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武場上刀光劍影、劍氣縱橫,苗笑婷和夏侯無名棋逢對手、斗得難解難分,苗笑婷更是使出全力,劍術(shù)上只攻不守,誓要擊敗對方,夏侯無名則進(jìn)退自如,專注防守。
兩人精彩的戰(zhàn)斗吸引了在場絕大部分人的目光,那些站在一旁的其他侍衛(wèi)紛紛用欽佩的目光望向練武場,他們都被場上兩人展現(xiàn)出來的實力所折服,但場邊卻有兩人并沒有過于關(guān)注練武場上精彩絕倫的決戰(zhàn),那二人正是太平公主和白宇玄,他們遠(yuǎn)遠(yuǎn)地站在一旁進(jìn)行著屬于他們的爭斗。
“先生今天前來,一定不光是為了讓苗大人來跟夏侯無名比武那么簡單吧?”
太平公主沒有理睬練武場上激烈的戰(zhàn)斗,美麗又氣勢凌厲的雙眸對準(zhǔn)了白宇玄的雙眼。
白宇玄抬起頭,臉上掛著不變的笑容:“那白某就將心中的問題說出來了,請問公主,那夏侯無名是何人?”
太平公主目光深沉,長長的睫毛迅速閉合,她眨了眨眼淡淡地回道:“那夏侯無名五年前自薦進(jìn)入我門下的,本宮看他武功不錯便將他收留在左右,至于他是什么人,本宮并不知情,也不想知曉”。
“公主難道不知道那個夏侯無名在進(jìn)入駙馬府前是做什么的?”
“這些事本宮從不過問,不管你之前是名門望族,一方豪強,還是江洋大盜,只要踏進(jìn)我駙馬府成為我的人,我不會過問他的過去,還會對他施以保護(hù),白大人,夏侯無名難道曾經(jīng)惹上過了什么官司么?”
“那倒不是,只是在下手上有個棘手的案子,兇手乃是一個善使刀劍的高手,而且手段決絕,手中的武器切骨斷金鋒利無比,所以在下就想了解夏侯先生之前的身份”。
太平公主雙手收回胸前,淡淡道:“原來如此,這件事恐怕本宮愛莫能助,還是請白先生親自向夏侯無名詢問吧”。
“在下遵命,對了,公主,在下還有最后一個問題想請教公主!”
白宇玄第一個問題問了等于沒問,不甘心的他決定亮出底牌:“不知公主前段時間是否去過蔡州?”
公主掛著雙目上方的遠(yuǎn)山黛微微一抽,一絲不安之色從太平公主的眼中一閃而逝:“沒有,本宮這段時間一直在神都,并未離開”。
之前白宇玄沒有明確回答太平公主的問題,精明的公主也反過來也讓白宇玄吃了個閉門羹,雙方算是打了個平手,太平公主既然斷然否認(rèn),那就不可能再從她的嘴里得到什么線索了,想到這里,白宇玄收回心神,將注意力放在練武場上。
唐刀仿佛長在苗笑婷的手上一般,使起來行云流水有如她的第三只手,刀影四散,凌冽的刀鋒如花朵的花瓣將夏侯無名包圍起來。
而站在中心的夏侯無名面對雨點般的刀鋒毫無懼意,一道寒光從他眼中閃過,下一秒,他整個人彷如一柄狂暴的長刀徑直沖苗笑婷沖去,兩人如兩顆流行朝對方極速沖去,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練武場重新歸于平靜,夏侯無名一臉認(rèn)真地半跪在地上,手中的長刀上掛著一頂嘲風(fēng)衛(wèi)的烏紗帽,而他的身后,同樣手握利刃的苗笑婷臉色煞白,頭上的烏紗帽不見蹤影,烏黑的長發(fā)披落在肩上。
勝負(fù)已分,苗笑婷神色有些恍惚地地跟著白宇玄走出駙馬府。
見苗笑婷悶悶不樂,白宇玄笑嘻嘻地繞著苗笑婷轉(zhuǎn)圈兒:“別不開心嘛,所謂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勝敗乃兵家常事,這次輸了不代表以后還會輸,大不了下次你再跟夏侯無名比試的時候,我偷偷提前在他的水里放瀉藥,我拉死他!”
