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廿熹醒過來,見要離趴在床前,十分疑惑,“小獸,你為何會睡在這里?”
要離被她的聲音驚醒,連忙抬起頭來,見廿熹困惑地坐在那里,他反復(fù)檢查她的身體,確定一切正常后,要離喜極而泣,一把將她擁入懷里,“妮妮,我好怕你有什么閃失,那樣只怕我殺了自己也不夠?!?p> “小獸,你在說什么?。俊?p> 要離知道,除獸族之外的人中了獸毒后,極有可能會短暫失憶、癔癥、失心瘋,甚至走火入魔。獸族人用獸毒騙取女子和錢財?shù)氖侄瘟钊瞬积X,當(dāng)年貉貊上神便深受其害,要離從不屑于用此毒,一直將其封存在犄角中,如今出了這樣的事,令他十分后怕。
良久,要離整理了一下情緒,“沒什么,妮妮,你餓了吧?”
廿熹摸摸肚子,“還真有一點(diǎn)餓呢!嘿嘿?!?p> “你想吃什么?”
“唔……我想吃相思面,你會做嗎?”
“妮妮,我不是很擅長做面,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做嗎?”
廿熹想了想,“反正每次在這里等你也是無趣,走吧!”
小夫妻二人一起來到膳坊里,廿熹好奇地圍著瓶瓶罐罐轉(zhuǎn)著,看要離大展身手。
半個時辰后,一碗香噴噴熱騰騰的相思面就出鍋了。
“哇,好香啊……”
廿熹迫不及待地坐下來想吃,要離卻打了一下她的手,“小心燙,等我一下?!?p> 只見要離拿紅棗、花生、桂圓和蓮子放入舂臼中,用臼杵搗碎,將研碎的醬汁澆入面碗中,形成了兩個心形。要離滿意地笑道,“妮妮,相思面好了,請品嘗。”
廿熹也不推脫,連忙狼吞虎咽地吃起來,“這個醬的味道怪怪的,和我在七海中平日里吃的魚醬、蝦醬很是不同,你為何會給我吃這個呢?”
要離會心地笑起來,“妮妮,你最近是不是沒有用功讀書,偷懶了?”
廿熹抱怨起來,“整日里忙著咱倆的事,我都來不及尋樂子了?!?p> “妮妮,這是民間的一種說法,你仔細(xì)想一想,棗、花生、桂圓、蓮子,連起來是什么?”
廿熹眼珠轉(zhuǎn)了一周,心中忽然躍出“早生貴子”四個字,不禁臉紅到了脖子上,“你真是只不正經(jīng)的野獸?!?p> “妮妮,我們做獸的也是分很多種的,有愛吃肉的,有愛吃素的,還有愛葷素搭配的。”
“那你呢?”
“我只吃你?!?p> “你能不能有點(diǎn)獸格,我們做魚的,從來不吃帶腿的肉肉,這是祖先留下來的規(guī)矩,不能破?!?p> “哦?那你為何喜歡吃炙豚和烤雞?”
“那個……人家是龍魚嘛,不是真的魚,還是有一點(diǎn)分別的,物種更高貴稀奇些,吃得自然也多些?!?p> 要離笑著搖搖頭,“快吃吧,傻丫頭?!?p> 廿熹一邊吃一邊哼唧著,“我都和你成親了,你怎么還這樣喊我,難道你不應(yīng)該喊我‘娘子’嗎?”
要離接著笑道,“娘子,慢點(diǎn)吃?!?p> 廿熹不敢再說話,心里抱怨道這野獸定是嫌我胖了,每次吃東西都讓我慢點(diǎn)吃,分明就是怕我吃太多變成胖子。想到這里,廿熹十分生氣,竟有些吃不下了。
她慢慢地放下筷子,嘟起嘴坐在那里。
這時,只聽要離笑道,“妮妮,怎么不吃了?吃好了嗎?”說完要離就要收拾碗筷,還抱怨道,“你往日都吃很多的,怎的今日會吃這么少?你的飯量我是知道的,難道是我做的面不好吃嗎?”
