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堡壘化,機(jī)遇城(十)
眼前這個復(fù)雜的裝置實(shí)際上不是武器的主體部分。
它是一個蓄能以及安全裝置。
那武器的能量將會儲存在這個容器里。
整個管線系統(tǒng)中的龐大能量最后將會導(dǎo)入炮管底部的增幅導(dǎo)向法陣中。
被增幅和導(dǎo)向正前方的能量體會強(qiáng)大同時集中到即使是斯利辛前世的人類也無法想象的地步——終焉之時,即使是距離四十萬公里的邪月上,那道黑色光柱也沒有任何擴(kuò)散的跡象。
斯利辛摸了摸那冰冷透亮的次元石。
試著用自己體內(nèi)的能量激發(fā)了它。
明亮的綠光讓它在一瞬間亮了起來,而后這亮度慢慢的衰減了下去。
斯利辛笑了,這離它儲能的極限還遠(yuǎn)著呢。
“好了,菲斯提特,醒醒,該去看看河邊的工坊了?!?p> 玩弄夠了儲能裝置的斯利辛搖了搖仍在熟睡的菲斯提特。
“什么?”
菲斯提特微微睜開眼睛,嘴里含混地問道。
“那根炮管還得你去雕刻加固符文呢。”
斯利辛輕輕拍了拍菲斯提特的臉。
符文印刻機(jī)現(xiàn)在還沒有制作成功,普通的工人是無法雕刻符文的。
“但是,不急吧,讓我再睡會兒。”
菲斯提特痛苦地道。
他昨晚一直忙活到這村子里的雞叫了才睡下。
這才讓那蒸汽機(jī)外殼和氣缸的一百多個符文被銘刻完畢。
斯利辛的尾巴在地上晃了晃,勾起一些塵土。
“好吧?!?p> 他答道。
菲斯提特的確很累了。
他不能如此壓榨一個灰先知學(xué)徒,菲斯提特并不是他手下的氏族鼠。
“中午,我會在那里等你?!?p> “好的,謝謝。”
斯利辛沉默著從工坊后方的破洞處走了出去。
也許是太久待在工坊里了,強(qiáng)烈的太陽光讓他的眼睛生疼。
許久,他的眼睛慢慢睜開。
草場與遠(yuǎn)處的山峰構(gòu)成的絕景被它照亮了。
可惜,很快,這副絕景就要消失了。
為了構(gòu)筑防御工事,大片的山林都會被砍掉。
斯利辛的尾巴在草地上拍了拍,望著北面的山峰。
這里可以說是里馬河的源頭,是提利爾的腹地。
這次戰(zhàn)爭一旦打響了名頭,可以確定的是,他會直面來自帕文納的軍隊。
也許三個月,也許半年,斯利辛知道,他們會來的。
為了他們的信仰,為了所有的人類,他們會來的。
想到這兒,斯利辛摸向了自己的胸口。
心中,隱隱作痛。
為什么呢?
是因為從前是人類的他將對人類展開大屠殺嗎?
不,不是。
斯利辛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將到來的,是人類的軍隊。
是已經(jīng)做好了赴死準(zhǔn)備的人。
無論以何等殘酷的手段消滅他們都是合理的。
斯利辛想起了昨天晚上,他用遠(yuǎn)叫器向魔鼠廢都下的一批訂單。
那種東西,真的適合用在戰(zhàn)場上嗎?
看著遠(yuǎn)處那綠色的山峰,他一時間拿不定主意了。
那是毒氣彈。
當(dāng)這些東西砸向人類的陣線的時候,整條陣線都會被染成紫色。
這種可以在五秒內(nèi)快速致死的毒氣在他從前的世界,一定是被明令禁止的武器。
在這個世界卻可以如此自由的使用。
想著,斯利辛已經(jīng)走到了里馬河畔。
幾個人類還在河邊做些什么時候,斯利辛沒有去管他們,只是獨(dú)自坐在了河邊。
看著清澈的河面,他的心里動搖了。
真的要用瘟疫和毒氣這樣的東西讓這樣干凈漂亮的地方從此寸草不生嗎?
