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嵐華左思右想,至少得明明白白告訴任臻自己的心意,加上好朋友的不斷鼓勵,芮嵐華決定試一試。至于結(jié)果,當(dāng)然能被接受是最期望的,如果任臻確實是厭惡自己,那么就從此斷了念想,還了對方的清凈,給了自己自由。
但是怎樣才能見到他,怎樣能把人約出來好好鄭重地談心呢......
自從之前以掛號看病的名義見了任臻后被指責(zé)浪費資源、耽誤他人病情后,芮嵐華就不再敢那樣做了。
實在是想不出更好的辦法,芮嵐華只好查詢了任臻的當(dāng)班時間繼續(xù)去守株待兔了,只不過這次沒有礙其他人眼,一直默默坐在科室外看書,任臻下班前都沒有去打擾。
終于等到了任臻的下班時間,他從看診室走出來,剛走到過道便一眼瞧見了躲躲閃閃的芮嵐華,卻只當(dāng)沒有看見徑直走過。而芮嵐華只是悄悄跟在他的身后尾隨他到了醫(yī)院花園的小徑上。
任臻從她跟上來的第一步就發(fā)現(xiàn)了,感覺到她在自己的身后鬼鬼祟祟,不免覺得好笑,隨即又皺了皺眉,想看看她到底打什么主意,而她卻一路沒有搭話的意思。
芮嵐華一直在給自己打氣鼓勵,可總還是有點前怕后慮,跟了半天,這才瞧見周圍沒什么人,猶豫著上前去打招呼。正巧,任臻站住,轉(zhuǎn)過身看著慌忙來不及躲避的芮嵐華,冷冷道:“跟著我?”
“任醫(yī)生,我有重要的話要跟你說,真的,請你聽我說完?!避菎谷A特別認(rèn)真的眼神,又是忐忑,害怕連告訴的機會都沒有。
“那好,說吧。”
芮嵐華有點受寵若驚,任臻竟然這樣的爽快。
“怎么?沒事?那再見?!?p> 芮嵐華一把拉住轉(zhuǎn)身的任臻,著急地脫口而出:“任醫(yī)生,我喜歡你,可以嗎?”
任臻有點驚訝卻又像有十足把握,拿開了芮嵐華抓住后背衣角的手,回過頭仍是面不改色地說:“不行,你的回憶應(yīng)該在校園,而不是我這里?!?p> 芮嵐華突然有點驚喜,“任醫(yī)生,你是在為我考慮嗎?”
任臻又鎖緊了眉頭,真是給點安慰當(dāng)愛意,嚴(yán)厲道:“我對你沒興趣。”
“那......是因為Audrey嗎?”芮嵐華低著頭猜想地說。
任臻突然有些不悅,“不關(guān)你的事?!?p> “嗯,再見?!避菎谷A勉強地抬起頭沖任臻擠出一個笑臉,然后飛快地轉(zhuǎn)身跑走。
兩天后,任臻與南宮栗碰見然后聊天,不知不覺南宮栗就聊到了芮嵐華,而任臻臉上顯出不太好的臉色。在南宮栗的追問下,任臻告知了緣由。
“你真的討厭她嗎?煩她在你周圍?”南宮栗問道。
任臻沒有多說猶豫著點了點頭。
“那好,你放心,我?guī)湍憬鉀Q,保證那丫頭再也不來煩你?!蹦蠈m栗拍著胸脯說著。
不知為何,任臻覺得更加煩悶了。
自習(xí)后,芮嵐華揉著肩走出了教室,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南宮栗打著招呼。
在操場上,南宮栗與芮嵐華坐著聊了好一會,南宮栗偶爾回頭看看背后遠(yuǎn)處似有似無的黑影。
南宮栗試著說:“小花,你看天空的星星,每顆星都有自己的軌跡和位置,我們也是。”
“南宮醫(yī)生,你是要告訴我什么嗎?”芮嵐華知道南宮醫(yī)生話中有話。
南宮栗認(rèn)真地看著芮嵐華,然后問:“你會找到回家的路然后回到屬于自己的世界,對吧?”
“是的,如果我能夠找到的話?!避菎谷A看著星空答道,想起任醫(yī)生冷漠的拒絕又接著道:“我本來就不屬于這里?!?p> “那你為何還要告訴臻你喜歡他呢?如果是早知道沒有結(jié)果,是不是就不應(yīng)該踏出這一步,你說呢?”南宮栗轉(zhuǎn)向夜空輕聲道。
“可是我這樣做真的對嗎......”南宮栗在心里問著自己,或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那份不得已吧。
芮嵐華在這番看似勸誡的言語下哽咽住,恍然大悟,原來,她的執(zhí)著那么的沒有必要。
如果不能期許未來,任何的言語都只是謊言。
夜幕星河越是燦爛,越是顯得獨自徘徊校園的身影是如此落寞。
芮嵐華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再也怎樣都看不進(jìn)書,只好收拾了一番裹入被子里,開始準(zhǔn)備蒙頭大睡。
翻來覆去,很久之后仍是毫無睡意,芮嵐華蜷著腿坐起來,漆黑一片,舍友都已經(jīng)安然入睡,傷感伴著黑夜的孤寂更加濃郁地襲上心來。
精靈時從未體會過的揪心傷心,到了異世界卻真真實實地嘗到了這酸楚苦澀的滋味。
越是努力讓自己不去想,越是清晰地響徹在腦海。
在這悄無聲息的角落,她才能真正地面對自己,完全以茵茵的心來思考這一切。茵茵思考著自己的出路、何時才能找到回家的辦法,怎樣才能拯救這具身體的主人,如何割舍掉自己本就不該有的貪念——喜歡上不同于自己的人類。
一夜的輾轉(zhuǎn)反側(cè)讓芮嵐華頂著黑黑的眼圈走出宿舍趕往課堂,田檸凝笑了一路,芮嵐華沒有告知真實原因,只是隨便扯了個謊話。
幾天的掙扎下來,芮嵐華極力地說服自己放棄,尋找回家的途徑。突然發(fā)現(xiàn),為了自己心中那份悸動,這幾個月來根本就忘記了自己還想回家的堅定。
芮嵐華決定不再打擾任臻,或許從前沒有遇見的日子才是任臻的時光,因為他是多么厭惡她的追逐和糾纏啊。同樣的,她與南宮栗、與師游老師回歸到正常的醫(yī)生病人、老師學(xué)生的聯(lián)系,僅此而已,沒有任何一點多余。
芮嵐華開始每日地投入到更多樣的學(xué)習(xí)中,不僅僅是學(xué)業(yè),同樣也搜集查詢著這個世界關(guān)于各種異世界以及精靈的各種記載和書籍。大多時候的忙碌讓她顯得充實而沒有太多時間去計較埋藏起來的情愫。
實際上,每當(dāng)閑暇的空隙,還有每個夜晚入睡前都會不經(jīng)意地想起某個人,帶給她的安心和幻想中的甜蜜,又得強逼自己去忘記。
一顆心,又得把自己過成兩份人,熬得她越來越壓抑,恨不得能夠馬上逃離,不在此地,不想此人。