苗笑婷被白宇玄那賤賤的語氣逗樂:“得了吧,今天輸了是我技不如人,最近手有點生疏了,我以后還得多多練習(xí)才是,那個夏侯無名的武功奇高,但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他的刀法很熟悉……對了,你從公主那里探到什么消息了么?”
“沒有任何收獲,公主不肯將夏侯無名的真實身份透露出來,也壓根兒不承認(rèn)自己去過蔡州,我又不可能對她嚴(yán)刑逼供,只能就先到此為止了”。
說完,白宇玄臉色頓時黯淡下來:“公主這里打探不到任何線索,只能靠我們自己去查了!”
“查?你怎么查?”
白宇玄得意地?fù)P起嘴角,自信道:“千萬不要小看大理寺獲取情報的能力,那夏侯無名武藝高強卻愿意屈身在太平公主身邊做一個小小的護(hù)衛(wèi),一定是犯過什么大事,我們?nèi)ゴ罄硭虏椴橄嚓P(guān)人員的案底不就能對上號了么?”
二人來到大理寺,發(fā)現(xiàn)此時的大理寺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也難怪,前幾日大理寺的案牘庫被妖狐縱火,校場里又突然冒出那么多刺客要行刺皇帝,他大理寺既要收拾案牘庫,又要審理刺客,估計新上任的大理寺卿現(xiàn)在已經(jīng)忙得幾天都沒合眼了吧。
既然大理寺的人都在忙各自的事情,那調(diào)查的事就只能靠自己了,在亮明冥捕司嘲風(fēng)衛(wèi)的身份后,兩人順利地來到案牘庫大門前。
大理寺的案牘庫里堆放著從大唐開國至今的大部分案卷記錄,規(guī)模浩大的庫房雖然遭受妖狐縱火,但好在受損情況不是很嚴(yán)重,被燒掉的多是太宗和高宗皇帝時期的一些案卷記錄,武周朝時期的檔案依然完好無損。
打開緊鎖的房門,走進(jìn)滿是塵土和煙灰的庫房,白宇玄頓時傻了眼,無數(shù)兩人高的大書柜一排排地延伸到庫房漆黑的深處,仿佛見不到盡頭,要在如此多的卷宗里面找到一個人,簡直如大海撈針!
“那夏侯無名看起來也就四十出頭,縱使他少年得志早早就揚名于江湖,那最少也是二三十年前的事,我們只要翻找最近三十年的卷宗就行!”白宇玄指著面前數(shù)不清的書柜安撫苗笑婷。
調(diào)查開始,兩人分散開來各自翻查自己那一攤的卷宗,但是近三十年的案卷資料也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兩人一直查到太陽落山也沒有半點收獲。
久坐在地的白宇玄緩緩爬起身伸展早已發(fā)麻的雙腿,看著面前那望不到邊的兩人高書柜,他心里打起了退堂鼓,這種事要是多一些幫手就好了,可惜現(xiàn)在大理寺上下忙著折騰那伙刺客,而冥捕司的兄弟們則在滿洛陽城的逮狐貍,哪里會有人來幫忙?
“等等,那妖狐為什么要燒大理寺的檔案庫呢?”
白宇玄這幾天被樊子陽的案子弄得有點忙不過來,此時在傍晚的涼氣中深吸兩口濃濃的煙霾之氣后,他突然腦子一個激靈,想起這個早該發(fā)現(xiàn)的問題。
白宇玄躡手躡腳地朝空氣中煙霾味最濃的方向走去,不一會,一堆被大火吞噬的書柜殘骸出現(xiàn)在眼前,被燒成木炭的幾截殘骸突兀地聳立在一堆黑灰之上,仿佛慘死之人的手向人們痛訴自己的悲苦和兇手的殘忍。
看著被從外撞破的大門,再看看兩排被縱火燒毀的書柜,只見縱火面積不大,被燒毀的不過七八個書柜,看來兇手是刻意縱火焚燒,難道這些書柜里的案卷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蹲在黑灰之上,白宇玄拿起一根木棍仔細(xì)地在滿地的塵埃中搜尋著任何蛛絲馬跡,不一會,一張在大火中殘存的紙片從灰堆中被翻出,拿起紙片,見上面只殘留幾十個字,但在字里行間中赫然出現(xiàn)的飛狐兩字卻令白宇玄心中猛然大驚,聯(lián)想到在大理寺庫房縱火的是一只飛狐,難道這里面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