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正在吃飯的女兒莫夫人嘆了口氣道：“沒想到重陽丫頭就這么不聲不響的嫁了?！?p> 莫語吃飯的手一頓，豈會不明白母親的心思無意的道：“這有什么的，重陽姐姐也已經(jīng)有二十二歲了，早已過了嫁人的年紀，李伯父，李伯母不知盼了多久呢，重陽姐姐嫁了他二老也松了口氣呢，不然依著姐姐在家里他們不得愁死了。”想起重陽姐姐在家的時候那性子，怕是讓李伯父，李伯母好是頭疼呢，不由一笑，這一轉(zhuǎn)眼又只剩自己了。
“誰說不是呢，重陽丫頭摸樣好，性子好，人品好，家世也好，誰要是娶了她倒是有福了，本來還想著，備份賀禮的，如此倒也省了?！?p> 莫語笑道：“有這份兒心就好了，娘帶她好，她豈會不知，我們的境況她也是知道的，既是沒說，說不得也是為我們考慮的，如此正好，省的她又得替我們操心?！?p> 莫夫人嘆了口氣道：“多早晚才輪到你呢？你今年也滿二十了，早已過了出嫁的年齡，若是在別人家也早就是幾個孩子的娘了，先前的時候倒是有人來說親的，一個呢是夫人死了是續(xù)弦的，不過人年齡大了，我怕委屈了你，便沒同意，還有一個呢是個讀書人，相貌是平凡了些，但人老實，就是家境差了些，但我想著這樣大抵也不錯，不如你......”
一聽母親說這個就煩忙道：“哎呀娘，您別說了，我現(xiàn)在陪在您身邊不是很好，干嘛又說這些，，女兒不想嫁人呢就想陪在您身邊，您是個軟心眼的我要是真離了您身邊，還不得被他們母女給孩子了?！?p> 莫母失笑啐了她一口道：“你個死丫頭，又說胡話，仔細你爹聽見了又要罰你?！彼趺磿幻靼着畠旱男乃寄?，只是唉......“有時候我一直在想，也許當初我們就不該回來，說不定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當外婆了?！?p> “好了娘，我吃飽了，賬房還有好多事呢，我就先走了?！比松挠心敲炊嗟娜绻?，如果父親像李伯父那樣沒有三妻四妾，你我母女當初何至于流落街頭，如果我們當初沒有眠城如何會發(fā)生那樣的事，人生不能重來，既然這些如果都不會發(fā)生，我們除了面對別無選擇。
“大小姐，二小姐剛從賬房支走了二百兩銀子?！蹦Z一進門就聽賬房師傅向她匯報，自五年前回到莫家，她就來這兒幫忙了，幾年下來到也做的有聲有色，還多虧了李先生的幫襯調(diào)教。
“哦？這么多錢，她又說是干什么用的嗎？”
李先生恭敬的道：“沒有，只說是老爺同意了的，還說大小姐您要是想討說法的話，可以去找老爺?！?p> 莫語將賬本合上心底到底是有些不快，她的母親才是正房夫人，可這么多年她們母女過的都是些什么日子，母親是個要面子的，不愿將事情鬧大了，不好看，可這也太過分了些，莫婷從小嬌身慣養(yǎng)鬧就鬧點吧，可也不能就這么不聲不響的就從賬房支銀子吧，這一個月都幾次了，就是再大的家業(yè)也不夠她折騰的，便拿了賬簿要找父親討個說法去，誰知剛走到門口便聽里面的人道：“要我說這金家是很不錯的，雖說這模樣是差了些，但這家底根基還是很匹配的，這莫語嫁過去自是不會吃什么虧的?！?p> “不行，這金家的少爺就是個浪蕩子，妻妾成群，不務(wù)正業(yè)，語兒要真嫁過去了這輩子可就毀了?！?p> “喲，姐姐這說的叫什么話，什么叫這輩子就毀了，再說了浪蕩子還不是外面的人傳的，我還說他溫和有禮，風度翩翩呢，怎就不見姐姐信呢，再說了這富貴人家，誰不是三妻四妾，偏他金家就不成了？再說這莫語也.....這語兒也不小了，在這么挑下去還嫁的出去嗎？”
“妹妹這話就不中聽了，語兒好歹是莫府的大小姐，怎么就嫁不出去了？”
李姨娘嗤笑一聲道：“姐姐也別怪妹妹我揭你的短，這語兒說好聽的是大小姐，你見過誰家的大小姐整天在外面拋頭露面，勾三搭四的，像什么樣子，我們婷兒......”
