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緊張,自己人!”
白宇玄舉起雙手,一邊顯示自己并無惡意,一邊準備朝身前一臉緊張的官軍們解釋。
“大膽歹人,竟敢入室行兇,謀財害命,兄弟們將他拿下!”領(lǐng)頭的軍官看了一眼堆尸如山的柴房,也不聽白宇玄的解釋,揮動著手中的馬刀招呼身邊的士兵朝白宇玄劈來。
面對眾多官兵突然的圍攻,白宇玄掏出黑弩對準朝自己沖來軍官的握刀的手腕射去,精鋼制成的箭矢扎穿了對方的手臂,軍官手臂受傷,即將砍中自己的長刀也落到地上。
在射出第一箭的同時,白宇玄躍上身旁的兩捆柴禾堆,借力跳到了墻沿上。
“你們看清楚了!我乃隸屬大理寺之人,怎么可能是屠殺這戶人家的歹人!”白宇玄站在墻上亮出腰牌為自己大聲辯解。
官兵們沒有理會他的話語,反而舉起手中的弓弩對他萬箭齊發(fā),一支箭矢擦過白宇玄的腰間,帶出一條紅色的血線沒入漆黑的夜色中,白宇玄悶哼一聲,跌落墻下,等官兵們攀爬上圍墻上,卻沒有見到他的蹤跡。
河灘上,由于長時間搜尋無果,潘石決定留下一隊人馬繼續(xù)搜索,自己則帶著其余眾人返回彭澤縣先行休息。
一路上,苗笑婷和拓跋石靈一直走在錢家小廝的身旁低聲盤問。
“你家老爺為什么今晚回家不走大路,偏偏要走河邊回去?”苗笑婷一邊走一邊輕聲詢問小廝。
小廝抹了抹眼淚,說道:“回稟大人,我家老爺近日跟七夫人天天晚上絆舌頭,前日七夫人鬧得太厲害還抓傷了老爺?shù)哪?,所以老爺鬧心,不想過早回家,便帶著我在河邊散心,不想竟然遇到了那龍王爺爺”。
“七夫人?他不是道士么,怎么還會有妻妾?”
“那身道士裝扮也只是穿給外人看的,他根本不是道士,老爺身為彭澤縣龍王堂分堂的堂主,家里的妻妾可多了”。
“那你家老爺?shù)钠叻蛉烁@么鬧,他的正房太太不會管教么,竟然讓自己的妾室鬧得有家不敢回,作為一個男人也夠窩囊的”苗笑婷嘴角掩蓋不住一絲淡淡的笑意。
小廝哀嘆道:“哎,不瞞大人,我家老爺在當上分堂的堂主后,便將家里老父母、正房夫人和孩子都送回EZ的老家了,只留下三個偏房夫人在家里,沒有了正房太太坐鎮(zhèn),錢家里自然是最受寵幸的七夫人的天下了”。
“按理說你家老爺當上堂主,在當?shù)匾菜愫麸L喚雨的人物,好好的,為什么要把父母妻兒都送走呢?”聽聞錢俊已經(jīng)將父母子女送至EZ,敏感的苗笑婷頓覺不一般。
小廝聳了聳肩:“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老爺做的決定,我們這些下人哪敢問”。
苗笑婷和拓跋石靈相視一眼,心中滿是疑惑,按理說著自己在當?shù)鼗斐鲱^了應(yīng)該跟家人一起分享榮耀和富貴才是,他為什么要在最得意得時候?qū)⒓胰怂妥吣兀?p> 眾人回到縣城后便分別回到各自房間歇息,拓跋石靈躺在臥榻上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就打起了震天響的呼嚕,只有苗笑婷端坐在坐墊之上耐心地等待白宇玄的歸來,她要把從小廝那里得知的情況告訴白宇玄,錢俊手下信徒眾多,在彭澤縣一呼百應(yīng)、呼風喚雨,他為什么會在自己最春風得意得時候把父母妻兒送回老家?苗笑婷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原因。想詢問白宇玄,但這家伙偏偏消失了,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可怎么跟袁督事交代!
夜已經(jīng)深了,無盡的困意將苗笑婷緊緊圍繞,眼睛干澀無比的她有些不安地低下頭望向窗外的明月:“這都什么時辰了,白宇玄那家伙怎么還沒回來!”
