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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經(jīng)恩仇錄之一夷人東歸

四十六章 姐妹之情難割舍 皋陶屏翳上英山

  蒙雌氏等寨方氏說完,顯得非常激動,但他卻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憤怒,顫抖著聲音說道:“如此下去……難道是想將我們九黎與華夏一起滅了才好嗎?你寨方氏在此地駐守,不需要上繳糧草,你哪里知道我們這些部族的苦……他有苗氏的封地荊州,旱澇保收,余糧富足,經(jīng)得起折騰!但像我們空桑氏、余峨氏、蒙雌氏等部族,居住在靠近南荒的丘陵、沼澤等地方,稍干則旱,稍雨則澇!每年糧食根本不夠吃,民眾靠春挖野菜,夏剝樹皮,秋采野果,冬拾螺貝才能免強裹腹,今年看樣子糧食絕收已成定局。他有苗氏一句話,我為‘全族老人著想’!便不顧天下人死活,哄騙老人們集體東歸。我蒙雌氏就不得不率領族人跋涉千里來到此地,他當年聯(lián)合丹朱就敗過一次,而今卻依然不思悔改!”

  蒙雌氏說到這里,激動地跪到了隱飛面前說道:“夫人,九黎各部族已經(jīng)經(jīng)不起他們再這么折騰了,求夫人想個萬全之策早早化解了這場危機吧!”

  這時寨方氏卻紅著臉說道:“哪象你說的這樣!他有苗氏是地廣糧多我知道。但我寨方氏駐守在此地,也是飽一頓饑一頓的,而且時刻提心吊膽發(fā)生戰(zhàn)爭,哎……求夫人也為我做主!”說完,他裝成一副受苦委屈的樣子,也跪在了地上。

  隱飛呆呆的坐在那里,面無表情,似乎什么也沒聽見,什么也沒看見!

  鐘山鼓見此情景上前扶起蒙雌氏、寨方氏。蒙雌氏垂頭喪氣地又“哎……”的發(fā)出了一聲長嘆!

  隱飛沒有再說話,站起身來,連招呼也不打徑直往門外走去。鐘山鼓緊跟在她的后面,出門時拱手向屋內(nèi)二人表示了一下歉意,便緊追隱飛而去。

  出了草棚,隱飛也不知往哪里去才好?她縱身展翅又飛到了那個山峰之上。

  鐘山鼓尾隨隱飛也上到那個峰頂。山峰雖然不很高,但可俯瞰山谷。山谷中一片通透碧綠,一陣陣南風吹了過來,山腰上瞬間綠濤翻涌,發(fā)出嘩啦啦的響聲。

  隱飛立在峰頂,黑色薄紗罩衣任由山風肆意地吹拂著,烏黑的長發(fā)在腦后飄逸……

  隱飛現(xiàn)在唯一想著的是自己的姐姐,她現(xiàn)在在哪里?她過的好不好?一向厚道的姐姐,一直秉承著父親的教誨“不可傷人!”所以,即使她受到人們的驅(qū)趕欺負,也只會逃離躲避。

  碧空如洗,山風陣陣,山頂?shù)牟菀蚓煤狄咽П叹G,草尖已變的枯黃。山風吹過這些枯黃的野草發(fā)出“嗖嗖……”的聲響,與山谷中風吹樹木發(fā)出的嘩嘩聲混雜在一起,顯得蕭煞空靈!

  隱飛就這么站著……

  鐘山鼓忍不住開口道:“隱飛,我們應該去找長公主,將她送回她的封地——赤水之北。她是一個失智的女子,雖然一般妖魔傷她不了。但若讓她孤身一人在外流浪,怕辱沒了長公主的尊威!”

  隱飛沒有回答,依然佇立在那里,任由山風吹拂……

  久久不見回話,鐘山鼓又說道:“隱飛,如果你不愿見她,我可以幫你去找她,或者……讓我去找應龍,讓他將長公主送回赤水之北?!?p>  “住口!”隱飛突然回頭沖著鐘山鼓怒喝了一聲!但她立即覺得這樣對鐘山鼓說話是極不禮貌的!她忙轉(zhuǎn)過身來,柔聲對鐘山鼓說道:“對不起,鼓大哥……”

  兩行熱淚劃過了她的雙頰……沉默了片刻她接著道:“蚩尤是他斬殺的,我的那個剛出生的孩子也是他命令葆江偷走的,雖然過去了這么多年,我依然無法釋懷,每次聽到他的名字我就會莫名的煩躁,可能這就是西王母一直說我……我還沒能完全悔過的原因。對不起,我不該對你這樣!我姐姐是該回赤水之北,但眼下還是先把這里的危機解除了再說吧。”

  鐘山鼓未再多言,兩人一前一后立在山峰之上,任由風吹日烤。

  良久……隱飛突然對著南方的山野,發(fā)出了一聲長長的嘶吼,這吼聲劃過碧空,掠過山林,掃過河谷……山為之震顫,河水為之奔騰,禽鳥難再展翅,猛獸惶恐伏地!