莫母一聽急了道：“李云依你嘴巴放干凈些，誰勾三搭四了？誰愿意拋頭露面了？要不是你她一個姑娘家的用得著這樣嗎？”
“喲，這還是我的不是了，你怎么......”
“好了，你們在這里吵吵鬧鬧的像什么樣子，夫人你也是的，你是夫人怎的連個容人的度量都沒有，你見過誰家的妻妾就這樣毫無形象的大打出口，你的教養(yǎng)呢？”
莫母低頭道：“妾身知錯了，但是要將語兒這樣隨便的嫁給什么金家我絕不同意?！闭f完便離開了。
李云依見狀馬上道：“老爺啊你可不能就這么依著她們娘兒倆，再有一個多月這沈家就該來迎親了，這姐姐沒嫁，妹妹倒是先嫁了，這傳出去像什么話，反正您得聽我的，我可不想咱們婷兒被人議論?！?p> 沈家？莫語心里咯噔一跳，莫不是眠城沈家？記憶一下便回到了五年前“我家沈之楊，你放心我一定會八抬大轎迎你進門的?！边@句話一直縈繞心頭久久不散以至于想的太入神沒看到眼前的人。
“哎喲，你走路不長眼睛?。俊蹦Z一愣笑道：“妹妹別見怪，是姐姐失禮了，在這里給妹妹陪不是?！比羰菗Q做平日莫婷肯定是要駁幾句的，今天見她這么有理，況且自己還有事就不跟她多做計較了，急著去找娘親打聽這沈家提親的事，雖說是相隔千里，可這沈家的事多少還是有些傳聞的，聽說那沈之楊是位美男子，且家大業(yè)大，身邊也干凈。
莫語見她行色匆匆的忙問道：“聽說妹妹要嫁人了，這可真是可喜可賀。”莫婷聞言更是笑得咧開了嘴道：“是呢，眠城沈家，那可是大家族，講究的很，比我們莫家可是大了不知道幾十倍都不止呢?！?p> 莫語聞言不經(jīng)意的道：“哦？那一定很風光了，就不知這位姑爺如何稱呼？”
莫婷不屑地撇了她一眼道：“怎么還想打妹夫的注意不成？”莫語笑道：“妹妹說的哪里話，姐姐就是好奇，以往在外面的時候，也是稍稍聽過關(guān)于眠城沈家的聲勢的，仰慕而已，再說了，畢竟你們是從小就定的親，這可是天定的姻緣，別人也就羨慕的分，想來妹妹知道的肯定是要比旁人的多一些的，故此一問，倒惹來妹妹的猜忌，如此姐姐多嘴不問就是了?！?p> 莫婷聞言輕哼了一聲道：“量你也生不出什么歪心思，告訴你也無妨，我的夫君名喚沈之楊，西北眠城第一大家?！闭f完便甩袖走了。
果然是他，果然是他，也是了，整個眠城會有幾個沈之楊呢，沒想到他竟是要成親了，當年的承諾猶在耳，就只有自己記在心里不成，忽的一只貍貓迎面向自己撞來，唬了一跳，驚了一身冷汗才回過神來，自己莫不是魔怔了？竟是肖想起自己的妹夫來了，誰要娶親，誰要嫁人，與自己什么相干的，沈之楊，就是沈之楊而已，與自己沒干系，也不會有干系，想通透了，心也就順了，一笑徑自出門。
第二日一早醒來便又聽到小丫頭們在議論和沈家的這樁婚事，只聽幼苗道：“聽說這沈家的少爺一表人才，溫和有禮，而且還是沈家的現(xiàn)任當家呢，我們二小姐可是有福了，嫁了這么個好人家，這輩子都不用愁了?！庇缀绦Φ溃骸罢l說不是呢，不僅小姐不用愁了，就是紅綃姐姐他們也是好命的，萬一被姑爺相中了，可就飛上枝頭面鳳凰了?！庇酌缫荒樸裤降牡溃骸罢l說不是呢？你說我們怎么就沒有這般好的運氣?！?p> “都什么時間了，還不擺飯？”正在興頭上的丫頭聞言相視一眼極不情愿的道：“是，大小姐飯馬上就好?！北阆鄶y出去，誰也不想伺候這大小姐，可無奈自己的賣身契抓在人家手里。
看著他們出去的身影怔了半晌，倒不知怎地，自沈之楊三字入耳以來，每日里總得聽那么七八次，搖頭嘆息，徑自起床，也不賴他們不服待，自己也不喜歡他們來的，遂自己起身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