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綠,筆直的站在恐怖陰森的白骨中,看起來極為不和諧,又十分的應(yīng)景。
像是在說,這凄慘悲涼之地,不久便會重獲新生。
“你怎么在這?”林代青問。
陸凌年掃了一眼周圍,回答說:“和你一樣,想來看看熱鬧?!?p> “我可不是來看熱鬧的?!?p> 林代青說著便往來時的方向走去,在陰森恐怖之地,哪里來的熱鬧可言?
晚上倒是熱鬧,但她絕對不敢湊這種熱鬧。
“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陸凌年跟了上去。
林代青如實說:“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我要說我剛來你相信嗎?”
“相信?!?p> “嗯?”
陸凌年道:“其實我是看到你進來,才跟著進來的?!?p> 林代青眉頭微皺,那她剛才被嚇得差點落淚的一幕也被看到了?
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陸凌年道:“我什么都沒看到,剛才我也在這院子里轉(zhuǎn)了一圈。剛才,才過來?!?p> 沒看到就好。
林代青一邊放下心來,一邊卻說:“你這話什么意思?好像我來這里是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沒有?!?p> 陸凌年搖頭,可那樣子明明就是在說,是啊,你絕對是在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林代青覺得陸凌年肯定是看到了剛才的一幕,不然他怎么突然來了一句什么都沒看到?
真是丟死人了!
林代青想著,加快了腳步。
天公居然大白天的睡覺,讓她在這里遇見陸凌年。
不對!
剛才陸凌年說他是看到她進來才跟著進來的。
“你跟蹤我?”林代青回頭指著陸凌年質(zhì)問道。
“哪有?!?p> 陸凌年連忙舉手投降,迅速找了一個理由。
“我看著長安城實在是繁華,就想著多逛幾圈,誰知道走著走著就遇見你了?!?p> “你怎么不說是我故意出現(xiàn)在你面前的?”
陸凌年一怔,“這樣說也行?”
也行你個頭!
林代青真想給陸凌年一腳,找個理由都不能找個好點的?
“現(xiàn)在是要走嗎?”
林代青停下腳步,其實她并不想就這么離開。但不知為何,光是站在這里就覺得難過的很。
好像這滿院的白骨都在試圖跟她訴說一樣,悲傷的氣氛一直消失不掉。
可如果就這樣走了,那不是白來了?
“再看看?”
“行啊?!?p> 陸凌年應(yīng)了一聲,看向面前的屋子說,“這里好像是梅將軍府的書房,要不進去看看?”
林代青順著陸凌年的目光看去,之間一座殘敗的房屋正矗立在自己不遠處。像是一本破舊的古書,雖然破舊,但仍有斑駁的字跡。
“好?!绷执帱c點頭。
因為年久失修風吹雨打,門上貼的封條早已不見,鎖門的鑰匙也已經(jīng)生銹。
陸凌年踹了一腳,生銹的鎖鏈便斷開了。
踩著斷掉的木門,兩人緩緩進了屋子。
陸凌年猜的不錯,這里的確是書房。不過很多書籍都被扔在地上,泛黃的泛黃,發(fā)霉的發(fā)霉。就連那片看起來曾經(jīng)還不錯的書架,都搖搖欲墜。
腳下全是書。
林代青走到書桌前,用力打開抽屜,里面什么都沒有,看樣子抄家的時候,所有值錢的東西早已經(jīng)被拿走。
桌子上的筆墨紙硯還在,但也早已破舊不堪。
林代青站在書桌前,凝視著面前的整個書房,感覺這書房有些奇怪。
“他們是不是在找什么東西?”林代青自問。
“什么?”陸凌年問。
林代青一怔,看向陸凌年,頓時有些不知道怎么開口。
她只是感覺。
怎么說呢,抄家的確會破壞,但應(yīng)該不會把書都扔到地上吧?感覺整個方向好像都被翻了一遍,又好像除了書所有東西被都歸了原位。
難道這房間里藏著什么秘密?
沒有等到林代青的回答,陸凌年又繼續(xù)在房間里走了一圈。
“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房間里少點什么?”
問完,他想起了林代青剛才的問題。
“所以說,是找到了,拿走了?”
林代青搖搖頭,她也不知道。
陸凌年走到書桌前,從腰間掏出一支筆也一個小本子。
“來說說,一般書房里都有什么?!?p> “書?”林代青有些不解。
陸凌年將“書”字寫在本子上,又接著寫道:“還有筆墨紙硯,盆景,書柜,書桌,還有畫?!?p> “可是這里并沒有畫?!?p> 林代青說完,就開始在地上的書堆中找。很快,陸凌年也加入其中。
但找了好大一會兒,最終他們一無所獲。
因為整個書房中,的確一幅畫都沒有。
“其實,畫也不是書房中必須有的東西?”林代青懷疑自己的判斷出了錯。也許,書房中其實什么都沒少?
“不是的?!标懥枘陞s還在堅持找,“梅將軍雖然是一介武夫,但據(jù)說他書房中放著很多副畫。不過并不是名家的字畫和山水畫,而是他夫人的畫像。”
“他夫人的畫像?”這倒也說的過去,梅夫人為了見梅將軍一面遠赴塞北,足見兩人感情極深。
“對?!?p> 陸凌年起身,宣告自己的勞動成果:“的確一幅畫都沒有?!?p> 說著,他走到墻邊,仔細打量了一番。
“可是這墻上明前有掛畫像的痕跡?!?p> “可是那些人拿梅夫人的畫像做什么?”
“也許,不是那些人。”
“而是那個人?”
陸凌年點點頭,“也許只是一個人。”
可那人會是誰呢?
其實最開始他想到的是季念,可是抄家的時候季念人在塞北,不不可能拿到那些字畫。
也不排除有人收了起來,不過梅將軍府的人都死光了,誰又能收起這些畫?
“抄家之后,梅將軍府的東西是不是都進了國庫?”林代青問。
陸凌年點點頭,“正常來說是這樣的?!?p> “也許在國庫里?”林代青轉(zhuǎn)念又一想,“但是梅夫人的話應(yīng)該值不了多少錢吧?為何這地上的一些絕版的書籍沒有進入國庫,反倒是那幾幅畫進了國庫。所以應(yīng)該沒在國庫里。”
林代青推翻了這種可能,但這卻給陸凌年帶來了一點思路。
也許,那些畫,真的進了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