苗笑婷疲倦的眼珠望著高掛夜空中的皓月,皎潔的月光照射在她那雙美麗的眼珠之上反射著一層淡淡的銀光,突然,一個黑色的影子像一個黑痣出現(xiàn)銀色皓月之上,那黑影由一個黑點很快變得細長,一個、兩個、三個,黑影越來越多,甚至將苗笑婷眼中的明月所遮蔽,同時,利刃撕破空氣的呼嘯聲帶著恐怖的殺意迎面而來
“兄長快躲開,有刺客!”苗笑婷急忙爬起身朝正打著呼嚕的拓跋石靈大喊。
鋒利的箭矢如雨點般密集地射入臥房。
“咚咚咚……”
鋒利的箭頭不斷扎進屋中的地板家具中,房間里仿佛下起了可怕的箭雨,過了好長時間,密集的箭雨才終于停歇。
此時的臥房里靜悄悄的,沒有半點人聲,苗笑婷和拓拔石靈生死不明,箭雨剛剛停歇,數(shù)名身穿夜行衣、手持長刀的刺客乘機摸進了臥房之中,不想幾人剛一進屋,一根長長的鐵棍迎面飛來,一聲悶響,剛踏進臥房的幾名黑衣人被打飛出屋子,所有人的鼻梁盡碎,鮮血浸透了遮面的紗巾。
這時,臥房原本緊閉的窗戶突然被人撞開,同時幾名持刀的黑衣人撞破窗戶翻身闖進臥房,這次,迎接他們的是冰冷的長刀,苗笑婷握緊唐刀朝不速之客殺去,刀劍激烈的碰撞聲響起,房間里到處是長刀反射著的銀色月光,致命的殺氣與刺鼻的血腥氣彌漫在悶熱的空氣中。
苗笑婷動作行云流水,手中的唐刀化作優(yōu)雅又致命的利器揮動、翻滾,血光四濺,闖進來的黑衣人紛紛被苗笑婷的快刀切斷了手筋腳筋無力地倒在地上。
“你們是什么人,竟然闖進縣衙刺殺朝廷的官差!”苗笑婷長刀對準刺客的眉心大聲呵斥道。
對方還未回答,密集的箭雨再一次襲來,苗笑婷和拓跋石靈急忙躲到立柱之后躲避,待箭雨停罷,剛剛被苗笑婷打倒在地的刺客已經(jīng)全部被射成了刺猬。
“笑婷,到底是怎么回事,縣衙里怎么冒出那么多刺客!”站在立柱后面的拓跋石靈大聲問道。
苗笑婷也在沉思為什么會突然冒出那么多刺客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呼喊聲。
“來人啊,有刺客!”
門外的呼喊聲剛想起,緊接著,激烈的打斗聲從屋外傳來,看來縣衙巡查的守衛(wèi)終于發(fā)現(xiàn)那些刺客了,知道援軍趕來,已經(jīng)人困馬乏的苗笑婷和拓拔石靈都松了口氣。
不一會,門窗的油紙上晃動著火把的光亮,似乎趕來了相當多的守衛(wèi),同時門外的打斗聲也很快結(jié)束了。
待苗笑婷和拓跋石靈從臥房里走出,見外面站滿了神色緊張的刺史府官兵,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身穿夜行衣的刺客尸體,洪州刺史潘石身穿睡衣,手持沾血的寶劍立于走廊邊,一臉殺氣騰騰地看著眼前眾人。
“一群廢物,竟然讓刺客堂而皇之溜進縣衙行刺,之后又讓刺客全身而退,老子和朝廷養(yǎng)你們這群飯桶有何用!”潘石氣得雙眉倒豎,一雙怒瞪的眼睛仿佛能噴出火來。
“潘大人!不知您是否看清楚那些刺客是什么人?”苗笑婷走上前沖潘石施禮道。
潘石沒說話,而是將眼睛望向站在自己身旁的一名軍官,那軍官一臉尷尬,然后沖苗笑婷低頭道:“大人,實在抱歉,我們、我們動作慢了點,讓那些刺客逃走了,不過他們一個個身手矯捷,能輕松翻越縣衙的后墻,想必是經(jīng)常干殺人越貨的強人”。
“太平盛世的,怎么會有強人襲擊縣衙?潘大人管轄的洪州看來很不太平??!”苗笑婷昂起頭大聲質(zhì)問對方,軍官一時間無法回答,只能低頭不語。
潘石尷尬地干咳一聲,走到苗笑婷身邊低聲笑道:“苗大人莫急,此事本官一定會詳查,那個,你們沒有受傷吧,怎么就你和拓跋大人出來了,白大人呢?”
“他……”
苗笑婷正準備說白宇玄還沒回來,三名衙役急匆匆地跑到潘石身前打斷了苗笑婷的話語。
“大人,不好了,剛剛闖進來的那伙刺客趁亂溜進縣衙大牢,殺死了兩個衙役和錢堂主家的那個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