聲音遮擋住光暈,雙雙負手于身后俯視著向喃。
向喃雙手稱在身后,慌張地打量著周遭。
空無一物的大殿,純紅木與火光,樓很高,卻只有一層。
屋頂是一副有著襁褓中嬰孩的畫像,而那嬰孩卻完全失了天真,青面獠牙,甚是滲人。
向喃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小孩她見過,她一定見過!
就是那一日老嫗懷中抱著的孩子!
可是那孩子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向喃不解,疑云滿布,但猜測已經(jīng)逐漸成形。
“嘿嘿嘿,沒想到還是個這樣貌美清純的小姑娘!”城主猥瑣的笑著,舌尖掃過嘴角,露出了皆是黃漬的壓。
向喃想要作嘔,另一邊又越發(fā)的想念那渾身充斥著檀香氣味的男人。
“燕修!燕修你到底在哪兒?”向喃內(nèi)心呼喊著,多么希望燕修能夠回應她一聲。
“小姑娘,你幾歲?”
向喃手肘撐在身后支撐著自己,聲音發(fā)顫,“我…我…十七…”
“嘖,才十七呀…真是嫩呢!”
城主滿眼色欲地望著向喃,頗有些迷離。
正在這時,那老嫗卻出口打斷了城主猥瑣的問話。
“城主,我看時辰差不多要到了,祭祀儀式就要開始了,祭祀完了方才能夠練長生不老丹藥?!?p> 老嫗面如常色,神色定定,聲音也是沒有波瀾起伏。
“哦?是這樣嗎?那便可惜了!”嘴上說著可惜,那城主兩只手還不斷地摩擦著,牙齒不斷地啃噬著他泛白蛻皮的下唇。
老嫗不卑不亢的對著城主點了個頭,便將頭轉向向喃。
向喃被這老嫗的眼神給深深的震驚了,這可是一個正常的人?為何連瞳孔都沒有?向喃這么想著。
那老嫗的一副眸子,居然都是同墨水一般黑的。
“這位姑娘,冒犯了。”
向喃喉嚨干澀,說不出話來,現(xiàn)在即是人為刀俎它為魚肉,她壓根就沒有反抗的余地,除了仍人宰割。
雙手已經(jīng)脫力,腳也已經(jīng)癱軟,事已至此,向喃干脆不再掙扎。
老嫗從長且肥大的袖子里頭掏出了一把黑色的匕首。雖說是匕首,卻看著像極了鐮刀。
匕首上,蘊繞著黑氣,令人心驚膽戰(zhàn),且極為鋒利。
“城主,手刃向喃的事情需要交給您做,這是上天的旨意。將這把烏匕首插入她的胸口,取她心臟里頭三滴最純凈的心頭血,作為藥引子即可?!?p> “三滴,三滴就夠了?”
“是的?!?p> “好…”
向喃闔上了眼,仿佛已經(jīng)能夠想象這把烏匕首插入她胸口的感覺。
等待匕首插入的過程顯得十分漫長…漫長到仿佛時間停滯在了匕首停滯在她胸前的那一刻。
等等!
向喃驀然睜眼。
時間停滯!
向喃眼珠子轱轆轉著,四周,所有的一切都停滯了,蠟燭上的火苗,城主,老嫗,還有停頓在她胸前的那把鋒利的匕首。
所有人事物都隨著時間停滯了,可為何,她沒有?
向喃滿心生疑,處在彷徨當中,卻忽然聽見一道讓她不由淚流的聲音。
“向喃,還想在那兒待多久?”
燕修,是燕修!
沒由來的眼淚積蓄滿眼眶,向喃啜泣出聲,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這是喜極而泣!
撲進了燕修的懷里,沒有帶半分遲疑。
“你怎么才來,你怎么才來!你是要嚇死我,是要嚇死我對不對!”
手掌握成拳不斷地在燕修的胸膛前捶打著,也是用盡了向喃的全身力氣。
可燕修卻頭一次被打也沒有還手,而是將向喃死死的圈在懷里,任由她將自己身上受得委屈發(fā)在他的身上。
然后,燕修道歉了。
所謂圣主萬年來第一次道歉,居然是為了一個不過十七歲的毛頭小姑娘。
燕修難得溫柔且低聲下氣,下顎抵著向喃的發(fā)心,“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來晚了?!?p> “是你的錯,就是你的錯!”向喃一點兒也不客氣,對于燕修的主動道歉。
“對,是我的錯,好了,乖,我同你道歉了,哥哥同你道歉了!”
“道歉了,道歉有什么用!你個騙子!”
向喃推開燕修,眼角鼻頭都泛著紅,看起來好不可憐,一瞧便知道是被欺負了。
燕修苦澀一笑,“嗯,我以后一定不騙你!絕不!”
抽了抽鼻子,向喃又重新?lián)浠亓搜嘈薜膽牙?,臉頰蹭著他溫暖的胸膛,宛如倦鳥歸林,滿懷眷戀。
“你怎么才來?”
“來得路上有些事兒,被耽擱了?!?p> “什么事兒?”
“喏,你瞧?!?p> 燕修指了指身邊,向喃順著瞧去,竟發(fā)現(xiàn)燕修的身邊站著兩個人。
一位是秦曉培,一位是向喃從未見過的陌生男子。
男子穿著黑金長袍,頭頂黑色皇冠,眉心刻著一道黑色的淚滴,模樣有些陰郁。
向喃猛然發(fā)覺自己方才的模樣著實好笑,又丟人…
但見到秦曉培便又沖刷了她方才的尷尬,滿臉喜悅的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擁抱。
仿佛死后復生的重逢,激動又滿懷思念。
令人吃驚的是,那淡漠的從來不肯同人親密接觸的秦曉培居然主動伸手抱住了向喃。
且用力不淺。
“平安,平安就好!”
秦曉培儼然是激動的,但話本就少的她能這樣對向喃說話,便足夠表現(xiàn)出她待向喃的真心。
淡漠的女狼王,也會有溫柔暖心的一面。
“嗯,曉培姐,我好想你。”
向喃開始撒嬌了,對待熟悉的人,她本就愛撒嬌親昵,這是從小缺愛的表現(xiàn)。
“咳咳…”
秦曉培還沒有做出回應,燕修卻有了意見,“向喃,女女揉揉抱抱像什么樣子?敘舊也要懂得適可而止先來后到!”
適可而止?先來后到?
向喃被整的不太明白了,所以燕修的意思是,她忽視了燕修?
這是在…爭寵?
“過來!”燕修對著向喃招了招手,向喃來不及思考,下意識的就走到了燕修的身邊去。
“這是冥…冥哥!叫冥哥!”
燕修指著黑衣男子,介紹道。
向喃看了一眼所謂的冥哥,卻一絲不落的捕捉到了那冥哥抽搐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