  她希望這聲嘶吼能招引來姐姐……

  天空中像是隱飛嘶吼的回音……傳來一聲鳥鳴!鳴聲剛停,隱飛便雙手抱頭,痛苦的蹲下身去!

  —————————————————

  皋陶和敤手帶著受傷的云中君屏翳和南巢恪,還有那個在水簾洞中救出的女子,一起離開桐柏山后便一路南行。

  皋陶騎著他的神獸獬豸,南巢恪騎著他的虎蛟。云中君身有重傷,一直坐在皋陶的身后。

  那個被救出的女子說自己叫娟兒,說她家住在六邑的北方,因此也騎在一獸身上,隨他們一路南下。

  敤手所帶的虎豹熊羆四獸,是虞舜的訓獸官——伯益幫助訓養(yǎng)的。此四獸不同于平常的虎豹熊羆,它們通人性,懂人言,逢山能越,遇水能涉;奔跑時非常迅速,靜臥時異常順從。

  雖這些神獸都善于奔跑,但因為屏翳和南巢恪二人有傷在身,不能顛簸,所以他們只能陪著獬豸和虎蛟一路慢慢行走!

  南下不幾日,地勢逐漸變的平坦。這里原本是個比較富足的地方,只是因為巫支祁占據(jù)淮水,淮水常常泛濫成災,再加上桐柏山上常常有山精石怪下山擾民,故而現(xiàn)在這里變得土地荒蕪,人煙稀少。

  一路南下,這一日來到了六邑(六安)與南巢的交叉路口。如往東南行走,二三天可到達南巢。如向南直行,也不過一兩日路程即可到達六邑。

  皋陶抱拳對南巢恪和敤手說道:“二位,我們已經(jīng)耽誤了許多時間,我?guī)г浦芯€需要一兩天就可到達六邑。敤手,南巢小將軍就麻煩你送他回南巢吧,咱們后會有期!”

  敤手和南巢恪也抱拳道別,敤手道:“我將南巢恪送到南巢后,也會立即去六邑與你匯合,我們也只是暫且分別,后會有期?!闭f完,拱手目送皋陶帶著云中君南下而去。

  這時那個叫娟兒的姑娘下了坐騎,她說她家離此地不遠,也向各人道了別,便獨自一人上了路。

  南巢恪和敤手兩人調(diào)轉(zhuǎn)方向,往東南方走去。

  二人二騎一路緩緩并行,后面跟著虎豹熊羆。倆人陡然獨處,起先還有些不好意思,不愿多言,只是雙方偶爾會偷看一眼對方。

  好在兩人也相處了這些天,很快便又恢復了自然心態(tài),又有說有笑起來,不再拘束。

  南巢恪忽然提議到:“小郡主,我特喜歡你的坐騎貔貅和四獸,你能教我如何駕馭它們嗎?”

  敤手坐在貔貅身上斜睨著雙眸說道:“憑什么教你?”

  南巢恪呵呵笑道:“我可以教你如何駕馭虎蛟啊?!?p>  敤手假裝著沉思了一下,然后嗯了一聲道:“……好吧,你先教我!”

  南巢恪興奮的像個大男孩子,將虎蛟平常叫聲和動作所代表的意思向敤手一一介紹,并讓敤手一句一句地跟著自己學習。敤手極其聰慧,學的很快,僅半天功夫就已經(jīng)能和那只虎蛟交流了。于是,他也將虎豹熊羆的駕馭方法,簡單的教給了南巢恪。兩人一路邊走邊說,時光過的飛快。

  這一天,烈日炎炎,熱浪侵襲。沿途的村莊農(nóng)田逐漸增多,但也因干旱無水田地開裂禾苗枯死!

  一群群長的象雞卻拖著一根老鼠尾巴的鳥兒,在田間地頭竄來跑去的。這些鳥兒叫紫鼠,在哪里出現(xiàn),就預示著哪里必有大旱!現(xiàn)在這里看上去已干旱多時,所以這種動物出現(xiàn)也就不足為奇。只是突然間“咯咯……”的鳴叫著飛起,驚的虎豹熊羆一陣慌亂,過后它們又會憤怒地撒腿亂追,追到就會毫不客氣地一口獨吞!有時也會出現(xiàn)兩頭猛獸,一個咬頭一個咬腳,將紫鼠撕開,再各自生吞下去!