要離只管自己說著,廿熹卻越聽越氣,大喊起來,“你自己吃吧!小氣鬼,吃你兩口面怎么了,一直說個不停,以后本公主不稀罕你的東西了,我有七座金山,吃一輩子都吃不完,何苦要吃你做的?”
說完這話,廿熹氣得直接飛出去,向街市上去了。
要離沒想到廿熹會突然生氣了,心中十分疑惑。他連忙飛身出去追她,生怕她亂跑出去遇上心懷不軌的人。
廿熹在上州的街市上一處賣糖人的那里,津津有味地吃著糖人。
要離尋見她,想問她為何生氣,可廿熹左扭右扭,絲毫不給他正面相對的機(jī)會,只是大口地吃著,還連連點(diǎn)頭表示這比那個相思面好吃一萬倍。
要離急得滿頭大汗,“妮妮,你怎么了?我哪里做錯了,你要告訴我啊?!?p> 廿熹卻并不想理他,要離賣笑,“妮妮,是不是我做的面不好吃?我下次學(xué)做糖人好嗎?”
“不好!”
“那你想吃什么?我都為你做出來。”
廿熹“哼”了一聲,也不理他。
才吃完一個糖人,要離已經(jīng)把所有的糖人買了下來,笑著對她說,“妮妮,我全為你買下來了,你可以盡數(shù)吃掉,不夠我再去城南買?!?p> 此時,廿熹的怒氣已經(jīng)到了極點(diǎn),“你當(dāng)我是豬呢?讓我吃這么多!你說你知道我的飯量,你真的知道嗎?我根本就吃不下這么多,要我吃完這些要三個時辰呢!”
“妮妮,我錯了。我不該讓你吃這么多,以后我少買一些,少做一些?!闭f著,要離就要將那些糖人扔掉。
“住手!不許你扔掉扔掉好吃的東西。你不讓我吃太多,無非就是嫌棄我胖,你太過分了!”
“我沒有啊,妮妮。”
“那你為何每次吃東西都讓我慢一些,肯定就是怕我吃太多了,不是嗎?”
“妮妮,我只是怕你吃得太快,會不舒服?!?p> “我舒不舒服要你管,你明明就是想讓我少吃一些,口是心非。”
此刻,要離終于明白,讓廿熹耿耿于懷的不是她吃多吃少的問題,而是自己覺得她是否胖了。要離拉著她的手,“妮妮,我沒有覺得你胖。事實(shí)是你特別瘦,我怕你身子弱,想讓你多吃點(diǎn),只不過細(xì)嚼慢咽會更好一些。而且……”
看著要離支支吾吾的,廿熹急躁起來,“而且什么?”
“而且自從我認(rèn)識你以來,你一直都那么美,妮妮。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我都不得不愛你,我已經(jīng)中了你的毒了?!?p> 廿熹狐疑道,“真的?”
要離堅(jiān)定地回答,“嗯?!?p> “花言巧語,我只知道你們做獸的有獸毒,我們做龍做魚的,可都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物種,向來是無毒的。”
“妮妮,你說的都是對的,但我還是控制不住我自己去愛你。”
“那你怎么證明自己呢?”
要離正想要證明自己,可是卻見街市上來往的行人太多,遂輕輕扶住她的肩膀,“妮妮,這兒人太多了,我會吃醋的。”
說著,要離帶著廿熹在一團(tuán)白霧中來到上州的蒼山上。山中蟲鳴魚翔,鳥語花香,十分悠然醉人。
要離深情款款望著廿熹,“妮妮,我已經(jīng)來不及要證明自己的心給你看?!?p> 話音剛落,要離便霸道專橫地吻上廿熹的紅唇,瘋狂地述說著自己對她的摯愛情深。
廿熹在這枚熱辣的吻中淹沒,再也不會懷疑他的用心和深情。
二人的愛與這天地、山水、花草、蟲魚化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