這里不是他的家沒錯。
但至少在現(xiàn)在,這里是他的領(lǐng)地。
一個連領(lǐng)地都維護(hù)不了的領(lǐng)主,又有什么存在的意義呢?
“你在這兒干嘛?”
斯利辛感覺什么東西在自己的肩膀上拍了拍。
一個稚氣的女孩兒的聲音從他的背后傳了過來。
他回頭望去,果然,是個孩子。
長著一頭栗色的頭發(fā),穿著有些破舊的黃色亞麻裙,在她的身上,斯利辛感受到了熊這個字。
不是個熊孩子,誰敢去拍這么大只白老鼠。
“看看這里的風(fēng)景。”
他答道。
“你不怕我?”
“為什么要怕?你挺可愛的。”
斯利辛低頭望了望自己粉嫩的爪子。
的確挺可愛的,他一直是給倉鼠的那種打扮風(fēng)格。
但這不是重點(diǎn)。
這個熊孩子前幾天也應(yīng)該是被氏族鼠玩意兒們捆過的。
現(xiàn)在竟然不怕鼠人?
“我的部下在幾周前抓過你?!?p> 斯利辛撓了撓自己的腦袋,聳肩道。
“你當(dāng)然該怕我。”
“但是我不怕啊?!?p> 斯利辛瞇起眼睛盯向這個口出狂言的熊孩子,用尾巴卷上了她的身體。
“小孩子不要接近我們,一邊兒玩兒去?!?p> 說著,他露出了自己的尖牙,一臉不悅地說道。
但那個小女孩兒依舊沒有被嚇到。
“那我問個問題可以嗎?你在看哪里?”
“那邊,我的城市,我的城市,阿普契尼,機(jī)遇城。”
斯利辛指了指遠(yuǎn)處那堆剛剛挖好的坑說到。
這些坑填充好了各種材料之后,就會變成一座真正的城堡。
但這些在這個小女孩兒看來只是些毫無意義的土坑而已。
“這些之后真的能變成城堡嗎?”
她擺弄著自己的栗色長發(fā)問道。
“當(dāng)然?!?p> 斯利辛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她的腦袋。
“就像是你們的房子一樣,也是要先打地基的,之后把石料木料填進(jìn)去,它就變成城堡了?!?p> 他指著東方的那片連綿不絕的青色,甚至在更遠(yuǎn)處的高點(diǎn)還有一些白色的山脈,說道。
“那座山不是叫做阿普契尼嗎,我建在它底下,也就叫阿普契尼。”
斯利辛用爪子抓住了小女孩兒的手臂。
直視著這個小女孩兒。
“我就是這座城堡的城主,而你們就是我的領(lǐng)民。”
老實(shí)說,也許因為是小孩子還沒有長開的緣故,這個熊孩子長得并不怎么好看。
但她的眼睛不錯。
純凈的黃色,讓斯利辛忍不住想把這種光景留在身邊。
“就和北部那些大城的城主一樣嗎?”
她問道。
斯利辛卻好像沒聽到一樣,還在看著她那純凈的黃色的眼睛。
小女孩兒拍了他一下,他才恍然道。
“差不多,就是這樣?!?p> 回過神來的斯利辛一拍自己的腦袋。
“你有信仰嗎?”
他問道。
斯利辛也不知道一個熊孩子會不會懂信仰是什么。
但他還是這樣問了。
“信仰?你是說教堂里的東西嗎?”
小女孩兒的擦了擦自己有些臟的雙手,說道。
“我不信它?!?p> 斯利辛摸了摸她的小臉兒。
“挺不錯,有時候,信仰不過是自我欺騙而已?!?p> “那你信我嗎?”
他歪頭問道。
“信你有什么好處嗎?”
“讓我想想,也許你可以得到永遠(yuǎn)穿不完的新衣服。”
“那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