  兩人看著也覺得蠻有趣的,但也發(fā)現(xiàn)莊稼被它們這樣踐踏,有些于心不忍。雖然禾苗基本已經(jīng)枯死,但敤手還是不停地喝斥虎豹熊羆,不要進入田間!

  這時已近中午,二人見遠處有一個快要干涸的池塘,僅在池塘中間還有一點余水,眼見著堅持不了幾天就要干了。池塘中的魚兒都被迫聚集在水心里,水心也很淺,有十多條野獸正在水邊捕魚。

  這些野獸名叫“狪狪”,它們長的像小野豬,叫聲和它們的名稱一樣“同同……”!其中有一頭體形非常巨大的狪狪獸,正齜著獠牙撕扯著一條一丈多長的大魚,其他的小狪狪獸,都遠遠的避開了它。

  敤手指向那池塘邊的狪狪獸說道:“看,狪狪獸。這東西長的象野豬,可那個大的卻象小牛犢。這種野獸,有些肚子里會長出一種非常漂亮的寶珠,在民間比較珍貴!那只大狪狪獸可能身體里就有?!蹦铣层』氐溃骸罢娴??”

  敤手道:“當然是真的,這這狪狪獸在泰山附近非常多,常有人捉到。但肚子里發(fā)現(xiàn)有寶珠的卻極少,所以民間才覺得那珠子珍貴!”

  那只大狪狪,正在大口大口的吞食著魚肉。有幾只膽大的小狪狪獸,偷偷的靠近,想分一小口。那只大狪狪獸發(fā)現(xiàn)后,便猛地沖上去就是一陣撕咬,小狪狪獸們嚇的跑得老遠,再也不敢靠近。

  陽光正猛,兩個人來到一片竹林邊,打算在這里休息一下,順便弄些東西填飽肚子。敤手先下了貔貅,然后將南巢恪也扶下了虎蛟。她又抽出劍來,在竹林中砍了一根手腕粗細的竹子,準備給南巢恪做拐杖。

  南巢恪卻說道,你將竹子留長一些,一頭削尖,我既可以拿它當長戟使,又可以當拐杖。敤手便依了他,削好竹子遞給了南巢恪。

  南巢恪試了試長竹竿,開口道“今天中午,我們吃烤狪狪肉怎么樣?”

  敤手看了看不遠處池塘邊的狪狪獸,有些為難地說道:“它們看上去好兇猛,我捉不到!讓四獸將它們攆走,我去捉幾條魚兒來烤著吃吧?!?p>  南巢恪卻道:“今天中午你休息,由我去捉一個狪狪獸來,將它的肉烤了吃,將它肚子里的寶珠取出來給你!”

  敤手以為他是開玩笑的,看著他的傷腿笑著說道:“你今天如果能捉到一只狪狪獸,取出它的寶珠給我,我還真就敢收下!”說完戲謔的看著南巢恪咯咯直笑。

  南巢恪一聽這話,突然想起自己腿傷未愈,沾不得一點水!這才訕訕的笑道:“是噢,差點忘了我的腿有傷。今天是捉不了了,下次一定找一顆狪狪獸的寶珠送給你,你可一定要收下噢,然后……然后……”

  他連著兩個然后,后面的話卻不敢說出來。

  敤手忙問道:“然后什么?”

  “然后嫁給我!”南巢恪漲紅著臉,半真半假地說道。

  敤手也半真半假的道:“哼,那可就不一定了!不過今天你要是能找到一顆狪狪珠給我,我倒會考慮考慮?!闭f完歪著頭笑著看南巢恪。

  南巢恪道:“真的?”

  敤首假裝著鄭重地道:“那是當然……我是舜君的妹妹,堯帝的義女!怎么說也是個小郡主!說話豈能不算數(shù)?”

  南巢恪說了句:“那好!”話音未落,他顛著腿跨上了虎蛟,輕催了一聲,虎蛟便“呼”的躥出一丈開外去。

  驚的敤首趕緊說道:“哎!你、你別去!我是逗你玩的,你腿傷未愈,這時沾水就可能患上腫脹壞疽的……!”

  南巢恪只回了句:“小郡主,為你——我愿意!”

  敤首驚的有些不知所措,想上去拉他回來,又怕他倔犟不肯,只能騎上貔貅跟上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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