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伯因沒找到步裔兮,便自己掏錢買了副壽木將步池入殮,以便等步裔兮回來后尋地下葬。孰知過了六七日仍不見步裔兮的蹤影,他便做主尋了塊風(fēng)水尚好之地將步池安葬了。
過了兩月余,步裔兮回到了家,聽葛老伯講述完事情的來龍去脈,氣憤得想要寫狀子去上告郡守。恰巧當(dāng)日九微子找到了她,讓她不要做徒勞無功反而會惹禍上身之事,還告訴她連郡守也不敢得罪那些罪魁禍?zhǔn)住?p> 九微子提出要連夜將她姐弟帶去白水觀,她別無他法。她家只有幾個遠房親戚,若是如九微子所言,想必那些兇手勢力很龐大,她不敢去找那些親戚,連相熟的人也不敢去聯(lián)系,怕牽累別人。
她帶著弟弟去父母墳前祭拜過后,從家里拿了些銀錢和首飾作為謝禮交給了葛老伯,請他順便幫忙照看步宅,又收拾了所有能帶走的財物用作盤纏及以后生活的資費。隨后,姐弟兩人跟著九微子離開了家鄉(xiāng)。
步裔兮從回憶中清醒過來,越發(fā)覺得師叔祖當(dāng)年不告訴殊兒真相是對的,起碼他如今想的只是練成武功,將來除惡安良,保護自己身邊的人??扇羰亲屗朗钦l人殺害了家里那么多人,他心里想的恐怕只剩下報仇雪恨了。
那不是步裔兮所樂于見到的。
樨園的晚膳很美味可口,步裔兮不驚感嘆戾王府的廚娘水平還真是不一般,一個北方人居然還能做出她這個南方人愛吃的飯菜來。如此看來,姒天旋還真是對自己的幕僚待遇不薄,除了惜才,也挺會籠絡(luò)人心嘛,連飲食習(xí)慣都考慮到了,果然是個心思縝密之人。
夜里,晚風(fēng)微涼,她躺在榻上,不由地想起了寫給索依的書信:從這里到?jīng)鲋菘祚R也得半個月才能到吧?唉,等收到依依的回信,至少也得一個月以后了。
索依是步裔兮師叔索宥之女,對于《太一經(jīng)》之事索宥也是知情的,由此,步裔兮才敢在家里出事后還敢與索依聯(lián)系。當(dāng)年索宥還曾提出撫養(yǎng)步裔兮姐弟。
雖然步殊尚年幼,但步裔兮已經(jīng)十六歲了,她不愿寄人籬下,仍然決定和弟弟住在白水觀旁邊的小平房里。
次日,皇宮內(nèi)文沁殿。
恒王姒天樞快步走進殿內(nèi),給皇后問安:“兒臣見過母后,愿母后鳳體安康。”
“免禮?!被屎笙氖献呓鼉鹤由砼裕紗柕?,“何事如此步履匆匆?母后告訴過你,遇事要沉穩(wěn),你怎么總是記不住?”
姒天樞一臉憤怒不甘:“父皇一直不召見姒天旋,是何道理?難道要將他該承擔(dān)的罪責(zé)不了了之了?”
皇后立時屏退左右,小聲言道:“今日早朝沒有宣戾王進殿?”
“沒有,聽聞父皇之前還特意派人去戾王府傳過口諭,說戾王沒有召見不得入宮面圣。真不知父皇心里在想什么。”姒天樞抱怨道。
皇后那不失風(fēng)韻的臉上浮起清淺的笑意:“他還能想什么?以前想的是如何守住江山社稷,眼下想的是如何長生不老,永遠守住皇位。”
姒天樞嗤之以鼻:“哪有什么長生不老術(shù)?父皇還真以為能一直守住那把龍椅了?”
“你不信我不信,可是你父皇信啊!”皇后道,“若非如此,我們又怎會有機可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